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怪物（2 / 2）

但大多数怪物通常不会在白天活动，这给了他一整个白天的时间用来思考自己下一步该何去何从。

又翻过一座石丘，陈渝感到有些饿了。

昨天吃掉的怪物只够填补之前那么久的能量亏空，享受过饱腹感的身体不再满足于之前那不值钱的野草，肚子发出声声抗议。

在这时，风把不远处的声音带过来，是有人在说话。

“爸爸你看，太阳又往上走了点。”这是一个孩子的声音。

“别叫我爸……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个爱说谎的小孩，小心嘴巴长疮！。”听起来像个老人。

这里还有其他人？

交谈声是从前面的土丘后面传过来的，陈渝心生喜悦，不禁加快了脚步。

绕过这座土丘，他却猛地停下来，将手摸向后腰。

面前是一个新的怪物。

虽然之前一直打算多找到点怪物，获取点关于这个荒原的信息，但真实面对面接触到，他却仍然感到浑身一震：

乍一眼看，这怪物似是只有上半身。陈渝又细细瞧了片刻，这才发现它只是跪坐在地上，仅是支撑起的上半身就有一人高。怪物长着人的上身，下半身两条腿已经彻底白骨化。数不清的诡异花纹被雕刻在惨白的骨头之上，竟透露着一丝奇特的美感。

它双手平摊，置于两膝骨之上，肩膀上伸出着两颗山羊的头颅。这两颗头一颗向前，一颗向后，方才陈渝听到的交谈声正是从这两只山羊口中发出的。

陈渝赶来的路上没有刻意隐藏脚步，朝向他的羊头顿时偏转了方向，两枚金黄色的竖瞳静静地看着他。

双方均沉默无言，陈渝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那是一种无声的威慑，直觉告诉他，这个怪物绝不仅仅是之前小怪物的水平。

“稀奇！稀奇！”对峙几秒后，这颗羊头终于开口说道，是刚才那个孩子的声音。

两颗头颅互换位置，背对着他的那颗羊头转了过来。它的眼眶里只有两颗眼白，缺失瞳仁的两颗眼珠直勾勾地对着陈渝。

“看不到！看不到！”这一颗头的声音是一个老年人。

“你是谁？”两颗头交换了一下。

“怎么进来的？”又换了回去。

两颗头叽叽喳喳问个不休，一时间那股慑人的威压消失了。陈渝判断对方似乎没有明显的攻击意图，稍稍放下心来。

“……”陈渝举起双手，“打扰了，你们继续聊。”

他并不愿意招惹这样危险的怪物，举起双手转身便想离开。没想到刚一转头，那怪物竟是仍然在他的正前方！

陈渝有点头晕，以为是肚子太饿导致产生了幻觉，便向右侧转身，结果同样的，怪物的位置相对他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眨了眨眼睛，陈渝确定这不是幻觉。

这是什么？瞬移吗？

“坐下来吧，人类。”那个苍老的声音开口道。

“我们太久没有见到人类了，陪我们待一会儿吧。”

“别走！别走！”稚童声音道，那声音中充满了恳求，如同孩童在苦苦哀求最喜爱的糖果，让人听起来无比心软。

然而一想到这声音竟是从一张羊嘴中发出来的，陈渝便心生恶寒。

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只好效仿着怪物的姿势，盘腿坐下来。

手依然放在后腰匕首处，随时做好防御准备。

“年轻的人类，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年老的声音道。

陈渝缄默，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不要试图说谎，我们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

陈渝只好如实说：“我不知道。”

“你从哪里来？”老声继续问道。

“不知道。”

“你要去向什么地方？”

“这事闹的……你说巧不巧，你问的这些问题我也挺想知道答案的。”

怪物沉默了，两个头颅来回快速转动，四只眼珠来回审视着这个一问三不知的男子。半晌，那颗孩童声的羊头喊叫道：

“没有、没有……爸爸，我真的看不见！！！”

它疯狂大叫起来，孩童独有的尖锐嗓音叫得陈渝脑仁疼。

看不见什么？陈渝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