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泯酒(2 / 2)

“我们在里面的暗线透露出这个男人的弱点,也是一个绝杀。但是必须要两批人,一批负责对抗,另一批负责暗杀”老人又表现出神采飞扬的样子,他向来对他的计划很自信。“所以,您想我去当面杀了他?”楚天骄又端起酒杯,冷冷的说。

“不,我需要你在关键的时候出手就行。”老人说,“可是,我厌倦这样子,老师,我已经差不多不为人知了。老师,你不知道吗?我说过,我要抛去我的过往,可你现在却让我捡起他,我做不到。”楚天骄把杯子抓在手心,片刻,一些碎片落下,砸在桌上,但附近的人依旧畅饮,未曾注意过。在他们眼中,就是两个人共同在一个桌子上,各干各事。李余秋端着鱼走向他们,他走到旁边,附近的人依旧扩声畅谈,但他步子却开始迈不开,仿佛前面是一个风口,但无风流动。

这时,那个男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而他仿佛找到了开门的钥匙,他的面前不再有那种阻力,但他的腿却开始不自觉颤抖,那眼神仿佛被老虎看了一眼,老人突然挡在他身前,从他手上接过盘子,笑着说:“好了,年轻人,回去吧,谢谢你的厨子,但可惜,他还不够火候,这鱼也算是你这店子的上品了。”老板如脚底生风一般,迅速的离开了。

“尝尝吧,手艺肯定没我好,但这鱼也不赖。”老人把鱼端上桌,“老师的手艺,我现在也忆不起什么特别,和这盘鱼相比,又有什么区别?”楚天骄看着老人说,“老师,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喝酒吗?”

老人夹着鱼肉,不做回答。“在我看来,回忆更像是一壶酒,难堪的记忆令味道变的苦涩,愤怒的记忆让味道变的辛辣,而美好的记忆让酒甜如蜜蜡。我把我的酒喝完了,我躲之不及它的重来,可你却在这时又拿出一壶你的珍藏,让我又开始面对我十六年前的战壕。”男人说着说着,声音从愤恨逐渐到透出无力,“老师,这是我最后一次称呼你,我可以完成这事,但希望再没有下次。”

“这么想走出去啊?话说回来,你儿子也快十五了吧?”老人说,眼睛看着对方,但对方把头撇向一边,不是很想回答,“这应该是我处理的最后一件事,到时候我就撂担子走人,估计也没人会记起你了。但墙上的悬赏反正一直挂着,这没办法。”老人无奈的笑了。

“你要是没事可做的话,就替我关心一下他吧,我离开他也有八年了,如果你实在没啥说的话,就告诉他:‘他父亲死了’,我欠他这么多。”楚天骄的语气软了下来,头也耷拉下来,“我终要为我的向往买单。”

外面的雨突然倾盆而下,如同被打翻的碗,里面的水溅到人间,男人起身走了,顺便带走了那壶酒,他迈出店门的时候,抬头痛饮一口,装醉着走出了店子,老板不敢向前,也不敢看向他,因为附近的大雨吓的他措手不及,他吓的低下头,他恍惚中看着他的影子走了出去,不敢上去要饭钱,忐忑地把目光看向那个老人,他正在吃鱼,面前摆着一个空杯子,似乎注意到这别样的目光,老人稍微收拾了一下仪容,把雨笠拿在手上,走到他的面前,用另一只手把一块天晶放到桌上,“不用找了,另外你应该也知道吧。”老人把帽子盖到头上,“是是是,客人的一切,我们都有保障!”李余秋赶忙回应道。

然后,老人在门口拿起他的鱼竿,冒着大雨走了,背后是灯火通明的饭楼,还有老板的注视。但是李余秋发现他的背影开始时隐时现,明明走的不紧不慢,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人,“人不可貌相唉。”老板叹息一声,想到自己好歹也是造海境的灵海境,却未曾能报家国之恩,壮志尽被生活当做养料吸收,深感无奈。他走到门边,望着外面的大雨,一抹光芒透过压抑的天空,照在脚边,欣喜顿时浮现脸上,走到店里,想朝店里大喊:“雨快停了!”,但又想照顾自己的生意,毕竟难得这么多人。坐在那个位置上,犹犹豫豫之时已经有人走出来,而下手一脸怒相的走过来说:“老板,西北的那张桌子旁的人打碎了我们的杯子,那个人呢?“。

听他这么一说,李余秋又想起了那人的身影,声音有些发虚地说:“算了,别人钱都给多了,你这样子搞,一个杯子才几个钱,下次多买几个就是了。”

“但是,他们竟然可以无声无息地打碎杯子,我想去拜师。”下手说完,李余秋立马用手指叩打他的头,然后看了看旁边后,把他的头拉过来说:“这事就像以前一样,不要再提了。”边说边拿出几个星银石,打发了他。

之后,晚上关店的时候,李余秋还特意再跟他说了一遍。

而楚天骄,在出门之后,前往雨下的集市,路上把酒壶扔到草丛,又随手拔了根草,叼在嘴里,快到集市的时候,雨像孩子止住了啼哭,走到人群中,随着人流缓缓移动,他像是一块巨石落在河流中,开辟新的路出来,但身后依旧只有影子,影子的后面才有人动,他好像闻到一股酒味,舌头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叼在嘴边的草被风吹走,他循着味道找到一家卖酒的铺子,他轻车熟路地走进去,里面没有人关注他,他轻而易举地拿走了一瓶酒,也没有人指责他,因为人们都一动不动的,他在拿酒的地方放了一块肉,然后便举着酒抬着头走了。走远后,小街又恢复往常,只是风中传来大呼小叫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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