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怪疾(1 / 2)

好在两个村子离得不远,陈阿泽很快便跑回了家中,由于抄了近路穿了林子,头发上还有几片梨树叶子粘在上面。

跌打馆的旗子由于刚刚的震动已经斜斜的倒在一旁的门板上。别的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陈阿泽刚伸手要把旗子扶起来,门里便伸出一根铁棍,重重的打在他的背上,结结实实,疼的陈阿泽直咧嘴。

“我猜老张家的姑娘一定生的漂亮,这都几点了才回来,快去练功!”老陈头单手持棍,从门里迈步出来,一边说,一边用另一只手扶起了倒下的旗子。

这铁棍一头为圆,另一头则有六棱,由于长时间的使用表面已经非常光滑了,直径足足七八公分,长约一百八十公分。通体实心,分量着实不轻。一般成年男子,单手握住中间,保持左右平衡,能提起来已是不易。只见老爷子单手持棍,将铁棍一头夹在腋下,另一头指着少年,铁棍纹丝不动,足见臂力惊人。陈阿泽毫不怀疑,自己如果不赶紧练功,下一棍立马又会结结实实的打在自己身上。

陈阿泽火速来到后院,顾不上屋内各处散落的药材。直奔院子里的一棵老槐,老槐上横生一根粗枝,树皮已经被磨得光亮,下有两个大的吓人石锁(一种类似哑铃的传统健身器材),这就是平时陈阿泽锻炼的器械。

陈阿泽来到树下,便开始了快速而又高频次的运动,在无氧作用下,乳酸大量堆积在周身的肌肉中,带来了恰到好处的酸痛感,这意味着今天的运动量已经达标。

接着陈阿泽便铺好蒲垫,盘腿而坐,便开始了每日雷打不动的练习气功。不过说起陈阿泽练的这套气功功法倒也奇怪,和老爷子每天所练得气功大相径庭。练的久了,陈阿泽对气功也算是略知一二,不过他总觉得自己的这套功法反倒像是自封经脉的路子。

说到这气功,打一开始,自幼接受科学教育的陈阿泽是十分抵触的。可自己无父无母,除了那个从没见过面的叔叔之外,自己唯一的亲人就是这个痴迷气功的爷爷。小时候爷爷说自己身染怪疾,必须每日练功,方可保命,所以被老爷子逼着每日练功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直到初三那年,在长期接受唯物主义科学世界观的教育和影响下,在最叛逆的年纪里,陈阿泽实在无法接受这所谓的气功每日占据自己的课余时间。

陈阿泽便开始和爷爷理论,试图用科学的论调来说服爷爷,气功是不科学的,是没有科学依据的,是无法用科学解释的,是没用的。他显然低估了爷爷对气功的固执。每次的反驳都会迎来练功量的加倍,后来老头实在词穷,只撂下一句:“练功能保你的命,练也得练,不练也得练!”

显然,对于成绩优异的陈阿泽而言,这气功的说法仍就是无稽之谈。

终于在一个冬天,放学后的陈阿泽没有老老实实回家,而是偷偷的躲在了邻居家的地窖里,他到底要看看,不练功会不会要了自己的命。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饥饿慢慢袭来,在寒冷和黑暗中,肚子里开始作响,但这咕咕噜噜的声音,在陈阿泽看来仿佛是自己效忠科学的誓言。

过了练功时间后,陈阿泽便开始觉得通体发热,随后全身的皮肤开始搔痒,接着是刺痛,四肢开始肿胀,随后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痛,陈阿泽不由得哇哇大叫起来。叫喊声惊动了邻居,邻居见到已经肿的吓的陈阿泽后,立马喊来了焦急的老陈头陈金玉。

老陈头着急忙慌地把已经意识模糊的陈阿泽抱回家中,并没有去医院,取出几根奇怪的银针,一指长的针尾上并排伸出两个针尖,看上去像是一个瘦长的“凵”字,银针的外表并不是光亮的,而是通体银白哑光,整个造型简洁而充满科技感,散发出满满的科技气息与这个落后小镇以及破旧的跌打馆显得格格不入。

陈金玉将银针自下而上分别插入陈阿泽胸椎和腰椎的每个关节处,共计一十六处,这触目惊心的手段着实令人咋舌,然后便开始焦急的等待。

不一会儿,陈阿泽竟然恢复了意识,陈金玉长舒一口气,接着便扶他起来盘腿而坐,引导其运功,肿胀的身体足足用了四个小时才基本复原。肿胀消退之后,陈金玉便自下而上依次拔出银针,细小的针眼中喷出的鲜血力道磅礴,溅红了身后的矮墙。

陈阿泽完全恢复意识后,爷爷陈金玉表情凝重的说道:“科学是没有尽头的,目前无法解释,不代表以后无法解释。”顽固的老头说出这种话,陈阿泽一阵错愕,陈金玉接着说:“这话不是我说的,是你爸说的。”

说完陈金玉便回屋拿出一个精致的项链,上挂着一个硬币大小黑色的圆角三角形吊坠,中间厚边缘薄,手感很柔和,但是重量又像是金属,通体没有缝隙,像是在整个材料中一次性雕琢出来的,上面有个奇怪的图案——那是一个裸露的大脑,脑干的地方向下延伸,伸出一把长剑。

陈金玉将项链挂在陈阿泽的脖子上说道:“这个是你爸的,虽然也没说过要留给你,不过他的遗物不多,这个还是留给你做个念想吧!之所以迟迟没有拿出来给你,是因为我之前一直没想好怎么跟你解释你爸妈的问题。”

陈阿泽看着项链愣了好久,起来便一再追问父母的消息,终于得知父亲长时间出国留学,回国后便一直在首都搞科研,直到2014年和自己的母亲在一班由马来西亚飞往BJ的飞机上失踪,那年自己刚刚两岁。

自那以后陈阿泽每日放学便回家练功,周末更是加倍练功,从不敢有一天耽搁。

晚上八点,陈阿泽打坐完毕,便走到院子的一角,将一个两人合抱的大水缸扛起来,水缸很重,但在这个有点清瘦的少年肩上,却显得毫不费力,一口气便扛到了院子中一个自制的土灶上。

随后陈阿泽从院子中的一口水井里开始挑水注入缸中,不一会儿水便注满。这时陈金玉老爷子从屋子里迈步来到院内。一手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纱布药包,另一手则提着那个吓人的铁棍。

老爷子信手将药包丢进了水缸中,此时陈阿泽已经将土灶里塞满干柴并且引燃。随后陈阿泽脱掉衣服,身上只留了一件内裤,只见那有些清瘦的身体,到处都布满了令人触目惊心的淤青,淤青密密麻麻但却紧密有序的排布,没有漏过身体的任何一个角落,从肋下到股间,从手臂到双腿,从胸膛到脊背,可少年低头看了看周身的淤青,却显得神情自若不以为意。

顺着脊背往上直到颈椎的地方,可以看到颈椎中每个关节的位置都插着一枚银针,七节颈椎,六个关节,一共六枚,针尾狭长,明显和上次救命的“凵”字型银针形状一样,只是这六枚稍大,插得很深,后颈的皮肤几乎都没过了针尾,从外面看每个关节处只留下一条银线。

在陈阿泽的记忆中,这六枚银针是自小就有,除了让陈阿泽外观显得有些怪异之外,平常并不影响生活,所以陈阿泽总是把后面的头发留的稍长,以掩盖后脖颈上这些看起来有些奇怪的银线。据老爷子讲,这些大大小小共计二十二枚银针都是陈阿泽的父亲留下救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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