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问题（2 / 2）

另一颗羊头在后面无声狂笑了起来，奇尖无比的嘴角裂到了额际，两条猩红的舌头兴奋地摇摆。

“我来回答！爸爸，让我来回答第三个问题！”

陈渝顿了下，答道：“谢谢，我没有问题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怪物不可思议道：“你再想想，怎么会没有问题呢？”

“哪有那么多问题啊，我这前两个问题你看你都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听都没听懂。”陈渝假装埋怨，作势起身。

“耍赖、他耍赖！”

“不——准——耍——赖—！！！”

两道声音重叠在一起，发出嘶哑的尖叫。怪物两个头颅快速旋转，嘴里分别伸出两条半米长、分叉状的舌头，口水甩了一地。

陈渝果断起立，旋即迅速后撤。

然而无论是往哪个方向走，怪物总是在他的正前方！

眼见无处可逃，陈渝反倒沉下气来，由被动变主动，拔出匕首，向怪物直冲过去！

怪物似是感觉到了危险，两颗脑袋停止了嘶吼，转而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默念什么咒语。

它们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嘶哑，中间掺杂着一些模糊的音节，听起来诱惑又危险。

然而陈渝却似没有听见一般，几个瞬息间已冲到怪物面前，怪物还没来得及反应，男人已经近身，刀刃架在了那童声羊头的脖颈处！

脉搏的巨大跳动顺着刀锋传递到陈渝手中，他猜测这怪物和人的构造一样，咽喉处也是致命弱点。

怪物瞬间闭嘴，它们的下半身已经完全白骨化，无法站立行走逃跑，如今沦为刀下鱼肉，连瞬移能力都用不出来，根本不敢反抗。

被架着匕首的羊头上，两颗金黄色的眼瞳飞速旋转。几秒后，终于停了下来。

“在看什么？有多少种反抗的方式吗？”陈渝冲它微笑道，“看没看到你们是怎么死的？”

两颗羊头，一颗回溯过去，一颗预测未来。从刚才自己看到的荒原的过去的画面来看，怪物并不是在说谎。

怪物的神态变得有些畏缩，的确，在刚才的几秒钟内，它在构设的未来中尝试了十二次逃脱，无一例外的，自己的结局终将会是死在这个男人匕首下。

“……怎么可能？”另一颗头不可思议地说，“神语为什么对他不起作用？！”

“你不能杀我们！”孩童声喊道。

“……为什么？”

“我们是主神的信徒！任何妄图冒犯主神的人类，会受到永生永世的诅咒！”

怪物说着，原本垂着的手缓缓伸到背后，锋利的爪子从指间伸出。

听不懂，陈渝想。

然而他那贴着怪物脖子的匕首突然变了个线路，由上之下不由分说地将怪物右手臂直直斩下，墨绿的血液瞬间喷出，两个头颅顿时痛苦嚎叫起来！

“渎神……渎神……”那怪物痛的浑身颤抖，却也不敢再搞小动作，只是口中不断重复这两个字。陈渝手中的匕首稍一用力，便在那怪物脖子上切了个口子，血液渗了出来。

“真奇怪。”陈渝从怪物手臂伤口处接了点血液放进口中，同之前一样，这血液涌入口中的瞬间，便给全身带来了一股充沛的能量。

“为什么要我问第三个问题？”陈渝手上微微施力，那道伤口被开得更大，鲜血顺着刀锋缓缓淌下来。

怪物刚要开口，陈渝却制止了它：“这应该也算个问题……这样吧，我说，你们来听。如果我说的对呢，你们就点点头，如果说错了，就摇摇头。”

怪物两颗头颅均瞪大了眼睛。

“我猜，‘问题’是你们和猎物交易的方式。你们问了我三个问题，我再问你们三个问题，交易成立。然后，你们应该会从我身上获得一定的报酬。”

陈渝说完了，他看向怪物。怪物沉默几秒，微微点了点头。

冰凉的触感架在脖子上，怪物不敢有大幅度的动作。它们的基因里写着对这种锋利武器的畏惧，并不敢说谎。

“你们想吃了我。”陈渝又猜测道。

怪物这次没有停顿，快速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只有最低端的信徒才会有进食的欲望。”老声羊头小声道，“我们只是……太寂寞了……”

“回答三个问题，你与我们便签订了契约，从此成为主神的信徒。”

“大荒之地是通往神的圣殿的最后一道屏障，也是神赐予信徒们的最后一道考验。年轻人，难道你不想和我们一起，进入那扇真理的大门，成为神的侍者，享受世间最至高无上的荣耀吗？”

这一段话又太多陈渝不能理解的东西，他从来没有关注过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便老实回道：“不想。”

羊头冷笑一声：“愚蠢！”

“你将终生无法摆脱人的躯壳，麻木、愚蠢！”

“永生永世你都只能是最低等、卑劣的人类！”

陈渝不置可否，他完全听不懂这怪物说的是什么东西，跟他们纠缠实在是浪费时间。手上正欲用力，然而这时他的眼角余光突然瞥见脚下的土地实实在在地蠕动了下，刚才这怪物喷溅出来的血液竟也凭空消失了！

脚下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