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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号踢门进入诊所就瘫倒在了沙发上，医生坐在桌边还是玩着某个远古游戏。

“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十号翻身坐起，把自己的熊皮慢慢地扒了下来，一边扒皮一边说着。“说到底，她整个人都是公司的，她最后的结局具体是什么样和我们也没太大关系。就算她最后只能这样活着，她能开心就好。”

“看来你还是没想明白。”医生关掉了桌上的投影仪，转而面向十号。“你觉得你现在算是一个人类吗？”

“……”十号从‘复活’开始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刚开始他只是想着既然被医生救了就欠医生一条命，所以接下来就帮着医生办事就行。后来遇见了娜娜子偶尔这样的困扰确确实实地存在于他的脑子里，但主要困扰不存在于这方面，而存在于下三路。现在他真的算是一个‘人类’吗？全身上下只有脑子是人类罢了，那如果某个时刻他脑子也变成机械ai呢？

“别想了，我觉得不算。”医生站了起来，走向这个他手下的‘产物’，二人也算是一起工作了一段时间，十号也算是对医生百分百信任，只是他也没想到这时医生拿起手术刀就扎到了他的心口。

医生的脸从未如此接近过，但十号在那张脸上只感觉到寒冷，在这个色度不那么明显的世界里，医生的眼睛仿佛带上了一股仿佛利刃般的杀气。“疼吗？”

“啊？”十号确实是没想到医生会问出这么个问题。

“我没有给你链接痛觉神经，你应该是不存在痛觉信号的。”医生缓缓把刀从十号的心口抽了出来，上面的淡褐色液体慢慢地滴落在玩具熊棉花上，被棉花吸收后仿佛血液干涸的血渍。机体在受伤的下一刻就开始着手修复自己，十号的眼前冒出了一片百分比数据，只是大部分他也没法理解，只是看着下面的进度条大概明白这样的伤口大概三十秒左右就修复完了。

医生一边擦着刀一边说：“但你确实躲了一下，现在你只有这部分还像是个人。”手术刀反射着诊所的顶光，随着医生手的移动一阵一阵地反射在十号的义眼上。“来吧，坐过来，今天咱们披层皮。”十号乖乖听话，坐到了手术椅子上。医生在诊所角落的柜子底层翻了翻，翻出了一个奇异的人形，上面零零散散地贴着皮，有几块儿还耷拉着随风飘荡。医生抱着人形就放在了桌子上。一边揭着皮一边说：“这个是你的前辈哦，严格来说这个是九号，虽然那个时候我也没有给它们取名字。”

“啊？他也是雇佣兵吗？”十号看着医生手中的操作，不解道。

“我也没说他是人啊，说到底你到底把我想成什么了啊，见到人就拆的黑心义体医生吗？”医生没好气道，说着他已经揭下了左边的胸大肌部分，拿着就来到了十号旁边，开始进行链接工作。

“那你说他是前辈。我还以为…”十号心虚地看了‘前辈’一眼。

“说来话长，它属于是我曾经的研究方向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