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车村头少年（2 / 2）

酒馆里打闹嬉笑声顿止，一声巨响打破了现场的喧嚣。

酒馆的活板门被一脚踹开，一伙山贼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为首的女山贼，就是远近闻名的母夜叉达旦，她已年过六十，但仍旧身材高大，她拖动着随身的战斧，在木制的地板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裂痕。

“玛琪诺！给我酒来，这周的酒！一共二十桶！怎么还没有送到！”

达旦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爆喝，玛琪诺闻言，立刻赔笑着，走上前去，同时叫来店小二去备酒。

“达旦姐，这两天客人多，酒水延误了几天。马上给您送过去。”

达旦狠狠瞪了玛琪诺一眼，没有在说什么，凯尔和诺伊在一旁喝着酒，凯尔发现，诺伊的脸色显然不对劲。

“这里是海贼王的故乡，岂能让你这种山贼在我们酒馆里嚣张?喂，老妈子，怎么大年纪还喝这么多酒，不怕暴毙吗？”

酒馆里，一位海贼看不下去，出声呵斥，开玩笑，在全是海贼的酒馆里，岂能让她一个山贼如此嚣张！

“我是黑旗海贼团船长，黑心眼波奇，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老妈子，我可是悬赏500万贝利的通缉犯，不服咱们可以比划比划。”

人群中一位血气风发的船长走了出来，向达旦挑衅道。

“没关系的，波奇船长，她是我们认识的人，酒都是人家付钱买的。”

玛琪诺连忙解释，劝住了海贼船长。

真是的，现在的海贼，都这么血气风发的吗？

不自觉地，玛琪诺回想起了那个红发的男人，即使被泼了一身的酒，也依旧爽朗大笑的男人。

达旦不屑地瞥了一眼波奇，嗤笑道:

“呵，海贼王的故乡，真是笑话，世人皆知蒙奇伟大，实则并非如此，对那孩子来说，所谓海贼王，不过是禁锢他的枷锁罢了，你们这些半吊子海贼崇拜的，在我眼中永远是那个失去一切的可怜孩子。”

没等波奇发作，在座位上的红发少年做不做了，他站起身来，用手指着达旦大骂:

“你都懂些什么！蒙奇推翻了世界政府，给予了世界苍生追求自由的权利，即便他为此付出了一切，恩人、家人的牺牲，伙伴们的分崩离析…他是最伟大的海贼王！”

“说的好！诺伊！”

在场的海贼纷纷为诺伊叫好，唯有玛琪诺面色凝重，拉住了自己的儿子，让他别在说了。

“哟，这不是妈宝男诺伊吗？连大海都不敢出的懦夫也敢来妄议海贼王?抛弃你那不切实际的幻想把，大海是很残酷的！”

达旦越说越激动，猛地向前，一拳酒把诺伊打倒在地。

“我去，你真敢动手，小的们，给我上，让山贼见识下我们的厉害！”

波奇船长大吼一声，招呼着船员提起拳头便和山贼们打到了一块，波奇自己则拉开了达旦，救出了挨揍的诺伊，狠狠地揍着达旦为诺伊出气。

眼看山贼海贼越打越乱，玛琪诺一界弱女子阻止不得，急得哭了出来。

“住手啊，快住手！”

玛琪诺啜泣着，无力地阻止着，

“快停下，老板娘哭了，别在她店里打架！”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海贼山贼们都默契地停止，唯有波奇和达旦打急了眼，两人你一拳我一拳，达旦不敌，被打倒在地，眼看就要挨拳头，这时凯尔出手，拉住了波奇。

“波奇老兄，给我个面子，别打了，这种争斗是毫无意义的。”

凯尔声音轻声，平静冷漠而又力量感十足，波奇下意识地停下了双手，他脸上也挂了彩，冷哼一声到边上处理伤口去了。

达旦跌跌撞撞地站起，看着眼前黑衣黑发的少年，突然释怀地笑了一笑，

“哈哈哈，这个时代，还是有有骨气的人物嘛！”

达旦看着凯尔，凯尔也看着达旦，一言不发。

达旦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

“小子，你要是想要知道你想知道的，就上科尔多山来找我吧！”

说完，达旦便跌跌撞撞地离去，带着她的山贼小弟。

“喂，诺伊，你妈妈哭了，快去哄哄她！”

玛琪诺还是止不住地哭泣，凯尔看不下去，对诺伊说道。

诺伊一脸严肃，冷哼一声，谁也没有理会，站起身来一溜烟地跑了。

“这孩子…”

凯尔无奈，只能自己走上前去，笨拙地安慰起玛琪诺:

“好了，玛琪诺小姐，已经没事了…”

玛琪诺强行咧出了一个微笑，但仍旧啜泣不止，

“我知道，我已经不哭了。”

凯尔看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沉思片刻，从衣服里掏出了一个断臂。

“玛琪诺小姐，我来到这里的路上，遇到了个拦路的海怪，我把它揍了一顿，你猜怎么着?那海怪吐出了一条手臂！”

“那应该是附近遇难的村民吧！”

周围有海贼插话道，玛琪诺凝望那一只脏兮兮的手臂，突然绷不住掩口轻笑了起来。

“非也非也，近海之主消化系统很强的，普通的村民肯定会被消化的干干净净！”

“那玛琪诺小姐的意思是?”

玛琪诺的思绪又回到了三十年前，风车村港口那霸气的龙头海贼船，以及那一波爽朗而又吵闹的海贼。

“这应该是香克斯船长的手臂吧！”

“香克斯，那个前四皇红发香克斯?海贼王的领路人！那么强的海贼怎么会被一只小小的海怪咬掉手臂?”

玛琪诺媚眼如丝，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当年船长喝醉了酒，去找当世的世界第一剑豪鹰眼决斗，醉醺醺的船长战不过一合，便因醉酒意识涣散被鹰眼卸掉了一只手臂，巨大的疼痛直接让船长醒酒了，但碍于面子，船长用手段将手臂连了回去，强撑着完成了决斗，自那之后，那条已经断掉了的手臂一直强行连接着，除了最亲密的伙伴，谁都不知道，就连鹰眼也不知道！直到为了救路飞被近海之主扯了下来，在那之后，船长终于能掩埋了醉酒后的一场丑事，逢人便说什么‘我把手臂赌在了新时代了’，不过就是因为这件事，坚定了路飞当海贼的梦想呢！”

酒馆众人一头黑线，这里不愧为海贼王的故乡，竟然能听到如此劲爆的秘闻，真是来对了！

玛琪诺收过手臂，对凯尔说道:

“这条手臂，我来帮船长安葬吧！”

凯尔点了点头，继续和海贼们畅饮。

落日的余晖映照在风车村唯美的风车之上，海风阵阵，吹拂着风车不断地旋转，反射着金黄色的光，光晕落下，是码头上那个红发少年落寞的身影。

凯尔一瘸一拐地走上了码头，在诺伊旁边站定，脱下裤子往海里撒了一泡尿。

“啊，爽呀，不知不觉，喝到这个时间了，最喜欢开宴会了！”

诺伊坐在码头旁，潮湿的海风打湿了他一头的红发，少年久久凝望着远处的地平线，沉默不语。

“既然你向往远方，那么你为什么不出海呢？”

凯尔坐到了诺伊身边，问道，

“大海的对面，有着我一切年少时的幻想，但恐怕我是没有机会见证了。”

诺伊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望着海边呓语。

“是因为她吧，大海凶险，九死一生，你不想让她担心你。”

“我的父亲，从我出生的时候就没见过，他是个海员，现在大抵是丢了性命了。”

凯尔坐在旁边，静静倾听。

“你说，她都这么大的人了，遇到事情还只会哭，你叫我怎么离开！我之前跟一伙海贼打架，受了点伤，她伤心的三天没吃下去饭，我的父亲已经没了，她只有我了。”

潇潇的海风送走了少年的心声，滚滚波涛的海面逐渐趋于平静。

“我的梦想，就结束了吧，毕竟，妈妈是冒险的枷锁。”

凯尔伸手，狠狠地打了诺伊一巴掌。

“好痛！你为什么打我？”

“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