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天汉(1 / 2)

三月前,三王子笃,周将吕阂奉命举兵平叛北部小族动乱,结果八千大军刚出大月关便就遭受伏击损失三千被俘两千,吕阂战死,子笃下落不明。

这时韩,桓,黎三国突然封锁国门大肆召集兵马征收粮草行为颇为怪觉,突然前线战报,三王子笃被韩国君卸颅示众,首颅悬挂王城门,周王大怒痛失爱子却也不能轻举妄动只能与三国制约,至此大月一带战事起……

朝音城

王宫重地徐徐有些路过的宫人,她们见罢跪在忠义宫门下替父谢罪的宓葭分外惊讶,于是两两交头接耳议论起了宓校尉谋逆之事,而此正被宓葭悉数听去,她余光轻扫那群人布满血丝的眼仿佛瞪出眶来,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纵使她罪孽之身又如何,瘦死的骆驼就是比马大,到底也轮不到这些个奴隶来说教她宓家的事。也罢!终究是墙倒众人推,落花随人践……口干舌燥的她舔舐着唇瓣上撕裂的血渍,浓烈的锈腥味瞬间溢满在她口腔每一寸地方。

只见得她握着青铜牌的手越来越用力,颤抖着……

两天前

“阿父~”宓葭扒着牢门,看着牢狱里伤痕累累被几经严刑棰楚的阿父痛哭,“为何要叛?”

“吾儿!”宓书拖着被打断的双腿爬到牢边抬手轻抚宓葭的脸,心疼不过半会抓紧交代,“如今为父已经罪无可恕,在这牢里叫天不应,你是宓家长女,宓族的命就靠你了!”

“阿父,儿不知道该怎么办!”宓葭哭诉无助的感觉将她生生束缚。

“别怕!”宓书安慰,“屋里床榻下方有一隐蔽暗格你定会找到,暗格里有一物,拿此物去换我宓族命,快去!”

“孩儿已去求过大王,可是大王不见孩儿!”她涕零焦急。

“求长公主,她定想要此物!”

“孩儿做不到,就是那个蛇蝎之女要诛我族,阿父,孩儿真的做不到。”她仓皇摇头,心里最多的是畏惧。

这两日回想起来宓葭眼中的泪水便如豆大的珍珠“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

“殿下~宓小娘子还跪在宫门,可是要?”霍玉瞄了眼一旁的漏刻在过半刻便要进正午,那时烈阳当头可谓是有的罪受。

绾陶知霍玉在刻意试探反愈发不焦不急的批阅着臣子递上的求情奏折。

时过一刻,绾陶才抬头看了眼殿外的烈阳将笔重重拍在案几上,冷冷地说了句,“召她!”

霍玉此刻蹙紧的眉头舒展开来摇身退之,宫门大开,看着摇摇欲坠的宓葭霍玉疾步上前弯腰扶过,本是秉着可怜和好心好意却被对方嫌弃的甩开了。

“不需你霍家人虚情假意!”宓葭满眼愤恨直视前方,“谁不知你霍家帮衬着她,不过也是首鼠两端罢了,我宓家的下场便是你霍家的归宿。”

霍玉俯视着眼前人摇头,“一失足成千古恨,你不能因为自己跟错了人,走错了路就觉得天下的路都是绝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不觉得我上错了船!”,既见她不领情,霍玉也不必再自作多情般的可怜她。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瞧来,不全无道理!

“殿下召见你,随我进来!”霍玉睥睨她一眼便就走了。

宓葭胸口的石头“咚”一声落地,踉踉跄跄跟在她身后。

殿中绾陶跽坐在案前看着她艰难地俯首称臣跪在下方神色毫无动容,此女从前向来仗着她身在宫中的宠妾姑母宓夫人气焰盛多嚣张,还屡次合着自己的好王妹珝华与自己针锋相对。

“宓氏宓书之女,宓葭叩见殿下!”宓葭的声音虚弱也沉重。

绾陶抬手挥退殿中伺候的宫女摇摇起身,雪白的裾袍在光线下十分晃眼,这像一万根针一样狠狠地扎在了宓葭眼中。

她见罢咬紧了后槽牙低垂着脑袋,绾陶长公主向来衣着奢华艳丽明艳动人,人人虽不喜她却皆爱效仿其装扮,今日这身白衣不是刻意着给她看的还能是什么。

“你知道前些日子于朝音刑台被斩首示众的三人是谁吗?”绾陶垂视地上之人。

“韩~韩国、桓国、黎国质子!”宓葭颤抖的声音回响在殿中。

“你宓家多厉害呀与褊小三国狼狈为奸,反叛之!我的阿弟,我大周将士皆因此丧命九泉,还问大周律令是什么……”绾陶盯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宓葭隐觉头顶一片压迫:“凡叛国者,诛尽九族,灭之摇篮,祭大周军士亡魂,昭示天下!”她哽咽只怕再说下去便压抑不住内心的憋屈大哭出声。

“如今我只灭你宓族九族男性及其妇人,十七及以下幼女废为贱籍永不可更改以是罔顾律法念及往昔情分让你为你宓家罪臣收尸,你不谢恩倒是得寸进尺?”

“不要,还请殿下饶恕~”她猛然抬头对上绾陶的那双黑眸止不住的害怕和发抖,她摇头落泪只觉下一秒就将要被那双眼睛吞噬无二,“殿下~求殿下饶我宓族全族性命,求殿下开恩!”

绾陶弯腰捏起她的下巴很是难以置信,“你宓家在结党叛国之时可曾为我大周开恩,为大周千万黎民,为我的好阿弟,为血战疆场的将士开恩?欲挑起战事时,分裂大周天下时,又可曾想过食的是哪朝的粮,脚踩的是哪朝的地,头顶的是哪朝的天。”说罢绾陶甩开她,“你要我如何开恩?终归是他朝人是我大周留不住的祖师爷!”

宓葭被此话震慑抬手死死拽着绾陶的裙角宛若拽着救命稻草般哭求道:“求殿下开开恩吧,宓族人知罪了,流放,开垦,为奴为婢皆可之,皆愿之,但求殿下留我族人~一条性命!”

“我到是想留,你们倒先还我王弟和千万将士~”

“殿下~”她拼死拼活的磕着脑袋。

“大王虽下旨收回了你阿父手中的兵符,可我知你阿父自己暗暗养了两千死士,将你宓家两千死士交出那我大抵可留你宓族妇人一条生路走。”绾陶说着瞄了眼她腰间的东西一笑。

宓葭下意识护住腰间的青铜牌。

绾陶见她如此警惕很是不耐烦,“宓娘子,就因为你父亲至使你宓族九族尽诛,通敌叛国可是死罪,我有心但天下人不愿呐,你宓族男丁此次是大劫难逃了,不过放你宓族九族内的所有妇人那可已经是天大的慈悲了。”

宓葭踟蹰不及,“可是~可是阿父要我换全族性命!”她仓惶的摇头,“此些精锐认牌不认人只奉携牌着为主公,给殿下可以但我必要见到我阿父及宓族全族人命安全,到时我自会奉上。”

“你有什么资格讨价还价?”绾陶志在必得地看着宓葭,“那两千死士,我可要也可不要。趁如今我还有这心思,要么趁早交出要么死!至于你阿父性命……无可商议!”绾陶扯回裙角看了眼地上楚楚动人的人儿又接着一字一字讲着:“宓娘子你可要斟酌清楚!”。

“也罢,瞧来宓娘子还在做梦。”她转身看了眼霍玉。

“宓娘子走吧,殿下累了,往后几日殿下也不想在见一些无关紧要之人,不,想必宓娘子连王宫的大门都靠近不了十米!”说罢霍玉朝殿外喊道:“来人,将宓娘子送出宫去!”

下一秒两个士兵便将宓葭架起拉出了殿。

宓葭内心还想着身在牢狱受严刑的阿父可两边都是她至亲至爱之人怎能做出选择,一人与千百人于她心里成了一个煎熬的难题和痛苦的衡量。

“我交,我交,殿下我交!”宓葭无力挣扎着,霍玉见罢示意了士兵。

宓葭跌跪在绾陶身前颤颤巍巍将青铜牌奉上:“殿下~要信守承诺!”

绾陶捻过干净的帛巾拿过她递上的东西,“本公主向来言之有信,退下!”

此刻她才看清楚绾陶的恶毒,她就像条毒蛇,往日里不是她不咬人只是不屑吃人,她盯上的猎物也不可能逃脱地了,她总是一击咬住猎物的命门要他们不得不就范,此刻她不竟狂笑不止。

看着殿外疯癫了的宓葭,她将青铜牌交于霍玉手上嘱咐,“假的一个不能放过,真的便如刚刚说的办!”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