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怪物（1 / 2）

所有画面消失，陈渝回过神来。

从怪物的视角，他终于看到了自己的相貌，感觉还挺新奇的。

原来我长这个样子，他摸了摸自己的脸。

还挺帅嘛。

神经病。陈渝给了自己一巴掌，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

从接收到的怪物记忆里，陈渝得到了很多信息。

这片荒原里并不是只有他和这小怪物两只活物。相反的，在荒原各个角落，都潜伏着形状各异的“怪物”，仅仅在刚才的画面里，他就看到了少说几十只不同形状的生物，它们或是体型巨大，或是长着一身极其别扭的外器官，有的甚至是将几种生物扭曲地聚集在了一起，长相毫无逻辑可言。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地方，居然同时存在这么多突破生物规则生长的生物？

自己来到荒原这么久，又从未考虑过隐藏自己的行踪的问题，为什么到现在为止只遇到了一个这么弱小又可怜的怪物？

为什么吃了这怪物的脑仁，就会得到这怪物的记忆？

太多问题没有没有答案，他索性不再去想，走一步看一步。

陈渝打了个饱嗝，站起身，感觉全身充满了力气，暖意从胃部涌到全身，连之前的疲惫和困倦也一扫而空。

并不是简单的饱腹感，而是像是给大脑打了一针兴奋剂，整个人都充满了精神。他环顾四周，视线所及之处，昏暗的荒原突然像是被调高了亮度一样，变得更加清晰。

密云不知何时已经散去，月光温柔地洒在旷野的每一块石头、每一根野草上。夜风徐徐吹来，他闭上眼睛，感受它那轻柔的触感。

全身每一根毛发都在舒展，每一个毛孔都在放肆地呼吸。

极目远眺，就连远处的高山也变得那样雄伟壮丽，皑皑白雪覆盖在山尖，为它们添了几分层次感。

这么久以来，他头一回觉得荒原是这么的雄浑壮丽！

明亮的月光洒在地上，他突然发现脚下原先一片狼藉的地面不知何时起，居然已经变得干干净净。

刚才怪物溅到地面的血液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眼前是干干净净的红色硬土。

要不是那只怪物被剥下来的皮和剩下的残肢仍然留在原地，他几乎要以为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陈渝蹲下身，捏起一撮红土，用指间搓了搓。

湿的，还带着点血腥味。

在他没有注意到的不远处，土地表面微微起伏了下，而后又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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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了荒原生存着数不清的怪物后，陈渝不敢再像之前那样，随处倒头便睡。披着月光，他又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终于找到几块半人高的石块，费力将它们垒在一起后，勉强给自己造了个看得过去的临时住所。

说是住所，其实只是靠着一块石壁，将几块石头搭出了个仅可容纳一人的空间。陈渝钻进去后，又将入口拿石头遮住，确定各方向都绝对安全之后，这才靠着石壁，缓缓闭上眼睛。

提着一颗心，也不敢真的睡着，每每将要陷入深层睡眠时，他总会突然清醒过来，细细分辨着周围的动静。

恍惚中，他做了几个零零散散的梦。

第一个梦里，他听到子弹上膛和巨大的炮火轰鸣声，火光冲天，无数人在凄厉地叫喊，到处都是鲜血和圆睁着眼睛的尸体。

第二个梦里，他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翻天的沙尘暴袭来，他想回应那个声音，却始终张不开口。

谁在叫我？

他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侧耳听了半晌，却只听得荒野上呼啸的风声。眼皮重得睁不开，在确定周围没有其他活物后，他又做了一个梦。

这次他没有再听见声音。他意识到自己正身处一片深蓝色的、寂静的海洋。海水一层一层包裹着他，却没有丝毫窒息感，他如同婴儿在母体一样温暖舒适。

他闭着眼睛，却能感知到周围的一切。浩浩荡荡的鱼群从他身边游过，偶有几条落单的小鱼在指间穿梭，带来一阵滑腻的触感。

他在睡梦中仿佛知道自己正处于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于是放心地跌进深深的睡眠中。

夜深了，他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此时的荒原显得格外宁静，在无数隐蔽的角落，怪物们和陈渝一样都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风也在此停驻，每一块山石都在和着陈渝的频率缓慢地呼吸。

时间仿佛停止了。

翌日，当第一缕光线透过石缝照在陈渝的眼皮上时，他醒了过来。

好像自己是做了几个梦，但一睁眼这些梦就像烟雾一样散去，一点片段都想不起来，他现在只觉得浑身轻松。

陈渝扒开石头，从临时住所中钻出来，舒展了下身体。

今天依旧是阴天，天空被铅灰色的厚厚密云笼罩。要干什么，要去哪里，他完全没有想法。

但方向是确定的，那就是继续向前。陈渝用衣服把匕首上的血擦干净，又从外套上撕了块布条，做了个简易刀鞘，绑在后腰上，这样拿取时会比藏在靴子里更加方便。

他在临时住所旁随意做了个标记，又扔石头确定了个方向，迈开大步向前。

从小怪物那里得到的记忆给了他些许启示，他想要了解更多关于荒原的信息，除了这样漫无目的地行走，他必须找到隐藏着的更多怪物。

陈渝知道，这片土地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也许此刻无数双眼睛正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他在明，怪物们在暗，这对他很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