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天汉(2 / 2)

林傅母点头道:“此季本就已入秋,近日天气又是一个急转而下,本想着去置衣蜀领秋衣的~可谁知置衣蜀说这冷天杀的众人措手不及今年的宫衣都还在赶制中,而奴婢们以前的宫衣多已经穿走了棉,薄如夏衫现如今都是冷着的!”

“皇宫上下皆是如此,还是……只是我灼灼宫如此?”姜白琁眼神通过偌大的铜镜直勾勾看着林傅母。

林傅母叹气,“谁知呢,奴婢瞧着别宫的宫女是已经换上了崭新的厚衣裳了!”

姜白琁此时心里像一个没有阀门的空囊气的撑又没处泄,“将我柜里那几床准备拿去司衣司换的被褥拿去给大家!”

“这是公主的东西,奴婢们是不能用的,公主太抬举我们了!”林傅母遏止道。

姜白琁凝视着林傅母,“在灼灼宫内近身伺候的也不过就十二人,我赏你们几床过秋冬的被子有何不妥吗?”

“奴婢不敢!”林傅母跪地叩首。

“行了,明日我自会替你们讨回公道的。”姜白琁拉开瑶台下的小隔层,拿起剪子起身就朝柜子走去,她扒拉下了三床上好的蚕丝被小手一挥,被褥上出现了三大个口子。

林傅母惊愕,来都来不及阻止,“公主,公主,奴婢们不敢求公主的施舍。”

姜白琁丢下剪子,看着匍匐在地上请罪的二人华丽转身只撂下了短短一句,“就这破被子砸了本公主的脚,本公主撒完气了,赏你们了。”说罢她便躺上床榻睡了。

林傅母见罢,罩灭了殿中灯火招呼着候守的四个宫女让她们轻手轻脚的将被子抱了出去。

偏殿里六个宫女三人三人的抱团取暖酣睡梦中,身上盖着的三层极薄的夏日铺床的垫布。

四人抱过暖和的被褥忍不住了的叫醒了那六人,六人揉了揉眼诧异,“置衣蜀送来被子了?”

“这可是上好的蚕丝被,公主赏的!”四人语气惊喜。

而那六人你看看我看看你纷纷不敢触碰:“疯了,公主的东西你们怎么敢?”

“你瞧~”一个小宫女将怀中被子上的大口子展示了出来:“公主周到,只赏了坏的,这是有罪也问不到我们头上,公主顶着呢!快补补,拿针线补补盖了睡暖和。”

“是啊!公主虽然总是凶巴巴的,但从来只是吼一吼骂一骂罢了!”一个小宫女讲,又接道:“你们在瞧瞧,淳姁郡主她宫里的阿元姐姐脸上时时挂着巴掌印呢!”

此时林傅母走了进来,“你们在这屋里说说便罢了,不可将这些话带到这屋外去嚼,小心给公主惹了麻烦,要是被人听了去恐公主也救不回你们的小命!”

公主身份尊贵,高涛夫人地位更是不必多说,但陛下对刘夫人的宠爱宫中人尽皆知。

清晨,此时的绾陶已经能落地行走,伤口也在良好的照料下结痂,彼时她悠闲的修剪着院中的花花草草。

“殿下!”霍玉走来,“宓校尉一案廷尉府和都察司又缉拿了几个与三国有过密信往来的人便就结案了,大王也已下旨恢复了曹大司马官职。”

绾陶心平气和,这难道不是迟早的事,他的君父离开得了他们吗?

“长公主~大司马求见!”婢子前来禀报。

霍玉看了眼不为所动的绾陶还以为她不想见,立即吩咐,“殿下重伤未愈,同大司马说,”

“你们先伺候着!”绾陶打断道。

霍玉搀扶着绾陶进寝殿,“这曹大司马来者不善,殿下何不回避了?”

“不必!”

绾陶换好了衣裳站在廊下看着大殿许久,她就是故意将曹冲晾在大殿里,见一直未离开,咕哝,“不亏是我们的大司马,真是能沉得住气!”她嘴角一撇走向大殿。

见绾陶款款走来,曹冲起身微微作揖,“老臣见过长公主!”

“大司马大驾光临我篆华宫真是头一次!”绾陶坐在上殿,“因为宓书一案,绾陶多有得罪大司马,大司马勿怪呀!”

“怎会,殿下秉公执法乃是为了大周清理奸臣,还朝堂与天下一片净土!”

绾陶要人将茶奉上,曹冲拿起茶盏转了一圈看着绾陶一股杀戾之气腾空而起,“听闻殿下遭遇刺杀,九死一生!老臣颇为诧异,毕竟殿下是老臣眼下长大的姑娘,老臣心痛,闻你重伤今日特来看望。”

“感谢曹公关怀!”

“难道殿下就不想知道是谁设计刺杀又灭了宓族满门?”

绾陶警觉看着曹冲,二人双眼对执,谁也不甘示弱。

“曹公何意,亦曹公所言像是知道隐情!”

“哈哈哈哈……”曹冲大笑,看着绾陶又和蔼的放下手中的茶盏,“老臣又怎会知道什么隐情,不过老臣这里有一段民间流传的前尘往事,想必殿下一定敢兴趣!”曹冲将袖中的简牍放在了几案之上,起身笑着:“便不打扰殿下休息了,老臣告退!”

霍玉将简牍奉上,挥退了殿中的婢子。

看完简牍的绾陶不敢置信,“一派胡言!”她将简牍狠狠砸在地上。

霍玉捡起,看后亦是沉默……陶王后宫外豢养面首,周王得知愤慨将陶王后禁足尚阳宫中,面首被处以宫刑,随后陶王后被废服毒自戕。

“阿母根本不是服毒自戕亦从未豢养过什么面首,一派胡诌将这纂写之人统统给杀了!”

霍玉将简牍拿下去烧了,随后奉命缉拿这纂写之人。

“殿下,为何不亲自去问大王呢?”

“若君父想告诉我早便与我和盘托出,君父闭口不言但我亦不会相信这事便就如宫册记载,我坚信阿母断不是这种人!”

曹冲在车上想起绾陶看到简牍时的气急的模样便忍不住大笑。

见曹冲大笑不止,蒙弢以为曹冲是因恢复官职而喜笑颜开:“大司马,大王今日对大司马多有关怀想必压根并非真心想将大司马革职,但通敌叛国之罪何其之重想来也是迫不得已才将大司马革职了。”

只可惜曹冲从未在意过自己是否真的会被革职,他如今手掌大周七万兵权谁人能耐他何,只是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会和一帮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斗起来,还被摆了一道,真是惹人啼笑皆非,爱恨交织。

三日过去

徬晚之际霍玉听闻了一个消息难言笑意,看着几案之前处理着王营事物而瞌睡的绾陶,霍玉蹑手蹑脚的走到身旁,轻声唤着。

“殿下~”

“有动静了?”绾陶迷迷糊糊醒来瞟了眼一旁的霍玉问着。

“一个好消息!”霍玉卖着关子。

“说来听听?”

“刘氏在启光殿为她的外甥女庆生,宴请了满城的世家大族之女,结果不知为何白琁公主直接到启光殿中闹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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