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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雷声渐渐隐匿,暴雨缓缓退去,只剩下强弩之末的乌云继续守着这片天地不肯罢休。

“啊——啊——”惨烈的声音须臾而过,战斗也走到了尾声,双方终于罢兵,偃旗息鼓。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也是一场没有输赢的战争,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更重要的是,这两个彼此陌生的人如今已经不再陌生。

虽然彼此还不了解,但命运的锁链已将他们捆绑,余生的轨迹已然交织在一起。

李招娣心有明悟,这场战斗已经结束,自己的命运终于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低头看了看身下骨瘦嶙峋的乞丐,李招娣突然有些嫌弃,慢慢变成了讨厌。

再想想,这乞丐不过是自己用来对抗家族、对抗命运的工具罢了,好与坏又有什么所谓呢。

想到这里,李招娣心中有些小小的得意。却不知为何,又有一丝丝的失落,像是失去了什么最宝贵的东西。

撇开这些困扰自己的念头,李招娣随手拿过被自己扯掉的坏衣裳代替手掌继续遮住身下乞丐的视线,确认他看不到自己之后方才爬起来,将湿透的衣服重新穿上,遮住这让世间所有男人都会为之疯狂的春光。

杨先登眼前的手掌变成了自己已成条状的衣服,更觉可惜。

他心里十分清楚,自己与李招娣的春风一度不过是偶然,就算是发生了亲密的关系,还是不肯让自己继续占到她的便宜。

善良的他并没有扒开衣服偷看的念头,只是自己现在光着身子也让他莫名的羞耻,随即双手捂住脸上的衣服,身子蜷缩起来。

背对着李招娣的方向爬起来,在地上摸索了自己的裤子,手忙脚乱地重新穿上,手上的短袖碎成好几瓣儿,已经没法再穿了。

好在男人有着先天优势,光着膀子也不觉得如何。就这样,背对着李招娣站着,心中还有一点小小的期待,期待她能再跟自己说点什么。可是,驻足良久也不见身后有什么动静。

杨先登转过身来,期待中的修长身影已然不在,只有巨兽缠斗留下的满目疮痍。

摸一摸胸口,锥心之痛已经消失,但新的痛苦却又盘踞上来,是空虚,是无奈。

聪明的杨先登对于自己的这场艳遇并没有太多的意外,了解到了李招娣的遭遇,与自己发生关系似乎有些理所当然。

与她发生这般关系,自己也算是她的男人了。只是自己这副鬼样子,甚至连正常生活都力有不逮,又哪有能力能保护她、帮她改变命运呢?

此刻的杨先登从未这么嫌弃过自己的无能,命运似乎又在跟自己开玩笑。

“不,我得救她!”

“我必须救她!”

杨先登仰望着苍穹,凝视着编织命运的老天。习惯了对抗命运,又岂会在这里就服输。

也许她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也许他根本看不上自己,但既然已经是自己的女人,那么她接不接受自己无所谓,但谁也不能强迫她嫁给别人。

十八年来,杨先登从未有过明确的目标,只知道浑浑噩噩地想要活下去。

但此时此刻,他在心中暗暗发誓,她的婚姻,只能由她自己决定。

念及此,杨先登心中有些高兴,自己又多了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心情舒畅了,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杨先登自己巡视了废品站被破坏的程度,不是自己一己之力能够恢复的,便摇了摇头不再关注。

自己整理的成果荡然无存,杨先登到三轮车上取出肥油另给的十块钱,放到他的桌上。

做完这一切,杨先登心满意足地蹬着三轮车回家。

江陵市郊外的农村里,宁静的小村庄,坐落着一座小矮房子。小房子三间房,靠近河边,距离最近的邻居也在一里开外。

房子自带院落,破烂不堪的围墙只有半人高,本该生锈的铁门之处是两块大的木板支撑着。

院子里种着不少的蔬菜和瓜果,安静而又祥和。

杨先登推开门,将三轮车推进院中。靠着井边打了一桶清水,直接浇在脑头上,似是确认今天的所见所闻是真是假,也是让自己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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