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问题（1 / 2）

怪物转回了那只老年羊头，它明明没有瞳仁，却仿佛能感知到陈渝的方位：“我感觉不到说谎的痕迹，你是个诚实的孩子。刚才你回答了我们三个问题，虽然都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但作为交换，我们也可以回答你三个问题。”

“你有三次提问机会。”

陈渝心道谁有空陪你们玩你问我答的游戏，转念却反应过来，这不正是自己要寻找的机会吗？或许这怪物真的能解答自己的一些疑惑。

思索片刻，他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你们是个什么怪物？”

“怪物？”山羊怪冷笑了声，“只有你们人类才这么称呼我们。”

“我们是主神的人间行走使。”

好中二的说法，陈渝心道，却没有说出来，反问道：“那你们总该有个名字吧？”

“注意你的语气，年轻人，你只有三次提问的机会。”老声道，“名字，是世间最无用的东西。有无名字有何区别？不过是你们人类区分彼此的一种手段罢了。对于我们来说，不需要任何外在形式来确定自己的身份，我即是我，为何要给自己徒增在世间的拖累？”

“好吧，那当我没问。”陈渝叹了口气。

“说出去的话语岂有收回去的道理！”老声斥道。

山羊头转了回去，那颗年幼的羊头转了过来。它的两只金黄色的瞳孔直直注视着陈渝，那一股骇人的视线仿佛直接照射进他的灵魂。

陈渝迎着这道视线，毫无畏惧地与其对视。

“爸爸，我真的看不见。”

“我不是你爸爸。”老声随口道，两颗羊头交换位置，它正对着陈渝，缓缓开口：

“主神已将我们安置于此地一百多年。”

“我洞悉过去。”

“我窥探未来！”童声在背后接道。

“但是我们看不见你的过去和未来。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主神的目光，没有任何不可触及之地。”

“你到底是谁？”

陈渝摇了摇头：“你的问题已经问完了，现在是我的提问时间。”

怪物被噎了下，却并不生气：“……方才你不懂规则，只算你用了一次提问机会，你还有两个问题。”

陈渝没有从这个答案中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白白浪费了一个提问。他很想问问自己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但很明显它们也没有答案。

“我的第二个问题是：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声道：“这是个好问题。”

它全白的两颗眼珠转了几下，低声道：“到我这里来。”

陈渝警惕地看着它，心里斗争了下，终于把手伸到背后，握住插在腰上的匕首柄，缓缓走上前去。

“看着我的眼睛。”怪物道。

陈渝闻言抬头与之对视，怪物的两颗眼白如同玻璃球一般在眼眶中疯狂转动。

一秒、两秒……眼球越转越快，竟在怪物眼眶中央隐隐形成了两个小小旋涡。突然，他被拉进了一个陌生的空间！

眼前一片漆黑，空无一物，陈渝四处张望了下，却忽然听得怪物的声音在空间上空响起：

“这就给你看，这里是哪里！”

像是电影开场，世界突然有了光。陈渝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那是一片郁郁葱葱的雨林，巨木直冲云霄，浩浩汤汤的大河自东向西贯穿了整座雨林。无数动物从雨林中穿梭，或嬉戏觅食，或奔腾迁徙。

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然而不知从哪一秒开始，雨林深处渐渐升起了厚厚的瘴雾。

瘴雾越来越厚，所经之处，生命尽皆凋零。绿色植物枯萎，动物们倒地后迅速被腐蚀成一堆白骨。不过瞬息之间，雨林已是满目疮痍。

突然间，天地中传来一声巨啸。啸声后，山石开始从高处不断滚落，地壳挪移，轰鸣声响彻云霄，如同一只看不见的巨手正操控着这里的每一寸土地。

巨树轰然倒塌，滚落的石块填平了大河。在雨林的边际，群山耸立，彻底将这片土地包围了起来。

几个呼吸间，雨林已彻底变了样貌，有了如今荒原的雏形。

日升日落，场景匆匆变换，不知又过了多少年。

沉寂的荒原深处传出了第一声咆哮，一只由白骨组成的巨大怪物从地底钻出。在它之后，无数形态各异的怪物纷纷出现，它们各自为阵，彼此撕咬争斗，互相吞食。这种争斗不知又持续了多久，怪物数量变得越来越少，那些拥有强大实力的怪物，反而平静了下来。它们像是进化出了智慧一般开始划分领地，实力较弱的怪物们则躲进黑夜中，昼伏夜出，苟且偷生。

荒原安静了下来，变成了如今陈渝看到的样子。

“这里是‘大荒之地’。”苍老的声音在一片虚无中响起，“是神的信徒们的伊甸园。”

画面收束，陈渝眼前一闪，又回到了现实中。

“现在，提出你的第三个问题。”

怪物的羊嘴微微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