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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殿上,尽管众人都心知,此事已经算是见了分晓,但却也清楚,眼下这些证据,终究还是不够分量。

陈洪谟眼帘微垂,脸色略白,却是不知在想什么。

倒是陈逢安,大袖一挥,便跪在地上,恨声道:“陛下,这姜堰毫无证据,便在此狺狺狂吠,若如此攀诬,便可叫一位三品大员含冤而死,天理何在,臣请命,速速处死这咬人的疯狗,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其他颇多文臣亦是看到隐约几道目光,一咬牙,便也跪在地上,异口同声:“请陛下除掉奸佞,以正公道。”

弘治帝目光幽幽,食指轻轻地敲击着桌案,不知在想些什么。

便在此时,姜堰却是再次嗤笑道:“好大的阵仗,错非我证据确凿,今日还真便要被庙堂之上,衮衮诸君生生逼死在这,陛下,臣还有证据!”

“姜百户说便是,有朕在此,功者赏其功,不会教功臣寒心。”弘治咳嗦一声,声音中多有笑意。

功者赏其功,那过者呢?

陈洪谟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寒,他下意识看向那几道身影,可他们却是如同泥塑木偶,闭眼不语。

“陛下,此前搜查陈侍郎府中,罪臣自然知晓,那倭寇定然不会还藏在陈侍郎府中,说不得更是早就魂飞天外,所以罪臣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实际上偷偷命部下将陈洪谟在外隐匿赃物的库藏清缴,如今那库房已被罪臣控制,随时可以清查。”

事到临头,陈洪谟反倒心中平静下来。

他双手拢在袖间,只是忽然想到。

世间真有因果一说不成。

自己也曾为官清廉,所作所为无愧于己,若不是因为楚生遇着那件事,便不会泥足深陷。

如今却也因楚生,身败名裂。

冥冥之中,自有因果,一饮一啄,莫非天定。

恍惚中听着皇帝的呵斥声,他跪伏在地,额头触及冰冷的地面,只听着自己说道:“臣知罪,臣罪当万死。”

姜堰站在一侧,看着还尴尬的跪在地上的众多文臣,忽然低笑道:“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

说是低声,在这金殿中,针落可闻,自然是落入所有人耳中。

周围跪在地上的文官们纷纷怒目而视,恨得牙关紧咬,可此时却无法说一句话,只能狼狈的各自回到各自的位置。

陈逢安也试图悄无声息的想要躲入人群,姜堰眼瞧着这模样,忽然开口道:“陛下,陈给事中方才为陈侍郎辩解可谓卖力,罪臣怀疑此人亦于此事有所勾结,不如一并清查。”

陈逢安脸色霎时间雪白一片,口不择言道:“锦衣狗贼,安敢血口喷人,我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和陈洪谟绝无关系!”

牟斌的脸色也是黑了下去,直接出列道:“陛下,是否真无关系,一查便知,若是真无关系,臣自会将陈给事中安然送回家中。”

“准了,姜百户,你已洗脱罪名,便不要自称罪臣了,说出去还以为朕真的识人不明,另外将这陈洪谟压入诏狱,好生盘问,定要查出这陈洪谟在朝中是否还有余党。”弘治显然心中畅快不已,说话中气都足了几分。

两名站殿武士上前押下陈洪谟,他也好似心死一般,毫无挣扎。

只是姜堰分明看到,那陈洪谟被押下去的时候,看向自己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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