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能接个吻吗（2 / 2）

李枳停了筷，没有回答，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显然把她思维抽空了一会。

“成吗？”高尤又问了一句。

“嗯。”李枳说的很小声，好像只是喉咙自己发出的声音，但她确信高尤听见了。

“呵呵，我真希望你多说点话，我记得你小时候很爱说话的。”说完，高尤便在心里抽了自己一耳光。自己实在不该这样回复，破坏了氛围，而且还是在他表白的时候。

这是表白吧？表白成功了吧。来F城的前几天，高尤每天下完班就打开电脑看电影，看爱情电影。他从知乎网站上搜索适合表白看的电影，评分前10的都看了，从《恋恋笔记本》、《怦然心动》《爱情与灵药》到《诺丁山》《天堂落日》，甚至是吻戏镜头一闪而过的《庐山恋》，他都看了。第二天顶着两个黑圆圈坐到办公室，同事还以为他终于开了窍，终于有夜生活了。

高尤学着电影里的男主角，拿笔写情书，但他单是开头的称谓就换了好几个。

亲爱的李枳？枳？我的爱人？……

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始，苍白的文字储备量，让他果断地放弃了这条路，然后对着墙壁说话：李枳，能当我女朋友吗？我喜欢你，从很小就开始。

我只爱你，李枳，你相信我。

我在努力存钱，快存到首付了，我们可以买一套房……你可以F城的话，我就来F城……我可以辞掉工作，会有一个家的。

李枳，今晚的月亮真美。

……

如果他有舍友，大概会觉得他是个神经病吧。

“嗯，好的。”李枳看起来并没有生气，依旧淡淡的脸，淡淡的语气，高尤一时间看不透她在想什么。后面两人都没怎么说话，高尤给李枳加菜舔汤，自诩以男朋友的身份。

为了调节下氛围，高尤还讲了一些工作上的事，主要张凯的丑事。在他朋友里，李枳对张凯的印象多些，微信聊天的时候，张凯常常扮演着笑话故事主角的角色。李枳大多只是笑笑，没有给予太多回应。高尤并不在意，李枳接受了他的告白，这已经是今天莫大的惊喜。

但一个人往往得到了一点幸福，便会想要得到更多。付完钱走出餐厅，李枳走在前面，她站在路边一边等高尤，一边围上围巾，高尤走过去，帮她调了下角度，然后顺势牵了手。

肢体上的亲密接触，显然是一对没有经验的男女，感情升华的一大步。李枳抬头笑了笑，任由高尤牵着。有那么一瞬间，高尤在想，李枳是真心愿意把手交付给他，还是她的人生词典里，没有拒绝这个词。

两人一路牵着手到了李枳小区门口，分别的场景，马上就要上演。又得到了一点幸福的人，依旧想要得到更多，高尤做了一路的心里建设，终于在说出再见之前，双手搭在李枳肩膀上，慢慢倾下身……

高尤错了，李枳的字典里有“拒绝”这个词，她别开了头，高尤的吻没有落下来。高尤尴尬地放下手臂，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化解当下的场面，于是，他的直男癌细胞又上来了：“李枳，你是一个有秘密的女孩，我真希望再看到小时候的你。”

这次李枳没有回复。高尤只好又加了一句：“快上去吧，早点休息。”

李枳和高尤说了再见，便刷卡进了小区。高尤目送她上楼，他需要借着新年第一天的风，冷静一会。接吻是一个重要的约定，应该发生在更重要的一天，高尤提醒自己不要再加速，一步一步往前走的节奏，更适合他和李枳，对他来说，等待鲜花开放的时光，一样很珍贵。

高尤觉得回到酒店后，高尤向李枳报了平安，然后把身体倒在床上，卸下了一天的紧张。他一张张播放这一天发生的事，奔赴，等待，询问，牵手……近乎完美，虽然没有得到他的花儿的吻。洗漱完之后，又陆续给李枳发了几条信息，收到李枳的回复后，高尤终于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元旦假期的第二天，高尤很早就醒来，没有去找李枳一起吃早餐，而是打了个车，自己走了一遍昨天看到的状元街，这是李枳生活的城市，他想多了解一点。

的确是很有意思的一条街道，高尤边走边逛，买了一堆特产，打算回去后给张凯送去，毕竟他这个“笑话制造机”，也算个及格的助攻。在一个老人家开的糖水铺，高尤买了一碗花生汤，花生软糯，浓汤甜而不腻，让他觉得很舒适，打包一份带给李枳。

高尤定的是中午的车票，把花生汤送给李枳后，便打车去了动车站。李枳没有送他，并不能算上是一个遗憾，虽然他很想和李枳多待一会，那时候的高尤心里认定，他们是要相伴一生的彼此，一生很长，他们还有几十年要走，不在一时。

回到X城后，高尤先拿出了日历本。元旦过后，便是春节，春节过后有情人节，情人节之后是妇女节，这个节日倒是还可以先不用过……高尤把这些特殊的日子一个个圈起来，划分到要去F城的一级类目，还有二级类目，三级类目，只要想去见一个人，每天都有必须要见的理由。

高尤显然高估了自己的毅力，没有到春节，他便又去了一趟F城，他们一起吃饭，牵手看电影，除了没有接吻，他们和热恋中的男女没有什么差别。春节的时候，两人一起回了县城，除了必要的走亲戚、同学聚会，高尤都去找李枳，两人看电春节档，逛县城唯一的一座公园，没人的时候，他们拥抱、牵手，高尤想要吻李枳的冲动，一次比一次强烈，但李枳总是在两片嘴唇贴上的前一秒躲开，然后和高尤道歉，请他再等等。

高尤想要的不是道歉，李枳从不需要向他说对不起，他想要知道的，是为什么。

“别和我接吻，其他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高尤又问了一次为什么不行，李枳还是一样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