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另一面(1 / 2)

两人往茅屋外冲去,不料,万殇竟然踩到了什么东西,软的。

万殇呆住了片刻,咽了咽口水,愣愣开口道:“我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张翰一惊,借着外面的月光,仔细一瞧,整个人都惊住了,万殇竟然踩到了那个癞子。张翰抱着一丝侥幸,手指探在癞子口鼻处,没气了。

癞子死了!

仿佛一道炸雷在张翰耳边响起,他双眼无神直接瘫在地上,万殇焦急的问,怎么样了啊?

“他死了。”

“什么。”万殇倒退几步,摔在地上,嘴里嘀咕着,怎么会这样。

“我们,该怎么办啊?”半晌,万殇呆呆开口,仿佛失去了灵魂。

张翰咬牙道:“现在只有三条路可走了,一,我们去杀了赵万良让他给咱们垫背,二,跑,能有多远跑多远,三,去找那个大师,只要我们能在他前面抢先找到他,就能够活下来。”

“按照故事来说,我们只要不进古庙,不是应该也行吗?”若无张翰,这已是万殇最后一点心灵慰籍了。

张翰道:“没用的,从来只有千日做贼的道理,哪有千日防贼的,只有把鬼杀了,我们才能活,不然再怎么跑迟早也会被他找上门的。”

“这里不能待了,谁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就成鬼了,快走。”两人也顾不上藏在附近的赵万良,上马飞奔离开了这里。

躲在外面的赵万良伺机返回了茅屋,他要验证自己是否吓死了那个癞子,以便让故事进行下去。

赵万良伸出两根手指贴在癞子脖子上,已是冰凉,他这才满意的离去了。

而那两个人的死活,赵万良全然不在意一点,只要癞子死了,就算少去后面那个环节,这个阶段也已经完成了。

现在只需要尽早赶回去布置了。

而那个茅屋里,死去的癞子穿着一身红衣站了起来,那红衣红的像血。

“你们玩够了吧,接下来,到我了。”

张翰和万殇飞奔一夜,终于回到了万家镇。

而后,张翰对万殇道:“你去找那个大师,我去找官府报案,就说赵万良杀人了。”

“妙啊,我这就去找。”万殇点点头,转身就去打听消息了。

赵万良,你想让我们死,那你也别想好过,按照故事脉络,赵万良会活下去所以张翰要多加一层保险,先告了那赵万良,要他杀人偿命。

“小姐,我去问过了,少爷他早先和朋友一起出去了,至今未归。”赵府后花园内,一个侍女急急忙忙跑到亭子里,找小姐告知情况。

赵杏儿皱了皱眉头,她很清楚,赵万良这一次出去必然会惹祸上身。

真实身份是刘紫筠的贴身侍女青儿同样脸色凝重,等到赵万良返回,自己就很可能遭遇不测,她很想逃走,但她也看过,赵府的家仆数量极多,昼夜都有人巡逻,想要逃跑极难,更何况,根本就没有时间进行准备。

突然,她想起了那两个游侠,身为故事的编撰者之一,她也明白,这二人同样是身死结局,这可能也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冤枉啊,冤枉啊,青天大老爷,冤枉啊。”衙门口,张翰正一边敲着鸣冤鼓,一边哭喊着。

不到一会,门内就跳出了一个衙役,吐了一口,就像是一个街头无赖一样,看谁都像是一副欠自己钱模样,不耐烦道:“敲什么敲,都快把鼓敲坏了,坏了你赔啊。”

“启禀老爷,确是有天大的冤屈啊。”

欠钱哥听到这人称他老爷,心情稍微好了一些,道:“有什么冤屈啊?”

张翰故作哭腔拉着压抑,悲恸道:“我的叔叔让镇上的赵万良杀了。”

衙役一听到赵万良的名字,心里一惊,大怒道:“胡说什么,赵家公子的温良恭谨可是远近闻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栽赃赵公子。”

张翰心里大惊,没想到对方早就将衙门渗透了,瞧着衙役如此说话,张翰就明白今天到这里无异于送羊入虎口。

“走,跟我进公堂。”衙役说着就要拉张翰进去。

张翰一脚踢在衙役身上,挣脱了他的手,立即就朝着后面逃跑。

欠钱哥几声大喊,招来了更多衙役去追,只是几人根本就没有追到张翰,甚至都没有看到他跑到哪里去了。

“法宏大师,你看这块地如何?”赵府内,赵员外指着地图的一角,正对一位身着破衣烂衫的中年道士询问风水。赵员外和这个道士很早之前就认识了,这次请他过来,是想让他帮自己寻一块绝佳的风水宝地,迁葬先人遗骨,为家族谋福。

道士捋着胡子,掐着手指,口中喃喃有词,道:“此处风水确实不错,但……”

赵员外听道长说不错,极为欣喜,但下一刻就眉头一皱,急忙问:“道长,有什么问题?”

“你看,此地有一处古庙,虽然荒废已久,但我听说庙中停有一口古棺,也不知道多少年了,想要将此处作为先人宅邸,必须要有活祭,不然定有恶鬼作祟。”

“道长的意思是,要一个活人祭祀。”赵员外十分惊讶,心里反复思量。

道长神色严肃,不容置疑的点点头。

赵员外思索片刻,心里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x先生此时正坐在一块特制的大屏幕前,耐心的看着九人演绎的剧目,而九人的每一个动作他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他微微一笑,看来这些家伙还没有发现啊,他在这些人身上施加了影响,就连剧本也只是一部分角色知晓,当然,这些话,他们会受到一种潜意识的影响,不会说出去。

这个叫直播的东西真不错啊。

“你找到那个大师了吗?”张翰刚从衙门跑回来,虽然摆脱几个衙役的追捕很容易,但他没想到的是,官府竟然和赵万良是一伙的。

万殇顾不得满头大汗,焦急道:“我正要说这件事,我跑了很多地方,周围的庙宇除了那座我都去了,直到我在路过一座宅子前,我看到了那个大师就在那里,但那座宅子是赵家。”

张翰跌在地上,道:“完蛋了,就连官府都和他们是一伙的。”

x先生微微一笑,看来这些家伙还没有发现啊。

“什么!”

“老爷,情形就是这样。”县衙后堂,一名衙役低着头,神色不安,在没有之前那股欠钱哥的样子。

端坐在亭子里的常大人脸色阴沉,怒斥一声:“废物。”

衙役赶忙低头。

这段时间以来,常大人心里十分不爽,衙役们也清楚他和赵家交好,但就是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竟然让这些笨蛋放走了,不然,凭自己的能力和这块敲门砖,他娶到赵家小姐赵杏儿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想想那赵杏儿生的娇美,明眸皓齿,好似明珠一般,常大人就越想越气,一挥袖子让衙役赶紧滚。

衙役忙不迭地退走了。

常大人喝了一口茶,灵光一闪,忙让下人备轿,自己要去一趟赵府。

高墙大院内,一张石桌几只石凳,坐着赵员外和法宏,两人正在喝茶,十分悠闲。忽有下人来报,县里常大人来访。

他来做什么?赵员外嘀咕一声,让下人去请。

常安民拱手道:“赵员外,这些天来在我们万家镇待得可好?”

“承蒙大人关心,赵某近来一切安好。”赵员外也回了一礼。

寒暄过后,赵员外顺便介绍大师和常安民认识。

大师是受赵员外邀请来到了万家镇,对镇上的情形也不了解,不免疑惑道:“常大人身为县官老爷,怎么会在这万家镇,而不在县里呢?照说县官衙署都该设置在县里啊。”

常安民笑了笑,道:“不瞒大师,几年前,此地爆发了瘟疫,附近几个镇子受灾颇重,为了赈灾,前任县官便将衙门搬到了这里,只是可惜了那位大人,为了难民几经波折,费心劳力,可谓是鞠躬尽瘁。”

“待到那位大人卸任之后,我来此地上任,担心劳民伤财便没有想着将衙门搬回县里。”

大师感慨一句,“常大人真是好官啊。”

“是啊,若非常大人照拂,老弟此行绝不会如此顺遂。今日我做东,邀常大人在这里吃一顿便饭。”赵员外拍拍手,府内下人迅速收了茶具,准备起了酒菜。

稍后,三人举杯欢饮。

酒至半酣,常安民便说明了来意。

“今日,有一刁民来我那衙门告刁状,告的还是赵公子的状子,还说他杀了人。”常安民举着杯子仰头喝了一口,道:“你说我能不知道吗,赵公子品行大伙可是有目共睹,我当时就让人去抓,只可惜此贼强横,打倒了我的几个衙役,逃了出去。”

赵员外修心功夫极好,也不恼怒,道:“竟有这等事,等犬子回来,我自会查明情况,届时就不劳烦常大人了。”赵员外此举也是在告诉常安民,这是我的家事,你就不要掺和了,他同样也担心赵万良真的涉及一条命案,想要早做准备。

而常安民也想要在这件事上作文章,借此更加接近赵府,而事情的真相,偏偏对他来说最是无关紧要。

赵杏儿在园中游玩,听到赵员外与人交谈,作为赵家的大小姐,她自然要帮父亲招呼客人,不能失了礼数。

“哈哈,常大人,法宏大师。”赵杏儿轻笑一声,施了一礼。

道士点点头,常安民一脸热切回道:“赵小姐,几日不见,真是越发美丽了。”

赵杏儿点了点头,而她也注意到父亲对自己使了一个眼色,就随便找了一个由头离开了,那个常大人眼睛盯得她十分不自在,就好像一头恶狼一样,好在父亲也知道这个常安民的心思,帮她挡住了,不然,就常安民那股热络劲儿,她想要直接走还是很麻烦的。

随身侍女青儿不解道:“小姐,那人真是一位县官老爷吗?怎么如此管不住眼睛,就像那在外浪荡的登徒子一样。”

赵杏儿冷冰冰的,道了一声“不必理会。”接着,她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让青儿去外面给她买回来一些胭脂水粉。

青儿走后,赵杏儿来到一处角落,等人过来。

“如何?”赵员外借口去拿一瓶珍藏的好久,离开酒桌后悄悄来到了这里。

赵杏儿点点头,一脸凝重道:“放心,父亲,我已经让她出去了。”

“你觉得那个常安民怎么样?此处就你我父女二人,但说无妨。”

赵杏儿环顾四周,小心翼翼道:“那个家伙,不像什么好人。”

赵员外点点头,若非那块土地上的古庙拆除需要这位大人点头,他又怎么会让这个不安好心、觊觎他女儿的色胚进来。

“不管怎样,小心一些,对了,你身边那个青儿要多注意一些。”

赵杏儿不清楚父亲为何在意那个青儿,但还是点点头,两人随即散开。

青儿顺利的离开了赵府,但心思细腻的她一下就发现了猫腻,身为赵杏儿的贴身侍女,随身服侍她的起居,各项杂事,她都清楚,自然也包括那些胭脂水粉,上次明明买回了一箱,如何能够在十几天内全部用完呢,她一定是故意支开她做些什么事情。

不管她想做什么,倒是帮了青儿一个忙,她可以大摇大摆的离开赵府了,若非青儿不愿如此憋屈,她大概会直接逃跑,只是素来自强的她,如何能够甘愿成为他人的工具。

此时,张翰和万殇两人已经进退两难。

万殇眼中闪过一抹冷厉,道:“张翰,既然都已经这样了,要不然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万殇右手作刀状,狠狠挥下。

张翰抬起上手,轻轻颤抖,怎么都停不下来,他抬起头,许久,才憋出了一句“确定?”张翰心思缜密,敢打敢拼,但他心里长久以来都有一条界限,无关乎其他,这是他从小到大都在遵守的一条准则,即便现在面临九死一生,他依然不敢点这个头。

万殇见张翰这般婆婆妈妈的,脸色不太好看,他转身就挥着拳头四处乱打,发泄着心里的不满和愤怒,末了,像是与自己和解一般,回过头来,双手按在张翰肩膀上,道:“算了,既然你不愿意,我还有一个法子。”

张翰神色缓和,点了点头。

黄昏悄悄过去,黑夜很快来到。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赵家,万殇虽然妥协了,但还是要求张翰随自己走一趟赵家,不管他接下来有没有活命的机会,他也要将癞子直接引到这里。

我万殇绝不能那么轻易死去。

此时的魏无忌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即便是红衣厉鬼,他依然不能在太阳下现身,那股至阳至刚的力量是他的克星,即便只是露在太阳下片刻,他也会遭受到大火烹炼的炙热伤害,无奈,他只好等到夜里再去寻找。

此刻,他如同一片鲜红火焰嗖的冲上天空,飞速掠过林地和山峰,衣衫猎猎作响,片刻后,他缓缓落在一块刻着万家镇的巨石前,他能感觉到,那三个家伙就在这处镇甸。

其中一个,好像还是刚刚回到了镇上。

青儿凭着记忆去找了几个地方,但她依旧找不到人,心里既懊恼又愤怒,在一处深巷内,她使劲踢着一块石头,破口大骂这几人,骂了一会,这才松了一口气,眼下,没有帮手她如何能够和他们斗,她狠下心来,果断……逃跑。

巷口闪出一个彪形大汉,无声无息的,他瞧着眼前这个女子,神色冷冽道:“等等,你要去哪里啊?”

……

“父亲。”赵万良此刻姗姗来迟,终于回到了赵府,当即去找父亲商议一事,待他看到另外一人时,惊讶道:“常大人怎么来了?”

赵万良心里极为惊讶,莫不是那癞子死了,被人发现上报官府,官府循着蛛丝马迹找上门来了吧,理智告诉赵万良,官府绝不会这么快就找上他,大概时父亲请常大人喝酒而已。

常安民笑了笑,道:“今天,我也只是来府上做客,幸得员外招待而已。”

赵万良这才安心不少,还是走到父亲身边附耳小声说了那件事。

赵员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暗,对于儿子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回了一声回去待着。

常安民心有所觉,略一思索,试探性问道:“赵员外,公子是遇上什么事情了吧?”

“欸,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犬子告诉我,今天他外出时,遇到一女子,一见倾心,担心我不同意,让常大人白白看了笑话,故而如此。”

赵员外拱手道:“儿女婚姻一事不小,我得好好考虑考虑,不管我同意还是拒绝了,到时候还请常大人帮衬帮衬。”

常安民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怀疑,那事到底是否属实。

张翰和万殇从赵府一处角落翻墙进来,两人一边小心巡逻的家仆,一边悄悄摸到了后院,伺机观察。

按照此地风俗,未娶亲的男子都会住在宅子的东北角偏房,嫡子娶亲之后会移到正屋及周围居住,庶子则不动,谓之守边,而两人如蟊贼一般潜入这里就是为了找到赵万良,搏一一个微乎其微的活命机会。

来之前,他们就已经商量好,抓住赵万良逼迫赵员外他们收了癞子鬼,让他们活着离开,但若是双方没有谈拢,那就玉石俱焚,死前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呵,有趣!魏无忌站在高处,以乌云遮蔽身形,遥遥看着一出戏。

这时,赵万良从房里走出,走到了父亲那处酒桌上,从他回来时,心口颤动,眼皮子就老跳,许是冥冥中有大事将要发生,让他焦虑不已。

张翰和万殇两人随之跟了上来,二人躲在暗处,仔细盯着三人。

张翰双手握拳,身体微微颤抖,死死盯着桌上的赵万良和常安民,眼中似要喷火。

万殇眼里同样难掩愤怒,他侧转身体,紧靠墙边,咬牙切齿。

而这一切,自然也让魏无忌看在了眼里,他决定帮一帮他们,毕竟,如此好事,乐意之至。

他一挥手,几缕黑烟迅速略出,一下就将院内的所有灯火打灭,院内陷入了黑暗之中。

这一刻,留在前院休息的法宏,腰悬的一只古朴铃铛响个不停,如同狂风卷动劲草,这只铃铛来自一座百年古观,挂在一位九曜星官手上,日日受香火洗礼,还有道士为其诵经刻印,对世间妖魔精灵最为敏感,即便是隐匿的冤魂厉鬼,只要一动,就会牵一发而动全身,立即被金铃发现,进而发出提醒。

“有妖么。”法宏皱起眉头,收起金铃,将挂在墙上的一把铜钱剑悬在背上,抓了一把符箓赶忙朝着后院走。

后院失去光亮的三人,极为惊讶,赵员外大声喊道:“掌灯,掌灯。”

“这是怎么回事啊?”

“灯怎么会全部熄灭了,真是奇怪。”常安民对于灯灭并不害怕,只是惊讶于一阵小风怎么就把灯全部吹灭了。

而赵员外和赵万良父子两个担心不已,害怕是那两个家伙来此寻仇。

“好机会。”万殇就要起身去给他们来一个浑水摸鱼。

“等等。”张翰抓住万殇,谨慎道:“等等,现在灯火尽灭,是不是他们的诡计还不好说,你就算过去,你看得见他们在那里吗?先等一等,等掌灯的来了。”

万殇有点听不进去,一把推开张翰,哼了一声,“你这个胆小鬼,不敢动,那我自己去,你自己在这呆着吧。”

不赖张翰太过于谨慎,而是目前形势未明,不该轻易出手,而万殇确是性情中人,大好的机会,如何能够轻易放过,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不是此理。

万殇不顾张翰阻拦,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这是他临来时早就准备好的,他按照记忆里的方位,闯入那一片黑暗之中。

掌灯侍女听到老爷呼喊,急忙端着灯跑了进来,荧荧火光,驱散周围的黑暗。

众人眼中也有了方位,再无一点失去路径的混乱之感,看到明亮的火光,赵员外父子两个反而有了一些安心。

而这忽如其来的火光也让几人发现了手持匕首就要靠过来的万殇,尤其是当赵万良和万殇对上了视线。

“是你。”赵万良惊呼,接着就招呼下人将他围起来,大有你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的样子。

这时,站在角落里的法宏端着铜钱剑,腰悬紫金铃,背着一只装满符箓的黄色布包极为困惑,明明那个妖邪就在此地,为何铃铛没了声响,难道说这妖邪察觉到了不对,逃走了?

赵员外首先注意到了在四周踱步的法宏,迎了上去,颇有歉意道:“抱歉,打扰大师了。”

法宏摇了摇头,直言不讳道:“赵兄,刚刚你这里有一只妖邪,被贫道紫金铃感知到了,贫道寻到了这里,只是一入后园,那妖邪就没了踪迹。”

此时,几个家仆一拥而上,将万殇制住,夺了他的匕首,以绳索绑缚,押到了赵员外身后,为首的管家询问如何处理。

赵员外今日心情本就不好,这个家伙还如此可恶,怒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也不顾在场的县官常安民,接过管家递过来的匕首,当场就想杀了他,赵万良见状,拉住了父亲,解释道:“父亲,平日里,他与张翰形影不离,亲若兄弟,唯今他们二人更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既然他在这里,那张翰定然就在附近。”

赵万良面露凶色,斩荆截铁道:“父亲,切勿留下祸根。”

赵员外随即喊道:“全府上下,立即搜索,绝不可放过一切蛛丝马迹,就连围墙外都要给我仔细查。”

“是。”

躲在墙角昏暗处的张翰既紧张又害怕,紧张自己会被那些家伙逮住,又害怕万殇会将自己供出来,张翰不敢再想,手脚并用的爬向最近的一堵围墙。

只要过去了,就是整个镇子最热闹的街道,没有人可以在这里抓到他。

“嘿,你小子往哪跑呢?”几个彪形大汉站在墙下看着刚刚爬上高墙的张翰,笑容和蔼可亲。

啊哈哈,张翰坐在墙上,干笑两声,哥几个忙着呢,没事,我自己走,不耽误你们干活。

张翰抬脚就要跳下去,哎呦一声,就被一个大汉扯住脚,好似放风筝般,一把拽下,也不管张翰如何喊叫,五花大绑的就押了去。

下一刻,接着天上传来一阵怪笑。

法宏身上紫金铃突然响个不停,他大喊一声:“大家先躲起来,那孽障又回来了。”众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四散躲开,法宏随即扯下背上剑,胡乱的抓了一把符咒,就要来斗那妖孽。

魏无忌还不打算动手,大手一挥,一阵狂风裹着沙石朝着众人吹去,直教众人东躲西歪,难以扶持,就连法宏仗剑在身也近他不得。几个大汉也在躲避狂风,一个不留神,张翰就不见了。

魏无忌带着张翰退出了万家镇,在镇子周围闲逛了一圈,找到了那处古庙和那具古棺。期间,附近也有人看到了一袭鲜红身影,惊为鬼魂,大叫着慌不择路地跑了。

“你,你是那个癞子,是来杀我的?”张翰嗓音颤抖,双腿发抖,眼前这个家伙,应该就是那个死去的癞子,只是他为何变成了这个样子。

魏无忌扫了他一眼,眼神平淡,道:“杀你,你的想法未免太过无聊。”他扯过一张椅子,清风拂过,洁净如新,他端坐其上,道:“你想活下去吗?”

张翰不明觉已,将信将疑道:“什么意思?”

“帮我一个忙,我还你一条命。”

张翰心里很清楚,这个家伙杀死自己轻而易举,绝不会是为了杀他绕一个圈子,那不符合常理,但张翰依旧怀疑,皱着眉头道:“假如我答应你,你又该怎么保证我能活下去?”

“你没有别的选择。”

魏无忌的语调不紧不慢,张翰甚至能清晰看到他的眼中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他没有说错,自己真的……进退两难。

“说吧,让我做什么?”

“去把我的身体带过来,放进那具棺材里。”

张翰点点头,意外的轻松啊,但他并不明白魏无忌的用意。

自古以来,死者灵魂能够化作厉鬼的存在,都需要他们的身体,因为他们不能离身体太远,距离越远,他们的力量就会越小,而越靠近,他们自然也会越强,从今天的行势来看,魏无忌有能力和他们斗上一斗,但能不能杀死那个大师就难说了,所以,魏无忌需要他的身体。

同样,他还有一个计划,不过这得等到自己的身体回来了。

“大师,刚才你与那个妖孽争斗,如何?”赵员外身上全是刚刚那阵风刮来的尘土,这一日,从万殇持刀袭杀再到妖邪作祟,他已经怒气冲天,等到风停,也不在意身上那些尘土,径直来找大师。

大师拍了拍身上的道袍,惭愧道:“贫道失了机,让那个孽障迷了眼睛,是贫道无能啊。”

赵员外心里一紧,出于对大师的信任,小心问道:“大师,假若我们先行准备,你有几成把握。”

“不下七成。”大师微微一笑,笑容里闪过一丝阴厉,接着道:“若是再寻一个帮手,那孽障纵是插翅也难逃。”

赵员外大喜,连忙询问,道:“大师只管差遣,不消几日,我定能为大师请来。”

大师摆摆手,道:“非也非也,此帮手非是道友,而是鬼物,员外岂不闻要以鬼物打败鬼物,先前,员外不是有了祭祀人选吗,现在就可以用了。”

“放心,祭祀所需正是他的肉身和七魄,余下三魂,我自有手段。还有,立即遣人去将那孽障的尸身找回。”

“一切全凭大师区处。”

另一边,张翰已经去找癞子身体了,魏无忌则徘徊在镇子周围,他已经在古庙和棺材里做了点手脚,虽然对不起那具尸身,但好在对方没有生气嘛。

那个大师很可能会派人去找他的身体,反正自己现在也没事,就好好玩玩嘛。

魏无忌落下云头,躺在一块巨石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晃晃悠悠。

时间尚早,倚石观云待君至。

渐渐的,马蹄声自远处响起,越来越清晰,直到经过巨石。

魏无忌嘴角抽动,一跃而起跳到了几人前面。

为首的正是赵万良,还有两个随从,三人奋力扯住缰绳,其中一人怒骂道:“你是谁?敢挡我们公子的行驾。”

来人冷冷一笑,一身红色衣袍顿时显现,为首的赵万良如何能够不认得,心惊胆战,掉下马来,而那两个随从正是赵万良仔细挑选,并未见过孽障又健壮之人,故而疑惑公子为何落下马来。

“公子,公子。”两名随从翻身下马,想要搀扶。

“赵公子,你在地上干嘛呢?怎么还不起来啊?”

赵万良浑身颤抖,缓慢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抹红色身影。

两名随从恼怒之极,眼前这个家伙突然闯出来,吓了他们公子,现在竟然还要羞辱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他娘的是谁?敢这么对我家公子,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不赶紧滚过来叩头请罪,我家公子兴许还能饶你一命。”

“你家奴仆真是好大胆子啊,瞧瞧你自己,胆子真小。”

两个随从正要教训他,只见一阵风吹过,两人了无踪迹,像是从未出现一样。

赵万良惊呼一声,手脚并用,往后退去。

“你是不是来找我的身体的?”

“不,不是。”面对魏无忌的步步紧逼,赵万良胆子都要下破了。

“你爹都做了什么准备啊?”

赵万良连连磕头,泛着哭腔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魏无忌一手挥过,赵万良彻底安静下来了,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呵,即使你不说,难道我就不清楚了嘛。

“你的身体,我带回来了,我可以走了吗?”张翰拖着一具尸体,气喘吁吁,这一路上他都不敢停歇,生怕晚了一点就被他要了性命。

“当然,我说话算数。”

张翰如释重负,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连连道谢后就走了,十几步后,回头看了一眼,立马飞奔起来,再不敢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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