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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前从公司直播间逃出来的娜娜子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一天，之前觉得自己是公司的头牌有恃无恐，但直到这个最后通牒摆到了自己面前娜娜子才明白，其实自己不过是一个可以被替换的符号。

“如果你愿意，你就要从今天起丢掉娜娜子的身份，公司和你再没有纠葛。当然你也可以回来继续直播，公司完全欢迎，你有24小时的考虑时间。”西装男留下这样的话之后就离开了诊所，只留下医生和十号面对着一个阴沉的娜娜子。

“没事，就算不是娜娜子了，我也还是我。”娜娜子是这样说的，说完就回到沙发上摆弄着医生做的义肢。仿佛这件事根本没有发生过，甚至嘴里哼着歌。

十号和医生也没多说什么，相视无言后选择做自己的日常工作。

晚饭比起往常并没有任何区别，医生和娜娜子打打闹闹，桌上摆的是包装袋和方便食品，一如当日娜娜子刚来到诊所。

“从今天起你就叫娜娜子了。”这是娜娜子第一次进入公司的记忆，她并不认识眼前的人，说起来，从那天起她就再也没有确实地认识某一个人了。

这个世界是肮脏的，娜娜子从小就知道了，毕竟吃着垃圾桶里的剩饭长大的娜娜子从小就确实地体验着肮脏。每天在巷子里遇到的不是沉迷于迷幻超梦的变态，就是直接吸食迷幻药的瘾君子。入夜就学着他们盖上一个纸壳，让自己尽可能躺的舒服，白天就盯着垃圾桶，等着人来丢下他们的剩饭娜娜子的晚餐，不过确实也没人跟她抢垃圾桶里的剩饭。

被人捡来公司确实是世界都不一样了。住进了一个铁皮房间，每天能吃上正常的三餐，虽然都是乌黑色的果冻。每天能洗澡换上新衣服，虽然都是纯白的长袍。娜娜子也曾经试着和公司里的人交流，只不过大家都对她置之不理，久而久之，娜娜子就只能每天在房间里对着电子门自娱自乐，输入各种密码来尝试解开。

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不同的人来带她去做检查，她也试图搭话过，但是往往没有结果。被带到另一个铁皮房间，问她颜色和颜色的分别，图案和图案的差异。头顶连着电线，有时还让她戴上眼镜。

然后或许是看她太无聊了，给她弄来了一个投影机，这可太开心了，无聊的生活终于带来了一点点波澜，从投影机里她知道了全息投影直播，看见各种各样的人在回答大家的问题，甚至有人在舞蹈，在唱歌。

检查还在继续，生活也在继续。直播成为了娜娜子了解世界的唯一窗口。娜娜子有时也觉得如果能和她们一样和其他人交流，让别人欣赏自己的舞蹈。

然后某天，公司突然通知她进行一场试播，娜娜子很开心，觉得公司终于满足了自己的愿望。

然后就有了火爆网络的娜娜子，在这个全息投影过度发展的时代，主播一点点错误，一点点不和谐都在影像中被无限放大。但娜娜子没有，她仿佛对这个事业得心应手，对诱惑的拿捏恰到好处，哪怕对着冰冷的文字也热情满满。

而这样现象级的存在终于选择放弃自己作为娜娜子的身份。晚饭三人吃到了很晚，娜娜子冷不丁地提及，而医生和十号仿佛也不在意。就这样时间慢慢地滑向第二天，滑向一个平凡的早晨。

医生和十号在诊所门口目送着娜娜子坐上了一台黑色飞车，医生用手遮着太阳，让人看不清眼。

“黑，真tm黑啊。”医生最后是这样评价那辆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