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九层塔25(1 / 2)

突然,“咣当”一声巨响,白广闻重重地摔倒在地,他本能地伸手抓向旁边的扶手,却在猛烈的摇晃中失去平衡,身体像无重之物般滑向房间的另一端。他的面部猛地撞击在硬物上,疼痛袭来,鼻青脸肿。

四周一片混乱,白广闻在船舱中犹如锅中之菜,被不停翻炒。经过一番挣扎,他终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胃里翻江倒海。他此刻方才明白,为何船上每个船舱和走道都装设了扶手,甚至床上都备有安全带。他紧紧抓住扶手,艰难地回到床边,将自己系紧。随后,他强忍眩晕,凭借内功在自身穴位上轻点几下,调息片刻,稍感好转。

他凝视着舷窗外,外面是一片漆黑,偶尔的闪电在暗夜中划出亮线,雷声隆隆,巨浪不断拍打舷窗,溅起的水花犹如坏掉的电视机中的雪花屏般闪烁。

此时,白广闻感到手脚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深吸几口气,试图镇定自己。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尉迟歌的身影,他担忧着她的安危。想要联系她,却发现手机在先前的剧烈摇晃中已经损坏,屏幕裂成蜘蛛网状。他勉强找到六爷的手机号,但电话拨出去的唯一回应却是无信号的提示声。

舷窗外,狂风怒号,巨浪滔天。

“……”

白广闻摇了摇头,试图驱散眩晕感,他将手机丢到一旁,紧紧握住扶手,开始小心翼翼地向房间外移动,以免被船体的剧烈晃动击倒。房间外,船舱的混乱更为显著,物品散乱地滚动着,发出噪杂的声响。

白广闻费劲地挪动着,终于到达了尉迟歌的房间门前。门随着船体的颠簸,像风中的叶片般摇摆不定。他透过门缝向内张望,但没有发现尉迟歌的身影。他转头望向船舱大厅的沙发,那里也空无一人,不知道叶逐仙此时去了哪里。

正当白广闻准备继续搜索时,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你怎么在这!快来帮忙!”这突如其来的呼唤使他惊慌失措,一不小心,又被船的剧烈摇晃甩向另一侧。危急关头,一只手在空中紧紧抓住了他,避免了他再次受伤。白广闻回头一看,松了口气,是尉迟歌。

尉迟歌的眼神里满是紧迫,她紧握着白广闻的手,言简意赅地说:“别傻愣了,不想死就来帮忙。”话音刚落,她已经开始行动,拉着白广闻的手,转身使出轻功,在晃动的船廊中穿梭。尉迟歌脚步轻盈,几乎如同在水面上飘行,即便是在这种极端环境下,她也能准确掌握每一步的落点,带着一个男子如履平地地朝船首方向迅速奔去。

当白广闻被尉迟歌拉出船舱,他的大脑还处在一种模糊的状态中,但随即被眼前的景象彻底震撼。天空低沉、厚重,仿佛一座倒塌的山峰,黑云滚滚,伴随着电闪雷鸣。雷电如同光柱一般,穿透天空,将黑暗与白昼交织在一起。每当闪电划破夜空,便能瞥见远处巨大如山的波浪,它们或是将这艘无助的小船高高抛起,或是猛烈地拍打下来。

在这肆虐的自然之中,船的前端站着一个身穿白色衣裳的身影。她左手背后,右手指向苍穹,似乎在与天地对抗,天空中的闪电不断落下,每次都险险地打在船侧不远的海面上。滔天巨浪似乎要将小船掀翻之时,总会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让船体平稳地落回海面。

若是有武学高深之人远远可以看到这船在海上的动态,则会发现这船在海面上像极了一个会着极巧妙的轻功一般,那雷电似刀剑,海浪如重拳,而船舶则灵巧地躲过一个个霸气蛮横的杀招,让人拍案叫绝钦佩不已。

在这汹涌澎湃的海上风暴中,船上的景象更显得惊心动魄。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仿若天地间的杀招并未有丝毫减弱的迹象。站在船首,驾驭着船只的那位白衣女子,面色愈发苍白。在她全身上下,唯一可以看到的鲜红之处,是她嘴角的血迹,这显然不是什么吉祥的征兆。

此刻,从船舱中走出的一男一女,女子是尉迟歌,她没有任何犹豫的动作,将白广闻直接拉到了那位白衣人——叶逐仙的身后,并在雷鸣声中大声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白广闻被尉迟歌的热气和声音唤回现实,他仔细分辨着雷鸣间那细微的声音,虽然这声音已经是尉迟歌现在拼尽全力喊出的最大声了,尉迟歌在白广闻耳边喊了好几遍,白广闻总算在轰隆隆的雷声里听明白尉迟歌的意思——要他利用之前学习的传功法门,将内力输送给叶逐仙,只是在这么晃的地方?

然而,白广闻还没来得及深思,就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被尉迟歌稳妥地捆绑在一根矮秆上。这根矮秆的另一侧,正是叶逐仙左手紧紧抓住的地方。

这根矮秆长度适中,尽管白广闻的身体受到了限制,但他伸出的手臂正好能够触及到叶逐仙的后背。在这紧急关头,尉迟歌的声音再次在他耳边响起,这次恰好夹杂在雷声的间隙之中:“快!点!!”

……

雷雨中的小船又在大海中飘了不知多久,白广闻强睁着双眼,凭借着最后的意识,发现远处海面上出现了一个小黑点。那黑点渐渐扩大,逐步形成了一个庞大的黑影,它越来越大,直到几乎遮蔽了所有视线。海浪此时变得相对平稳,周围的雷电虽然仍在交织,但似乎不再威胁到船只,而是被眼前这座巨大的山峰所吸引。那座山峰壮观而险峻,峭壁上有着数不清或长或短的瀑布,直接与海面相接。在海面上,一个巨大的山洞仿佛巨人的张开的大口,张嘴吞着水,而白广闻所在的船就在这口中如一个药丸般,顺着海水滑入巨嘴的喉咙深处。

在这逐渐变暗的环境中,白广闻的双眼缓缓闭合,他整个人陷入了昏迷。他的内力已经完全耗尽,而在他眼前的白衣女子——叶逐仙也同样力竭倒下。只是叶逐仙被尉迟歌一把扶住,而白广闻,由于下半身被困在矮秆上,只能无力地弯着腰,像是做着一次深深的鞠躬,身体倾斜地栽倒。就在他即将完全失去意识之际,一只手轻轻托住了他的头颅,但他已无力再睁开眼睛去辨认那是谁的手。

……

白广闻感觉自己身体很沉,似乎在空中不断地在下降,永无止境的下降,呼吸也越来越沉,忽然又觉得自己所在的四处涌入巨浪,拍打在自己身上,这海水又暖又热,很快就将自己下沉的身体托住,然而没多久这上涨的水就要盖过自己的口鼻,他猛的一挣扎,从梦中醒来。

人虽醒了,身体却还是动弹不得,仿佛不是自己的,他又用了用劲,总算能动了下脖子。

“别动了,你没事,就是内力耗尽而已。”一旁的六爷扭头看见白广闻醒了,没有起身,继续转回头看着电视里的武侠电影,说道:“你老老实实泡着,水里放着是叶家独门秘药,千金难求的好东西,洗髓煅骨,百穴通达,这可是叶家和尉迟家看在你三次舍身相助的份上,拿出了三包出来。全无内功之人每月只需在这药浴中修炼一次,三年就能和老朽打个平手,十年便可傲视群雄了。”

白广闻动了动嘴,但还是发现自己说话力气也没有,只能睁着两眼看着眼前木桶中升起的白雾,看着磨砂大玻璃外面躺在按摩座椅上的六爷,也是朦朦胧胧的。

“水凉跟我讲,换节目就别想了,反正你也看不清。”六爷不知道从哪拿出一包花生米,继续目不转睛地边吃边看,偶尔还评论一下:“这片子里的那个跑龙套使暗器的,可以算是我半个徒弟,天赋不错,可惜太执着于名利,招式学了个皮毛就跑了,如今这几招都走样了。”

“天下熙熙……”,白广闻抬头看着上升又消散的雾气,勉勉强强从嘴里发出了几个音节出来。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是想说这句是吧?那你是为什么利来的?”说话的是尉迟歌。

六爷扭头看见尉迟歌进来,赶紧从座椅上跳起来,顾不得花生米撒了一地。

“没什么事,你继续看你的,我就过来看看他恢复得怎么样。”尉迟歌指了指磨砂玻璃后面浴缸上冒出的半个脑袋。

“小姐放宽心,有叶老的药这么没日没夜的泡着,普通人也能变成一流高手了。”柳六爷站在一旁弯腰毕恭毕敬地说着,他微微抬头看到尉迟歌眉头紧蹙,又赶紧补充道:“何况这小子还是习武之人,小姐不用太过担心。”

“可是我看他话还说不利索?”尉迟歌指着玻璃另一侧浴缸里冒着半个脑袋的白广闻,接着说:“似乎内力依然不足?”

“这点叶老先生也觉得很奇怪,为此叶老先生还特意来会诊了好几次,可以确定的是这药确实从这小子的气海处源源不断催出内力并且往四周经脉涌去,可最后却不知所终,浴室四周也没监测到外溢的内力,所以应该是被白小子吸收了。而且叶老先生发现这小子身上每个穴位都有一定内力,不仅通了奇经八脉和十二经脉,十五络脉,就连那些浮络也通了三四成有余。”

尉迟歌朝磨砂玻璃方向看了一眼,似乎有所回忆后,转身对着六爷继续说:“就你和叶老所知,这世上有什么功夫可以打通浮络?”

六爷摇摇头,道:“生平未见,而且叶老先生诊断下来,这小子身上也就是千机门的内力。而千机门心法从未听说过有此功效。”

“那他身上的内力为什么和其他内力不同?”尉迟歌伸出手,看着手上发着七彩光的戒指,问道:“叶老先生可有什么定论?千锁城内并不缺练习千机门心法的人,这几日我也拿他们内力试了试,并没有白广闻身上内力带来的可以融合其他内力的效果。”

“这个叶老先生还没有结论。”六爷擦了擦汗,悄悄看了眼尉迟歌,见她没有发火,继续道:“等白小子好转了,我会想办法从他口中问出原由的。”

尉迟歌看着磨砂玻璃后面正在吹泡泡的身影,扭头看了一眼头发都快掉光的六爷,笑道:“算了算了,你一个糟老头子,和他能有什么话题,又如何能从他口中套出话来?”

“如果小姐许可。”六爷腰弯的更低,声音也更小,发出若如蚊声的声音道:“可以带他去丽天院的话。”

尉迟歌瞪了六爷一眼,道:“别提那里,你知道我最不喜欢那种地方,等以后我爹让我掌管千锁城了,我第一个就是要拆了那里。”

六爷不敢抬头回视,站在一旁想了想,又说:“那带他去兰台宫?”

“然后呢?”尉迟歌不可置信的看着六爷,说:“让他输光一身内力?那我们费力带他回来干什么?何况白广闻三次有恩于尉迟家,尉迟家有恩必报。”

六爷还想继续说什么,被尉迟歌摇手打断掉,说道:“算了算了,我就不指望您老人家想办法了,你就好好在这看着,等他恢复了,给我们电话。我问你另外一件事,你好好给我说说。”

“小姐请讲。”

尉迟歌目光转向窗外,说:“洛河神功的线索是你们留云门在外打听到的,结果实际是七杀殿的圈套,而且我们这次行踪隐秘,没有几人知晓,但最后叶逐仙的武功深浅、我身上内力的来源,都被对方知晓的一清二楚,你解释一下吧。”

柳六爷没有多少发丝的头顶一下子冒出很多汗水,自两次行踪泄露和遇险,他都自责不已,他自问已经细心审查过线索来源了,而且回报的都是一些江湖经验丰富且靠得住的弟子们,却不想七刹殿如今对江湖的渗透力,他至今没想明白哪里环节出了差错。

可无论如何,眼下这口锅他是逃不掉了——两次让尉迟家大小姐,也是宇驰集团未来的掌权人深陷险境,责罚无论如何都是少不了。只是他觉得自己忠心服务尉迟家这些年,更是将眼前的女孩当自己的亲生女儿保护者,论功论情,总是有一丝希望可以免于责罚,他将腰弯得更低,顺带擦了擦额角的汗,说:“这次是我没有保护好小姐,愿受惩罚。”

“好歹你也是有名号的人物,是我们这儿让你太安逸了吗?”尉迟歌没有看一旁腰弯着快跪下的六爷,也没有留情面,继续说:“今年天下争霸赛你就从头打起吧,进不了前十,也就别再进尉迟家了。”

“这……”,六爷不敢答应,千锁城里经过数十年的休整和尉迟家的经营,如今已经高手如云,他虽然二十年前号称暗影龙王,但那时候江湖没落,人心思变,没有多少一心习武的,武功好的人又不一定有钱来报名参加比赛,那时候借着自己一点人脉和积蓄,这排名也是花了不少钱竞拍得来的,只是因为当年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大家心照不宣。但现在千锁城里每年各种大小比武会,不仅学习国外体育赛事,还把奖金、武学功夫和排名挂钩,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再加上各种选拔赛、季赛、年度总决赛,如今十年里千锁城出了不少英才,论内力武功和实战经验,并不比他差,更何况四年一度的天下争霸赛,奖品和奖金丰厚,总有一些隐士高人出现,进前十是绝不可能的,那和把他赶出尉迟家就没区别了。

“不过有件事你做好了,我也能算你将功赎罪。”尉迟歌转过身,话锋一转,指了指磨砂玻璃后正在玩泡泡的人影,似乎早有计划,说:“除了日常起居的照顾外,保证他可以和原来一样活蹦乱跳的出来,平日你也去练练千机门心法,然后假装不懂其中心得的方式去请教请教他,并且暗中观察下他修炼时候是否和我们手上的千机门心法不同,但你切记,不许打听最后的口诀,不能让他有所察觉。”

六爷松了口气,点头算是接了这件事,又看了看里面的人,犹豫了片刻,继续说:“练功这事情好办,让我拜他为师都行。只是这药,当初那三包也是老板和叶老先生咬牙决定拿出来给白小子的,毕竟有些药草不是那么容易得到,叶老炼药也需要时日,这半个月下来,两人已经用了药房里大半的量。如果两人再继续同时用,怕是叶小姐那边要不够了。”

尉迟歌皱了皱眉,她本想让白广闻继续泡下去就恢复了,忘了叶家秘药也不是那么容易制成,要同时给两个内功深厚的人恢复并不是那么容易,问:“那还有什么办法不?”

“老板的意思是无论如何也要保叶小姐。”六爷扭头看了看此时正在浴室里对着眼前的白雾发呆的白广闻,俯身在尉迟歌身边压着声音道。

“这个我知道,我说有没有什么其他办法可以让他恢复原来的功力。”尉迟歌双手抱肩,看向玻璃后面的白雾,继续说:“无论如何,也要保证他可以恢复如常的,哪怕会麻烦些,我不喜欢欠别人的。”

“老夫觉得,千锁城有品仙馆在,含内力的食物是不会缺的,白小子既然是从小实打实修行出来的,等再泡个几天能有力气打坐修炼后,可以多让他吃些,晚上再修炼打坐,虽然辛苦,但几个月下来,应该也可以恢复。这期间我在一旁陪着他练功,也有机会发现他功夫中的一些奥秘。”

“那就这样吧,反正在千锁城,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尉迟歌不喜欢想些复杂的事情,而且总觉得这样似乎对不住白广闻,但如今没有洛河神功的线索,白广闻身上的内力是她可以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了,她说完,又看了看磨砂玻璃里浴缸中露出的半个脑袋,喊道:“我就不耽误你泡澡了,过几天给你带好吃的来!有什么需要的你只管吩咐老柳,别客气。”

“哦……”,白广闻总想再说点什么,又觉得无力,默默叹口气。

尉迟歌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

尉迟歌回到千锁城的这些天,叶逐仙和白广闻负伤纷纷疗养,手机里的好友也不知道怎么不回复她了,弄得她好生无聊,老爹身边那个新招来的人倒是经常围着她转,但她却平白无故地不喜,宁愿自己静静,或是跑来看看躲在水里发呆的那个小子,看他什么时候可以发现自己趁他昏迷的时候在他头发里插的那朵小黄花,那是进山洞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大风从山崖上吹来的,恰巧落在自己手上,扶白广闻脑袋的时候就突然心血来潮地插在了他头上,并且特意吩咐除了白广闻外谁也不许摘下来,但白广闻四肢无力,也就能动动脖子,什么时候能发现呢?

这个问题也是尉迟歌无聊的时候总会想起的问题,她也总想跑去看看叶逐仙,然而一想到自己上次过去,就被父亲一通责骂,就退却了。自己父亲和叶老先生把叶逐仙内力恢复这事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为此这次自己还被父亲关了十天禁闭,她最讨厌没自由的感觉,委屈又无处说。

而这一边的白广闻呢,恢复得倒是比叶老先生判断得快些,来到千锁城的第二十三天,终于不用靠人把他从浴室和床榻之间来回抱来抱去,可以稍微站立和自己扶着墙走一走,但还是会觉得周身毫无力气,于是大部分时间不是在泡药浴,就是坐着窗边看着外面的从来没见过的景象,虽然来千锁城的路上,他或多或少从叶逐仙或尉迟歌口中听到过一些介绍,什么千锁城中有三界五坊九重天,但听闻再多,他也想象不出来是如今这个样子。

窗外小桥流水,几间平房错落有致,在几棵青松绿柏间显得朴素而不俗,白墙青瓦,飞檐雕花。白广闻自己所处的地方则是一个两层小楼,算是整个视野内的最高的建筑,他所在的房子前还有个小院落,青草地上几片青石阶,显得干净而雅致。远处头顶上方一个不大的空洞飘着细雨,露天洞顶的一侧还有汇聚而成的一小股瀑布,顺着青苔绿石白雾而下,形成一条小溪流,在白广闻眼前的村落中绕了几个弯后,不知所终。若不是不远处四周在白雾中若隐若现的石壁,以及身边看着电视的六爷,白广闻会以为自己来到了某个古代社会。

那头顶的洞口偶尔白天间歇时会有阳光洒进来,形成一道光束照在洞里的小湖上,或是晚上偶尔短暂的星空月影,都会觉得这里美的如梦似幻,除了那几根碗口粗的铁链,从几个地方很突兀地冒出来,或从洞口垂下,不知道通往哪里;或是从石壁上的一侧连接到另一侧的石壁上,拉得笔直笔直的,让人觉得好奇,也觉得大煞风景。

白广闻在期间偶尔前来和他聊天的尉迟歌口中了解到,原来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一个洞穴,千锁城在岛内依据天然洞穴建造,岛内大小洞穴有三百六十一处,大小不一,最大的可容纳一个小城镇,最小的也能容纳四五十个四合院,只是露天的寥寥无几,比如白广闻所在的这个地方,早些年是尉迟家临时住所,如今改为给一些外来贵客的暂居地,毕竟空气比那些不露天的地方清新些,只是这里常年有雨飘进来,过于潮湿了些,不适合久住,所以等白广闻恢复些,再搬到里面更深的洞穴。至于那些铁链,尉迟歌也说不清,表示这些有些生锈的铁索在尉迟家来岛之前就有了,至今也没弄明白缘由。

至于六爷突然心血来潮的要拜白广闻为师,说要学习千机门的心法和武学,白广闻并没有多想,只是觉得自己年纪轻轻居然收了个自己可以叫爷爷的人为徒弟,有点好笑,也没好意思让六爷朝他行磕头拜师礼,就对六爷关于千机门心法的请教无问不答了,然而这些天里六爷也没发现白广闻练习的功法和自己从千锁城珍宝楼中拿到的千机门心法有什么不同,只道自己可能还没得到白广闻的信任,所以对方有所藏私,然而尉迟歌却不想继续等了。

又掐表熬了三天,在第四天的早上,尉迟歌早早来到白广闻的住处,径直推门而入,并没有像之前还随身跟着一些持剑人。

“你早来一分钟就能看见我没穿裤子的样子了。”白广闻说道,此时他刚刚在六爷的协助下穿好衣服坐上轮椅,看见尉迟歌只身前来,补充道:“你身边那些保镖呢?赖床了?”

“要想看早看了。”尉迟歌白了一眼白广闻,看到他头上还插着小黄花,心里一乐,没跟他生气,反问道:“倒是你,从来不照照镜子吗?”

“我知道,你是想说我要有自知之明。”白广闻并不知道自己脑袋上还有一朵小黄花,在他两手吃力地推着轮椅两侧的轮子前进过程中一晃一晃的,依然自顾自地边推边说:“那次跟你求婚也是个误会。话说你们这里从哪搞的木制轮椅,也太古董了。”

尉迟歌笑得更开心了,看着白广闻一脸不解,她忍着笑故作镇定走到白广闻身后,说:“还是我来推吧,这里人都会轻功哪需要什么轮椅,这木头轮椅还是我找人特意加急给你打造的,不然你就得拄拐了。好了不啰唆了抓紧走,我们今天可是计划了要吃好多地方的。”

“可是我并不是很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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