楔子 梦想（2 / 2）

“怎么争取？”

“先生把自己的需求以及愿意付出的条件提出来，十天后会收到通知告知您是否中选。”

“你知道我是谁吗？另外，你们到底又是谁？是否真有这样逆天改命的能力？”

“先生是谁不重要，同样的，我们是谁也不重要，不会影响结果。至于能力，相信先生也是因为我们在客户中的良好口碑而来。”

“如果我想延长100年呢？”

“那就……看先生您的诚意了……”男子依然耐心回答客户的问题，笑意丝毫不减。

中年男士试探性报价：“5000亿，够了吧？”

“如果全部捐出来，嗯，大约能够为人类在地球上增加0.001%的绿化面积，中和0.0000001%的有害气体。”男子笑意更深。

中年男士脸色微微一变，“还要更多吗？”

男子淡定地点点头，“地球需要您更多的关爱。”

中年男士的目光在青年男子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内心在盘算着。

半晌后，中年男士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坚决。

也罢，只要生命还在，曾经花出去了的钱还可以再赚回来。

只见他一个咬牙，开口道：“8000亿，延长100年的寿命，我们现在就签约。”说罢，便打算从西装口袋中掏出签约笔。

“不急，先生，我们会先做好登记，10天后回复您。”

中年男士有点气急，“不要给脸不要脸！你别看外面还有几辆破车在排队，告诉你，我是世界首富，他们没有人出价能够比我的高。”

男子淡然依旧，风采依然，“规矩向来如此，还望先生海涵。”

中年男士悻悻离开。

门外汉服女子莺语响起，“下一位，179号请准备。”

大楼的首层悄无声息。

没有人鼓噪。

也没有人催促。

时间过去了许久。

一双布满青筋的手用力抓着楼梯扶手，一个颤颤巍巍的身体往着二楼的方向，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吃力地向咨询室挪动。

时间又过去了许久。

汉服女子在走廊尽处回头见到老人家如此老态龙钟的模样，便欲走过去伸手搀扶。

老人无力地摆了摆手，表示要靠自己慢慢地走。

只见老人用手扶着墙壁，迈着两条哆哆嗦嗦的老腿，一步又一步，步履艰难地缓缓前行着。

咨询室内的青年男子正在收拾办公桌面上的纸质资料。

今年的申请表又比去年多了N倍。

拥有漫长的寿命，真的是普通人类梦寐以求的事。

青年男子无意间一抬头，看见一张老得看不出原貌的面容出现在房间门口。

来人不止面容苍老，步履蹒跚，声音还十分虚软无力。

老者仿佛不愿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寒暄，只见他伸出五指，开门见山地道，“我、真的……咳咳……好想、再活、500年！”

简单的一句话，就费了老者很多的气力，话毕，他甚至开始有点喘不上气。

青年男子让老者先坐下来缓一缓，接着顺手给老者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老者说了一声“谢谢”，伸出枯木一般的双手，颤颤巍巍地接过茶杯，然后便毫不客气地喝了起来。

青年男子看着老者，表面上脸色不变，内心倒是有点不悦。

贪得无厌的人他见多了，对于提出不合理要求的客人，他向来都是连谈都不想谈。

只见他婉拒道：“老先生，您太看得起我了，50年已是我能力的极致上限了。”

老者的身躯像一个破旧的皮囊一样，倚靠在檀木椅子的靠背上，一下又一下的沉重呼吸声听起来像是有人拉动这一个破烂的风箱。

他费力地睁开浑浊的眼眸，打量了面前的青年人半晌，缓缓却又非常肯定地说出三个字，“你…可…以！”

青年男子不想计较，只想让老先生知难而退，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疏离，“老先生可有交换之物？上一位客人可是主动提出了8000亿的条件。”

“我……没有钱……”老者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旧得泛黄的衣衫袖口和下摆。

青年男子满意微笑。

很高，他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青年男子扬手往房门方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那就请老先生……”

“但是……我……有……”老者还在挣扎，似乎不肯就此放弃。

没想到老人如此固执，青年男子脸容一肃、面色一暗，“老先生，您这样就不符合规矩了……”

“白、白……咳、咳……泽……图……”老者仿佛要用上很大的劲，才勉强吐出关键的字眼，但也因此喘得比之前更加厉害。

白。

泽。

图。

《白泽图》！

青年男子终于反应过来。他三步并作一步走到老者的面前，扶着老人瘦削的双肩，想要问出更多更详细的信息。

老者却好像油尽灯枯一样，身躯从原来椅子的位置上缓缓滑落下来，无力地瘫倒，眼皮无力地合上，渐渐失去了意识。

青年男子脸色一变，左手抓着老者的肩膀，防止老者的身躯向前摔到，同时右手一把拿起桌面上的内线电话，吩咐道：

“全体医务人员紧急集合，目标在咨询室，今年名额已满，不再接受咨询！”

老者的脸色在很短的时间内迅速灰暗下去，乍眼一看，仿佛已无任何生命的迹象。

青年男子颤抖着伸手在老者鼻下探了约10秒，才勉强感受到一丝微弱的流动气息。

还有气就好。

青年男子看着老者枯瘦得只剩下一张皮的凹陷脸容，心中不禁沉吟：祖师爷，您怎么现在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