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发！（1 / 2）

杭城。

光线暗沉的卧房内……

张佑安并没有如愿以偿地睡个懒觉。

长期以来的早出晚归，让他的生物钟尤为精准。

尽管昨晚两点才睡，但七点多他就醒了过来。

这背后的“始作俑者”，是长期以来的朝九晚五，如提线木偶般将他从睡梦中扯回这方快节奏的世界。

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摸起手机：

“怎么才七点多？嗯…继续睡。”

“叮！”

准备继续蒙头大睡的他，转过身拿起手机，屏幕弹窗上显示有人给他发了一条微信。

“佑安，醒了没有？”

微信页面上一个备注为“初二”的人给他发来消息。

打开对话框，输入：“被你吵醒了！”

片刻后“嗖”的一声传来。

李初二发来一条语音。

“哥的叫醒服务还行吧，嘿嘿。”

嘴角抽了抽，张佑安给他发过去视频通话请求。

铃声响了两声，对面接通。

看见手机这头眼圈发黑、头发凌乱的他，对面李初二咧嘴一笑：“佑安，憔悴了呀兄弟！咋样？失业的感觉如何？”

“简直爽翻了好吧！还有，我是辞职！怎么？大忙人咋有时间这么早给我发消息？”张佑安摸了摸鼻子，用一种藐视的眼神看着他。

“哎，现在我也和你一样，无业游民……昨晚和我们那个胖子主管吵了一架，妈的！”李初二边哀叹边朝空中挥拳。

张佑安狐疑道：“真的假的？咋回事？”

“真的，昨晚也是真没时间，要不然就和你去老地方好好喝它一顿了……”

昨天傍晚，收到上司离职批准的张佑安，打电话准备约发小李初二宿醉一场。

电话那头李初二一边吃着泡面，一边道：“今晚没时间，我们公司卖给客户的软件出了点Bug，公司要我们加班加点弄好，客户等着用……改天我请你吧佑安！”

“嗯…那行吧，改天有时间我俩好好喝一顿！”

挂了电话，张佑安昨晚随便吃了点东西，回到家的他在电脑上打游戏打到两点多才睡。

回到刚才的通话。

对面的李初二继续说：“昨晚加班时，我们那个大胖子主管又在那指桑骂槐，说什么一帮没用的废物！公司养你们就是吃干饭啥的，其实他他妈就是在骂我！”

李初二端起床头柜的水杯，茗了一口。

继续说：“那个家伙早就看我不爽了！有次叫外卖，他让我给他先下单，一会儿转给我……”

“说实话，哥们儿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几十块钱而已；但那逼仗着自己是主管，经常让别人帮他带这带那，事后也不给别人钱……”

“我后来问他要，他说几十块钱而已，你不问我也会转给你……事后这逼工作上处处给我穿小鞋，昨晚哥们终于还是没忍住骂了他两句，收起东西直接走人！”

说完，手机对面的李初二一脸“快夸我”的表情。

“牛X兄弟！”张佑安如愿以偿地奉上虚假的恭维。

“说正事！以前咱俩不是说，有时间要去浪一下嘛，怎么样？有没有啥打算？”李初二继续说到。

“那就走呗，反正你我现在都不上班，不过，去哪里？附近咱们基本都逛遍了……”张佑安说着起身拉开窗帘。

此刻外面太阳已经升起，蓝天如洗，住在公寓楼高层的他视线离开远处的混凝土丛林。

视线下移。

行色匆匆的上班族们骑着电瓶车、自行车在街道上来回穿梭。

推开窗户玻璃，瞬间嘈杂声从下方传来，静谧房间和市井哄闹交织……

看着下方醒来的城市，张佑安有些光顾。

食指抠着眼角眼屎，李初二继续说：“我说的不是杭城附近，要去就去远一点的地方！正好我上个月刚拿驾照，顺便拿你帕萨特练练手。”

躺回床上，张佑安说：“那咱们得好好规划规划……”

随后二人便商量起来。

张佑安和李初二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铁哥们儿。

小时候如果他们村里谁家苹果频频失窃，快要采摘的西瓜不翼而飞，守着杏树的老汉半夜无故哀嚎……这不是道德的沦丧和人性的扭曲，而是张佑安与李初二神出鬼没的身影……

小学到初中他们都被分到同一个班，这也让满口“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的老师们尤为头疼。

高中以后二人就此分别。

张佑安随父母之愿，考了县高中；李初二则跟着他在外务工的父母，去了广城上高中。

尽管天各一方，二人依然时常电话往来，毕业后他们相约杭城。

二人在杭城浪到盘缠即将耗尽时，终于摆脱了初出社会的迷茫与躁动。

工商管理专业的张佑安，应聘进了一家民营企业当了会计；而李初二则是去了一家科技公司就职。

李初二父母前两年回了老家发展，他和张佑安在杭城一呆就是三年。

除了过年那为数不多的几天假期，二人会一起回到老家过年外，他们休息日基本只在杭城周边活动。

厌倦了办公室政治以及乏味工作的张佑安，终于决定向上司提交了辞呈。

离开工作了三年的公司的张佑安，没有对前路渺茫的恐惧，只有放下了高压996的爽感。

半个小时候后……

两人最终决定——一路西行，横穿华夏，直达西萨！

通话结束，张佑安此刻睡意全无。

点了根烟，两手撑靠在窗台，他思考着接下来的行程，楼下早餐店传来卷帘门合上的声音。

回过神来，捡起窗台上的烟头扔进垃圾桶，张佑安走到卫生间洗漱起来……

两个小时后，洗漱完毕、收拾好行李的张佑安站在他那辆二手帕萨特前，和路过的小区保安交谈着。

“佑安啊，这是要出远门？”

头发花白，面容喜气的王老头牵着一条卷毛泰迪，冲他笑着挥手。

张佑安给他递过一支烟：“遛狗啊王大爷！看你最近身体越来越硬朗了！这不，把工作辞了，准备去外面到处转转……”

他们说话时卷毛泰迪正在草丛中四处标记。

“身体嘛还行，能动能吃，工作辞了？哎，现在年轻人压力太大，工作辞了到外面放松放松也好……”

张佑安赶紧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烟，堵住他的嘴！要是再不走，热情似火的王老头能拉着他从八十年代聊到中东局势。

“那我先走啦大爷，我们回见！要赶高铁！”

他作出一副很着急的样子，三两下放好行李、发动汽车、踩下油门、一气呵成。

快速后退的车窗外隐约传来：“开车慢点儿，哎哟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