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地牢惊魂（完）（2 / 2）

望着那逐渐变得粗壮，乃至于长出细长指甲和触须的变异手臂，蛇眼真的开始慌了。要是平常有武器在手，倒也好说，但现在他还需要控制钱进，分身乏术，根本没办法抵抗这样的怪物。环顾四周，他想到了办法。

“No.18，给老子出来，和肖一起干掉那怪物。”

说着，蛇眼眼疾手快地把钥匙丢给了斯麦尔，后者只是惊慌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还不出来？到时候我们全都要死！操！”

钱进才不管眼前的怪物还是什么，一切都比不过他现在对蛇眼的恨意，所以他依旧一刻不停地攻击着对方。

畏惧于死亡的压力，斯麦尔艰难地打开了牢房，顺便捡起了刚才被踢走的长刀，颤颤巍巍地走上前，和肖一起抵抗No.18的攻击。

刚开始他还畏惧于对方的攻击，但在发现No.18的攻击有些迟缓了之后，便一刀狠狠地劈在了No.18的肩头，只是同时，No.18的爪子也狠狠地撕开了另一边肖的腹部。

“啊啊啊——”

两“人”都哀嚎着倒在地上，竟然都失去了行动能力。

“原来还没完全死役化。既然如此，斯麦尔，赶快帮我控制住No.17!”

腾出了双手的斯麦尔很快来到钱进这边，在两人共同的攻击下，钱进终于双拳难敌四手，败下阵来。只是这次为了防止钱进再度挣扎，蛇眼和斯麦尔还用绳子把他的手脚捆绑起来。

“呼……”

蛇眼和斯麦尔终于松了口气。地面上，No.18的身体的异变终于不再进行，了无声息，像是终于死透了。而肖的伤势似乎也比较严重，只能捂着腹部哀嚎着。

“草，什么几把事情。”

蛇眼愤怒地几乎要踹No.18一脚，但一想到对方的异变，最终还是不敢作为，而是将视线投向了旁观许久的瑞文。

“闹剧结束了，该上正餐了。”

蛇眼冷笑一声。在他的视线中，这女人竟然还一副冷冷的模样。

敢对他轻蔑？找死！

蛇眼也懒得管地上的肖和No.18了，现在他只想把自己内心的惊惧和愤怒全部都发泄出来。所以他打开了瑞文的牢房，躲过了对方用笔记本进行的攻击，强行将她拉拽了出来。

“放开我！”

“啪——”

蛇眼大力地抽了瑞文一巴掌，然后死命地钳制住她的手臂，将她牢牢地把控在怀里。

“看到没，No.17，你应该很喜欢她吧？我就要让你看看她被玷污的样子！”

蛇眼狞笑着。对劲，太对劲了。他已经无数次在同样的情景下进行相似的欺凌，这种夫目前犯的感觉让他欲罢不能。

“老大，我，我也……”

“你？”

“你算个逑！”

也许是被打扰了兴致，亦或者就是要找一个发泄对象。蛇眼直接拿过一旁的砍刀，不容分说地插进了斯麦尔的胸口。

“啊——”

斯麦尔惨叫一声，他无法理解当前的情况。

为什么要杀我！

斯麦尔惊呼着。他已经按照蛇眼的意思做了，他没有选择反抗，为什么最后还是走向了死亡。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蛇眼想要抽出刀子，但斯麦尔终于没有倒下，而是死死地抓住砍刀，咬牙想要上前。

只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蛇眼狞笑着，狠狠地踢向斯麦尔，顺势将砍刀从他的胸口抽了出来。

猩红色飞扬起来，飘洒在空中，如同绽放的花朵，然后洒下万点花瓣。

活着……回家……

当初要是同意了钱进的计划，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斯麦尔还没想清楚这个问题，便陷入了永久的黑暗。

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拦蛇眼的动作了。

“草拟吗，害老子费这么大的劲。”

蛇眼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腥，便两手抓住瑞文的衣服，用力一扯。

“不，不要……”

钱进的声音颤抖着。望着一脸凄凉，勉强捂住主要部位的瑞文，他从来没有这么愤怒，愤怒蛇眼的暴行，愤怒自己的无力。

他已经用全力在挣扎了，但现实的肉体根本没有办法摆脱牢固的绳索，更没有危急关头降临的金手指。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瑞文即将被玷污。

而瑞文，她的念头只比钱进有过之而无不及。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在狠狠地冲击着她的心灵，让她愤怒。望着在牢房外奋起反抗的钱进，她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够助他一臂之力，但是，她也只能隔着冰冷的铁栅栏，只能坐视一切发生，乃至于现在，自己也要失去自己的尊严和生命。

我要杀了蛇眼，我要拯救钱进，我要活下去——我要力量！

心脏不停地泵动着，情感凝聚成实质。某一瞬间，瑞文感觉到自己突破了一层薄膜。

然后，一股奇异的立场突然横扫了全场，整个地牢的气氛随之一变。这是一种很难说清的感觉，但瑞文知道，有某种东西正呼唤着她，正等待着她的召唤。

“乖乖被老子侵犯吧！”

恍然间，一切在瑞文眼中都被慢放了。她遵从本能，操纵着一种全新的力量，牢牢地裹住了蛇眼的脖颈。

“呃！这是……什么……！”

蛇眼感到窒息。他向下望去，有一条漆黑的河流飘荡在空中，然后套住了他的脖颈，如同上绞刑时的套索。他试图掰开，却根本抵不过这“绳索”的坚韧。这“绳索”甚至还在不停地向内挤压着，很快深深陷入他的脖子，勒出血痕。

谁来……救救我！

他本能地向前方伸手，却才发现自己手中的漆黑。仔细一看，这黑色的河流竟然就是从地上的笔记本中发端的。

原来是墨水啊。

“啪——”

一个头颅高高地飞起，在空中抛洒着热血，最终回归尘土，滚到了肖的身边。

肖已经吓得面色苍白，不停地喃喃着：

“禁闭者，一定是传说中的禁闭者！”

肖的话传入耳中，但钱进却无动于衷，因为他的双眼已经牢牢地被面前的一切所吸引了。横飞的头颅，喷洒的鲜血，他并不觉得恐惧，只有除去仇敌的大快人心。

那双祖母绿的眼眸中闪烁着冰冷的锋芒，但在对上他的视线的一瞬间，又变得如此多情。

结束了。

“瑞文……”

等到身上的绳索被瑞文剪断，钱进第一时间冲上前去。对方身上的鲜血丝毫不能阻止他紧紧地抱住瑞文——这是他们的第一次拥抱。

“别这样。”

瑞文有些嗔怪，但却享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而钱进也并没有过分留恋，将自己身上的布袍给她披上，自己则穿上了蛇眼的衣服。

等到瑞文拿上自己的笔记本和笔墨，两人便来到了还奄奄一息的肖面前。

“两位……两位，有话好好说。”

“我也是被逼的啊，别这么看着我！No.17，是我给你这个工作的，不然你还要去挖矿，你——”

钱进目光冷冽，拎起长刀，打算一刀结果了肖。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他对肖绝对没有一点同情。对方的所作所为只会比他见到的、想到的还要恶心恶劣一万倍，钱进只恨自己怎么没能早点出手。

“钱进，等等，我有话要问他。”

瑞文制止了钱进。

“你对禁闭者了解多少？”

“我……我也只听说过这种传说，听说受狂厄影响后的一些人可能会觉醒异能，而不是简单地沦为那些没有意志的死役怪物，别的我也不知道了啊。”

钱进之前听瑞文说过，狂厄大概是一种人类特有的异变现象，会造成个体的精神甚至生理异变。不过他本来只是将其当做一种精神病或者传染病来看的，直到今天见到了No.18和瑞文的异变后才真正有了实感。

“只有这些？”

“只有这些。”

“钱进，动手吧。”

“等等！你们要是动手的话，冈萨雷斯家族是不会放过你们——”

还没等他说完，钱进就一刀直接捅进了他的胸口，结束了对方罪恶的一生。

“瑞文，你的身体没事么？”

“我没事。”

瑞文摇了摇头。至少现在，成为禁闭者并没有让她身上产生一些危险的症状。对于禁闭者的了解，她也只是从别人那里道听途说的，和刚肖所说的并无二致。

“那，No.18她……”

钱进走近了另一边的No.18。她的身子有一半变异成了怪物的模样，手上冒着紫黑色的触须；而另一边则保持着原来的骨瘦如柴，看起来十分不协调。

“死役化。就是我之前说的，沾染了狂厄的人的最后下场。”

“也就是说，本来我也会变成这样么。”

钱进苦笑。他忘不了刚才是No.18靠了过来，替他挡下了这致命的一针。

联想到对方的经历和刚才的表现，钱进并不认为这是对方的无意所为。

“真是讽刺，本以为是泄密者的No.18竟然救了我，而本以为是协力者的斯麦尔却……”

“都过去了。”

“我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瑞文也沉默了。的确，在这段时间里，两人都因为No.18的精神状况的失常而与对方鲜有交流。本以为应该再无交集，却没有想到最后是No.18救了他们一命。

“你别贴的太近，我来看看吧。”

瑞文制止了想要贴近观察的钱进。如果真的按肖的所说，自己对狂厄的抵抗能力想必会强一些，总比普通人的钱进更加安全。

“等等，她在说话？她还没死！”

“什么？”

钱进有些错愕。他仔细观察No.18的面容，发现对方的嘴唇确实在微微颤动着。瑞文示意他不要说话，随即贴在No.18的耳边倾听。

“救……”

“救……救孩子。”

“你还好吗？能听见吗？”

“救……”

声音逐渐微不可闻，在两人的眼中，那双本就浑浊的双眼也渐渐失去了最后一丝光亮。瑞文伸出手，轻轻抚平了她的双眼，赐予她最后的安息。

“走吧。”

钱进提醒瑞文。两人最后复杂地看了眼斯麦尔，便一起走出了地牢。

“现在怎么办？还不知道上面有没有人。”

“走一步看一步吧。放心，我现在可以保护你。”

说着，瑞文微微扬起嘴唇，一副骄傲的模样，令钱进忍俊不禁。

也许是因为他们的运气真的比较好，他们找遍了所有房间，竟然空无一人。所以两人干脆就洗了个澡，换上卧室里干净的衣服。接着，两人将有用的东西搜刮一通，全都装进了找到的背包里；为了预防可能到来的黑帮报复，钱进和渡鸦干脆将家具等统统堆在了一起，打算一把火烧了整个厂房，尽可能地掩盖自己的踪迹。

“准备好了么？”

瑞文看了眼牵着的手，微笑着点了点头。随着钱进丢下火把，早已准备好的引燃物开始熊熊燃烧。

两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囚禁他们已久的牢笼。

此时已经是夜晚。但身后的火光逐渐蔓延，最后甚至将低沉的夜空也染上一层光亮，宛如黎明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