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背行几十里山路，魂归黄泉祝兄弟团结（1 / 2）

半月前，牛大志的亲娘得了急症。

病来如山倒，身体硬朗的牛母叶氏转眼就病倒在床，她不能下床每天生活起居都由牛家两兄弟来照顾。

牛家庄这种偏远山村，村里没有郎中，小病能抗就抗，牛家庄的人身体素质都不差，感冒风寒这种小病，在家里多喝几口热水休息几天就好得差不多了。

若是断腿断手就自己打上木板，骨头长错也没问题只要人活着就行，况且一些简单止血的草药牛家庄的人都知道。

最初牛家两兄弟、包括叶氏自己都以为是平时的小感冒，没想到转眼间叶氏浑身上下都疼，尤其是肚子，火烧火燎跟刀割一样。

牛大胆请村里老人来看，他们得出的结论十分一致，“我们都不懂医术，郎中本事是大，但牛家庄太偏了山路又不好走谁都不愿意来，你娘的病拖不得。”

老人又说，“这是急症，应该是早些年累坏了身体，落下了病根，必须请郎中来看。”

牛大志从小饭量极大，叶氏男人死的早，为了养活这两个孩子，她每天都帮街坊砍柴做衣服，一个人掰成三个人用，就是为了每顿饭给牛大志多要一碗饭。

郎中在村外往西几十里外的山路上。

山路崎岖，有些路段比羊肠粗不了多少，牛车都难以通行，人翻六座大山，最起码要走一天的时间！

就算找到了郎中，但郎中嫌山路难走不愿意来，即便去了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自从父亲死后，母亲倒下后，家里的担子就落在大哥牛大胆身上。

牛大胆就比牛大志大三岁，身子在打哆嗦，目光却坚定道，“我去请！他不来我给他跪下！”

老人道，“你身子太弱去不了，光走你就得走两天，人夜晚不能在山里逗留，会有精怪把你骗到山深处再也出不来。”

“我不信！”

“不信也白搭，你去了就是再搭上一条命，以后就光你弟弟自己孤零零的活着。”

老人又道，“而且你跪下也白搭，人家不来就是不来，你又能怎么办？”

牛大胆越是和老人交谈越是急躁，急的跺脚，但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求助似的望向屋内的几位老者，那几位老者似乎看出他在想什么，不由纷纷侧过头去看向别处。

牛大胆最后看向弟弟，无奈的笑了。

屋内，牛大志坐在长条板凳上，大哥和老人们围着饭桌商量着死后的后事，没有人理会他，也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老人说，“哎，大胆趁你娘还清醒，去问问你娘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让她提前说了，人要活着要是有口气散不去，将来没办法转世。

她临走前想吃什么，我们凑凑给她办了，她苦了一辈子，我们不能让她在走之前还是含着苦汁走的。”

牛大胆久久沉默不语，终于叹道，“好吧，就这样办吧，我和二弟去问问娘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咦，我二弟呢？”

“他刚才还在这。”

牛大胆在家里找遍了都没找到牛大志。

屋里的那几个老人也自发组织牛家庄村民，在村子里寻找牛大志，直到一位村民指了指村西口，“你说二郎啊，我看他往那跑了，应该是躲起来去偷偷哭了，我叫他，他没停，那两条腿跑起来比兔子还快。”

牛大胆得知这个消息，一拍大腿，“哎呀！这不是耽误事吗？！臭小子我非打断他的腿！”

村民从早上找到中午也没找到牛二郎，叶母含着一口气，虽然疼的死去活来，但还是强撑着吃东西想尽快好起来。

叶母吃什么，就吐什么。

叶母叹道，“我儿，我死后，寿衣就不用买了，我穿这件走就行了，省下点钱你和你兄弟能吃两顿饱饭。”

“娘！！”

牛大胆偷偷抹着眼泪，守在叶母身旁寸步不离，直到下午，‘嘭——’的一声巨响！

本就不牢靠的木门登时掉了下来。

牛大志把背着的郎中从身上放下来，“你快给我娘看病！”

.......

.....

村里所有人都说他笨说他傻，牛大志从来没这样觉得。

为了改善村里对自己的看法，牛大志将听到的东西都深深记在脑海里，哪怕隔了半个月了那位郎中的话他依旧记得特别清楚，就像昨天刚刚发生一样。

“我最多帮你娘拖延几天，她的肠胃已经坏了，这是经常挨饿，饿出来的病，已经深入骨髓，想调理治好已经太晚了，要是早几年发现说不定还能治。”

那天郎中虽然暂时将母亲给治好了，但母亲的身体还是不可避免的衰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