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怪疾(2 / 2)

陈阿泽用力将背部的肌肉隆起,虽然有些清瘦,但肌肉轮廓却很清晰,肌肉的纤维不算很粗,和一道道的淤青纵横交错,伤口和结痂鳞次栉比,显得有些吓人。

只见老爷子抡起铁棍,猛地砸在陈阿泽的身上,一下接着一下,势大力沉。一道道淤青,由于皮肤毛细血管的破裂,开始逐渐变红,陈阿泽的皮肤很是粗糙,就是伤口反复创伤又结痂的结果。

铁棍虽沉,但是老爷子却能精准的控制每一下之间的距离,有序而紧密。但这一份臂力,绝大多数精壮的年轻小伙子也难望其项背。背部完了,紧接着是胸膛、肋下、手臂、大腿、股间,一遍过后,紧接着又是第二遍,第三遍,第四遍。

虽然这是每日都有的训练,但是周末的加倍,还是让陈阿泽有些吃不消,只能通过牙齿的用力咬合来缓解疼痛。四遍棍打结束后,陈金玉老爷子的额头上也是微微有汗渗出。

此时水缸中的药汤已经大沸,满院药香,药材中的药用物质已经充分释放。

这时遍体血色的陈阿泽从院子的一角又提来了八个水桶大小的铁砣,依次下入药汤中,这是冷砣。

若是等药汤自然冷却的话,药效就过了,但是药汤大沸时,温度又太高,人体无法下去,只有靠冷砣吸取药汤中的热量,才能让药汤在完美的时间拥有完美的温度。

待药汤的温度下降到人勉强能入内的时候,陈阿泽便将冷砣抽出,然后全身浸没在这药汤之中,药汤慢慢滋润着少年的每一寸皮肤,肌理。

尽管每天都要经此一遭,但是强烈的刺痛还是令陈阿泽一口一口的吸着凉气,并咬着牙发出一声声的低沉的呻吟,伴着这一声声的呻吟,一身的血红在破坏与修复中又化作一道道淤青。

在陈阿泽十四岁那年,虽然平时努力练功,可还是开始了频繁的发病,每次发病都全身肿胀,失去意识,只能靠着那十六枚脊柱银针勉强续命,但是情况一次比一次严重。

老爷子也每日为此焦虑,大儿子不幸罹难,二儿子在前线负伤后便也没有了音讯,相依为命的大孙子顽疾缠身,医院无法诊断,却连个商量的人也没有。

陈阿泽十五岁生日的时候,尚未来得及感受生日美好的气氛,便听到陈金玉老爷子叹气道:“阿泽,要保你的命,只靠气功怕是不行了!倘若再犯了病,肿起来的话,你这身皮肉怕是要绷不住了。没办法了,咱索性就练他个铜皮铁骨,是死是活看造化了。”

陈金玉早年间习得气功的时候,在那位奇人身上还得了一本杂录,里面收录了大量的民方古法、奇闻异事,但其中大部分的记载都是无稽之谈,在这里面就有一篇铜皮铁骨药汤法,是个外家横练的法子。

这铜皮铁骨药汤法讲的就是这用棍打配着药汤浸泡以健筋骨的炼体法子,其中药材不算名贵,无外乎杜仲、断续、红花、仙茅、巴戟天之类的活血散瘀强筋骨的药材,遍地可寻,但每味药材,或晒或晾,或蒸或炕,或熏或泡,哪个是撕,哪个是捣,哪个是切片,哪个是研磨,可谓繁琐至极,虽然真伪无法求证,但是四处求医无果的陈老爷子为了孙子,也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万幸,法子是有效的,不仅大大降低了发病的次数,发病症状也在逐渐变轻。根据记载,以此法炼体,满一年,则筋肉如石;满二载,则铜皮铁骨,满千日,则金身不坏。眼瞅着还有三天就要满千日了,究竟救不救命,陈金玉心中还是打着一个大大的问号,很是不安。

从药汤中出来,陈阿泽照例收拾好院子,一天的力气活,再加上练功加倍,中午就没吃饭的陈阿泽早就又饿又累,一阵狼吞虎咽后便栖在外间的床上昏昏睡去。

心中不安的陈金玉在里间的床上则是辗转难眠,各种思绪没由来的萦绕心头。

陈金玉老伴走得早,虽然生养了两个儿子,但大儿子陈夕夜早年在国外留学,回国后夫妻二人又常年在首都搞科研。小儿子一直呆在部队,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从2013年夏天开始,完全没有了音讯,所以老爷子不得已独居多年。

2012年添了大孙子陈阿泽,陈金玉老爷子高兴坏了,陈夕夜夫妻由于工作繁忙顾不上带孩子,这带娃的担子自然就落在了老爷子身上。陈金玉对孙子是百般疼爱,自然是毫无怨言,把陈阿泽养的是又白又胖,很是可爱。

直到陈阿泽两岁,随父母去了一趟首都,回来后便颈部插着银针,时不时浑身肿胀,老爷子心疼不已,还没来得及责备,陈阿泽的父母便急急忙忙飞去了马来西亚。对于这怪疾,孩子父亲也只是了了嘱咐了几句,说什么这并不是病云云。留下了应对的银针,还有再三交代特别重要的黑色项链,可谁知道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今年年初的时候老爷子终于收到了小儿子陈朝日的消息,原来在2013年4月底,在边境不幸负了伤。

虽然紧急回到首都抢救,但是伤势太重,本来靠着常规的救治方法已经没有生还希望了,后来在陈夕夜所在科研单位的全力帮助下,经过了长达半年多的救治,万幸捡回一条命,而后加入了军方的机密部门,切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这一断就是16年。

聊到陈阿泽的情况,对于这怪疾,陈朝日也是知道一些。2014年初,当时对于陈朝日的救治到了最后阶段,由于技术不成熟险些功亏一篑。而当时年仅两岁的陈阿泽是最后的救命稻草,这也是陈阿泽当时突然被带去BJ的原因,虽然陈朝日的救治成功了,但是陈阿泽也落上了这所谓的怪疾。

在知道这些年老爷子的应对方法后,陈朝日表示这并不是什么疾病,要让大侄子去首都的部队找他,说他大概知道其中的原因,可能有对应的法子。可老爷子眼瞅着这铜皮铁骨的法子还有几个月就满千日,情况也日益稳定,便执意要缓一缓,陈朝日自然是拗不过倔脾气的老爷子,只能千叮咛万嘱咐,过日子一定要让陈阿泽去首都找他。

陈金玉老爷子思绪万千,在床上一翻一侧,时间转眼就到了后半夜,农村的夜异常安静,盛夏未至,蝉在这时候还没开始鸣叫。这时候陈金玉只听得后院矮墙上的碎瓦一阵作响,“哗啦、哗啦”,紧接着就好像有一人跳进了院子,难道是家里遭了贼?

老爷子摸不清来人是什么路数,下床走到外间,拍了拍陈阿泽,陈阿泽打了阵癔症的功夫,老爷子已经抄起铁棍来到了院子里,映着月光一看,顿时瞪大了双眼,一脸惊骇!

这他娘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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