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收购新茶14（2 / 2）

“多谢了，龙少庄主！”孙小卷露出笑容道，“还请龙少庄主在价格上费心，不要高过三十文。”

“一定争取。”龙少庄主说道，“孙管事吃菜！”

饭毕，龙少庄主说有点事与孙小卷谈，把孙小卷带到一间屋内。龙少庄主说道：“孙管事年轻有为，英姿勃发，又是城里人风范，我和我妹这样的乡野之人对你是仰慕至极……”

孙小卷觉得奇怪，怎么又冒出一个妹妹，问道：“有什么事？”

“两件事——”龙少庄主说道，“一个是我明天带人出去帮着收购新茶，价格争取控制在三十文以内，时间约三天，收购的新茶送到茶庄集中。”

孙小卷表示感谢，龙少庄主接着说道：“二个呢，是个私事。”

孙小卷问什么事，龙少庄主吞吞吐吐地说道：“这个、这个——我妹妹喜欢你……想嫁给你！”

孙小卷听后不作声，静默一会，龙少庄主说道：“唐突了，孙管事你没事吧！”

“没——事！”孙小卷说道，“嫁女是不是要你父母亲出面，你这样做不合情理。”

龙少庄主说：“实不相瞒，我父母亲原定我妹嫁给县衙工房一个吏员做妾，那吏员三十七岁，我妹坚决不同意，这事就搁置了下来。现在我妹愿意嫁你，我父母亲虽不赞同，但也不反对，所以由我出面说合。”

“这个有点仓促，待我回家禀报父母同意，再下聘礼迎娶如何？”孙小卷说。

龙少庄主说：“没必要这样繁琐复杂，你们今晚先圆房，成为了夫妻再说。”

孙小卷摇头，龙少庄主说道：“我妹她今年十七岁，平时任性惯了，如果她的愿望不能达到，她会伤心难过，还会出走，我得陪着她、安慰她、开导她。你看，这不耽误了收购新茶时间，怎么办呢？”

孙小卷心想龙少庄主用这样手段要挟自己，太直接了，也怪自己没经验，把自己的弱点明显地显露了出来，让对方抓个正着。又想婚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正迟早都要经历，先答应他们自己也没什么损失，只是有点被胁迫感到不舒服。再想还是应以大局为重，不必拘泥于小事小节。于是说道：“这个圆房什么的，我还没经历过，也不知怎么弄，还是过后再说吧！”

龙少庄主连忙说道：“这不打紧，这种事无师自通，上了床就会了。”

说完，龙少庄主走出屋门，其妹带笑闪入，转身关上屋门。天黑也不点灯，龙少庄主妹妹径直走向孙小卷，正面靠进孙小卷怀里，双手挽住孙小卷腰肢，抬起头、闭上眼，口中嚷道：“城里哥哥、城里哥哥！”

两人睡了三晚，孙小卷被少庄主妹妹的淳朴、率真所感染，开始时的不舒服感觉也完全消散。但三天后，听到回来的龙少庄主说收购六千斤新茶没大问题，就是时间太紧，恐八天内难以交货，而且价格为三十一文，压不下来时，愁绪又布满了脸面。

晚饭时，路师傅、龙庄主都劝孙小卷宽心，说事在人为，会有办法的。龙少庄主也说会想到办法的。回到客房，孙小卷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二更时，有人敲门，孙小卷问道：“谁啊？”

龙少庄主在门外小声道：“我！”

孙小卷披上衣服下床，摸到桌子前，点亮油灯，然后，把门打开。龙少庄主闪入，转身关上屋门，带进来的风吹得油灯火苗摇曳不定，差点熄灭。孙小卷说道：“慌里慌张的，什么事啊？”

“想到办法了！”龙少庄主说。

“什么办法，快讲与我听！”孙小卷说。

“呃……就是我在我们这边招募三十个熟工，明早带到周边茶园帮忙采摘、炒青，这样，八天内可完成交货。”龙少庄主说道，“再就是价格，周边茶园确实压不下来，那就把我家的价格减为二十九文，你通算一下，总的价格是不是在三十文以内？”

孙小卷从包裹中拿出纸笔，写算一会，说道：“是二十九文七十五分。太谢谢你了！”

“那就好、那就好！”龙少庄主说。

说完，龙少庄主看着孙小卷，似有话讲，孙小卷问道：“少庄主还有什么话？”

龙少庄主支吾一阵，说道：“孙管事帮我个忙！”

孙小卷问帮什么忙，龙少庄主说道：“我们这里有三人想到汉口做工谋生，看能否在你们云端茶店落脚。”

孙小卷心想怎么又生枝节，嗯，不急，要慢慢周旋，于是说道：“他们三人是个什么情况，为何想到汉口去谋生？”

龙少庄主说：“一个是我二娘生的一个弟弟，今年十六岁。一个是我妻的一个弟弟，今年十七岁。一个是我的一个族弟，今年十五岁。他们想到汉口见世面，自己养活自己。他们没有门路，托我帮忙，正好碰到孙管事，你看可否带上他们。”

“这个事情不在收购新茶的范围内，可否容我回去禀报家主后再给你答复？”孙小卷说。

龙少庄主说：“我都答应了人家，现在去解释不能去汉口，恐怕会影响收购新茶，请孙管事考虑周全。”

孙小卷心想又用收购新茶之事来要挟，真是太下作了，但不能撕破脸，于是说道：“这事我与路师傅先商量一下。”

来到路师傅房间，孙小卷讲了龙少庄主的要求之事，问怎么办。路师傅想了一会，说道：“他们这里的做事风格是先给你好处，再提出要求，让你不好拒绝。要么先不接受他的好处不搭理他，要么接受了他的好处替他办事。现在我们只能满足他们的要求，不然前功尽弃，竹篮打水。”

“满足他们要求就是把三人带到茶店做事，我们决定不了！”孙小卷说。

“这个的确是节外生枝，我们决定不了。”路师傅说道，“但茶店交给黎家主经营将会迎来大发展，人员也会增加，增加三个学徒我觉得问题不大。我两人回去禀报这个情况应该是可以的，问题是我们先斩后奏不妥，但这也是被逼无奈。孙管事你看我说的是不是这样！”

次日天还没亮，孙小卷去见龙少庄主，答应带三人到云端茶店落脚，又要求见一见三人，问一问情况。又次日，孙小卷、路师傅等带着三个学徒离开龙家茶庄，天黑时回到岳州府，与留守的护院、伙计汇合。休息一晚，孙小卷心情平复，心想这样收购新茶费时费力，通算下来并不便宜，有必要改一改。于是，找到路师傅商量，路师傅说道：“太麻烦了，的确需要改一改！”

孙小卷、路师傅找到岳州府几家茶店商量新茶代理收购之事，谈了几天，只有一家君山茶店愿意代理岳州府的新茶收购，并运送到汉口，但价格定在每斤三十五文。孙小卷说道：“我们回去报告家主，如果可行，今后我们签‘红契’、付定金，并建立长期关系。”

“我们愿意建立长期合作关系，随时恭候你们过来商洽。”君山茶店家主说。

接下来几天，三个茶庄的新茶三万斤陆续运到，经查验后支付银钱。在二十天限期还差两天时，启程返回汉口。在船上，孙小卷回想这几天所经历的事情，好像是在梦中发生，着急、犹豫、挣扎、没有勇气去拒绝的情形，一件件、一桩桩在脑海划过，挥之不去。想到自己办好了这件差事，孙小卷长出一口气，但想到自己的局促、无奈，浑身感到不舒服。想着想着，下腹隐隐作痛，感觉又要拉肚子，上面胃口翻滚，恶心，马上要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