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苏州河》3（1 / 2）

随着时间不断的流逝，1998年12月了，来魔都有个两个多月了。

林英胜不是娄业，感受不到这条河带给他的那种童年习性和唏嘘，在他眼中，这里还不是25年后的苏州河。这就是条布满渡船和垃圾的臭水沟。

他正蹲在河沿上抽烟，青灰色的天空和老绿色的河水，一个广袤无极，一个狭窄逼仄，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两种事物远远望去居然也会有相接的地方。

……

《苏州河》的拍摄临近尾声，娄业的这部凄美爱情电影，带给林英胜的感受是爱情。

娄业是异常冷酷的，他无意在这座城市里寻找一段历史，一种真实，他所关心的，只是破败的城市下，一个镜像般的，最完美的，爱情故事。

林英胜他没有周公子的演技天赋，没有太多的表演经验。

为了不拖累剧组进度，为了能达到导演的要求，他只能在夜深人静时一次次回忆剧本，幻想剧情。

然后在拍摄前一天就勾勒出戏中人物的走位、表情，和该有的情绪。

《苏州河》的中心角色是周公子扮演的牡丹、美美，属于他个人的镜头不多，台词也是寥寥几句，甚至没有躲在幕后，由娄业亲自讲出的独白多。

戏份少，台词少，让他在做足功课后，能勉强跟上剧组进度。

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娄业对他和周公子在影片中的表现很满意。

对周公子娄业是赞不绝口，认为她是个很有灵性的，天生的女演员，对他则是以鼓励为主，兄长般的给出“去学习表演，学习台词”等个人。

白渡桥上，娄业对着林英胜问道：“能抗住不？”

这场戏是说牡丹发现马达欺骗了爱情，欺骗了她，一路狂奔到白渡桥，然后跳进苏州河，后面马达跳水救人的镜头。

娄业再三的询问，搞的他都没了自信，硬撑道：“应该没问题，我水性挺好的。”

娄业比划着双手：“这可有几十米高，不是开玩笑的。”

说完，对勾着脑袋向桥下看去的林英胜道：“不行就找个替身，或者特技演员。”

他撇嘴：“你拉倒吧！”

一起相处了快两月，剧组有没有钱多少能看的出来。

他一个男主角换来换去就那么两套戏服，有一套还不知从哪淘换来的，臭的没办法，是他自己带回去洗的，至于戏服最多的周公子，有好多都是她本人的衣裳。

白渡桥上，牡丹睁着那双大眼，对叫唤的马达道：“马达，我会变成美人鱼来找你的。”

摄影师王昱的镜头转向了苏州河，牡丹无影无踪。

这个危险镜头，娄业很重视，还特地帮他叫了个：“三，二，一，开始！”

镜头随着马达弯曲的身影一跃而下。

“嘶！”

刚入水的林英胜倒抽了口气，12月的水太凉了，即使有心里准备，还是冷的他一哆嗦。

估摸着王昱的镜头还停留在水面，他憋着气往下又潜了一节，才爬上等待在水面的小船。

换好衣服后，他擦拭着湿漉的头发问娄业：“没问题吧，我可不想再跳一次。”

娄业道：“不用。”

牡丹成了人们口中的美人鱼，消失几年，再次出现的马达，成了人们口中的神经病，逢人就问有没有看到牡丹，有没有看到美人鱼，直至遇见和牡丹长得一模一样的美美。

……

如果我走了，你会找我吗？

会！

会一直找吗？

会！

会找到死吗？

会呀。

你骗人，这样的事情只有爱情故事里才会有。

…………

这天，马达来找牡丹，牡丹很高兴。

马达的前女友制定的计划是，让他把牡丹带到一个地方呆上几个小时，然后她给牡丹的爸爸打电话勒索一笔钱，最后几个人平分。

这是栋废弃的老楼，旧的连灰尘都不愿意飘进来，堆着破烂的家具和别的稀奇古怪的东西。

不知道他们上了几层楼，来到一个本来应该是客厅的地方，马达把一大块破布蒙在可能是沙发也可能几块木板的上面，远远看去真的就像一个大沙发。

机位死死的钉在侧面，镜头对准那张沙发。

牡丹好奇的打量一圈，问：“我们为什么不去你家？”

他不答话，不过没关系；自己还背着书包，逃了学，不过也没关系。

只要能跟他在一起，自己的生命就会被点亮。

牡丹开心的一跳，搂住了马达，随后，就印上了他的嘴唇。

俩人倒在了沙发上，她骑坐在他身上，手一拉，拽开了运动服的拉链，然后就要脱掉衣服。

马达一直在被动的接受，一声不吭，此时似乎忽然反应过来，拽住她的手，然后抱着她转了个圈，把她按在了沙发上。

他扶着她的肩膀，一字字道：“咱们今天什么都不干，就在这坐着。”

牡丹眨了眨眼睛，以为他在开玩笑，或者在用一种特殊的方式示爱。眼光流转得似溢出水来，站起身，又要往马达嘴上凑。

马达又轻轻的把她按回去。

牡丹又猛地站起来，马达使劲一推，“砰”地一声，她踉跄的跌坐回去。

她眼睛呆滞了片刻，又有点害怕。

“坐着！”马达提高了音量，很不耐烦。

她真的害怕了，从来没见过他如此冷漠的一面，双腿蜷在沙发上，一个劲揉弄着嘴唇，不知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马达接道：“喂？等会儿！”

说着把电话递到她面前，道：“你不是会唱歌么？唱两句给他听听。”

牡丹睁着两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