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1 / 2)

前一刻还阳光明媚,转瞬之间便开始阴云密布。老天爷的心情真是如同奶娃子的脸一样,说变就变。

火车站门前依然是人来人往,丝毫没有受到老天爷的影响。来来往往的人群像一只只忙碌的工蚁,而火车站的大厅,则犹如那个巨大的蚁巢。

杨翰昭这只蚂蚁抬头看着满天的乌云不禁一阵苦笑。出门七天,工程款没要回来,车马费倒是搭进去不少。想到这里,杨翰昭不禁暗自咬牙痛骂那个无良的发包商,自己带着队伍辛辛苦苦干了9个月,除了工程开始给了点预付款,一直到工程结束连毛都没给。发包商承诺工程结束半年内一定把工程款结清。可工程还在收尾阶段,发包商就杳无音讯了。

几家分包单位一商量干脆起诉算了。可人家法院说了你们这算是违法分包,情况特殊,需要进一步调查取证,开庭时间等待通知。可法院等得起,这些老板们等不起,底下的工人三天两头闹事,劳动监察大队已经传唤过他们好几次了。没办法杨翰昭只能将自己的家底全都给变卖了,终于凑足了钱把工人们的工资结清了。

就在前几天终于得到消息,在三亚将分包商堵了个正着。分包商倒是光棍,老子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喜欢你们就拿去。杨翰昭看着发包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真想上去弄死他算了。可想到自己的身家性命全寄托在他身上,只能还是好言相劝。就这么磨了七天,到最后发包商直接明说:我的钱都在国外,老婆孩子也早就移民了。法院判我多少年我都认,钱,肯定是一分没有。

想到这里杨翰昭真是悲从中来,自己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生,本来在国企有着一份令人羡慕的工作。虽然不能和那些动辄百万起步的金领相比,也算是衣食无忧。就因为自家老婆不断鼓动,才毅然辞职,下海单干,结果却落得这么个结局。自己辛辛苦苦十年攒下的家底,一下子灰飞烟灭。

一阵紧似一阵的秋风,伴随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洒落在城市间。杨翰昭拖着沉重的脚步行走在人流中。他从没像现在一样急切的想回到自己家中,那个家仿佛是自己的庇护所,能将外界的风雨挡在门外。他很想快点回家,洗个热水澡,让老婆抱着自己抚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杨翰昭的家位于市区边缘,位置不算太好,但胜在周边环境不错。小区旁就是环城水系和公园,绿树环绕,对于喜欢幽静的杨翰昭来说非常适于居住。但杨翰昭的老婆却不以为然,她认为小区位置太偏,离市中心太远。因为房子的事和杨翰昭吵过好几次,每次杨翰昭都一笑而过,但却记在心里,总想着赚到钱了就在市中心给老婆再换个小区。

打开家门,杨翰昭一脸疲惫的走进了家。老婆敷着面膜,斜了他一眼道:“还知道回来啊,钱要回来了吗?”

杨翰昭犹如泄了气的皮球窝在了沙发上:“要不回来了,那家伙就是快滚刀肉。”

“那你还有脸回来!废物!跟你就一天福没享过,你怎么不死在外边!”老婆闻言一把把面膜摔在地上,尖声叫道。

杨翰昭本就不善言辞,被老婆这一顿输出,顿时没了下文。

“跟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你看看人家豪车洋房,你再看看你,你就是摊烂泥,永远上不了墙。”杨翰昭老婆说完,把手一甩,咚的一声关上了卧室的房门。

杨翰昭把头深深埋在双手中,老婆的话犹如一把利刃,在他本来就千疮百孔的心上又狠狠扎了一刀。自己真的就这么一无是处吗?杨翰昭陷入了痛苦的自我怀疑。

门啪的打开了,老婆一袭性感短裙,化着淡妆,袅袅婷婷的走了出来。“我晚上要去参加闺蜜的聚会,你就自己在家待着吧。”冷冰冰的撂下一句,就要开门走人。

“老婆,外边下雨了,很冷的,你好歹多穿一件啊。还有,你几点回来,用不用我去接你啊”杨翰昭无奈的说道。

“我闺蜜开车在楼下接我,老娘几点回来用不着你管!你还是想想怎么赚钱养家吧,废物!”说完伴随着一阵高跟鞋清脆的哒哒声,老婆的身影消失在杨翰昭的视线内了。

杨翰昭木然的走到阳台前,看着楼下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殷勤的为老婆打开了车门。杨翰昭知道那个男人就是老婆的闺蜜。偶尔老婆会去和这个男闺蜜出去聚会。自己曾经和老婆提过,还是要和这个男人保持一下距离,结果被老婆一顿驳斥,说就是男闺蜜,要自己不要干涉自己的私生活。因为还有其他人参加,杨翰昭也没有多想过。

杨翰昭静静地在阳台前站了会,小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可杨翰昭的心情却一直无法平复,一股莫名的烦躁一直缠绕着他。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布置起来的家,杨翰昭仿佛有些陌生。自己这些年玩命打拼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公园深处有一块地方明显是被人为修整过。杨翰昭手持一把大枪,闭目站在正中。说来奇怪,杨翰昭一握上这大枪,仿佛变了一个人,再也不是那个畏畏缩缩的小分包商,整个人的气质凛然一变。杨翰昭这把大枪是祖上传下来的,枪杆是以牛津木为芯,再包裹上竹片,然后紧紧缠绕一层藤条和丝线,最后涂上生漆,使其紧密相连。经过几代人的不断把磨,枪身乌黑发亮。枪头是三棱型的,长大约三十厘米,两刃很宽,在月光下闪着耀眼的寒光,并没有因为岁月的磨砺而消逝半分。

杨翰昭五岁随父亲学枪,到如今二十五年来从未间断。这把枪可以说就如他的手臂般熟悉。一阵秋风吹过,杨翰昭猛地睁开眼,双手一合阴阳把,以侧身三体式开架。紧接着霸王摘盔、怪蟒翻身、拨草寻蛇。枪法大开大合,已是深识枪法三昧。一路枪法练完已是月上中天。杨翰昭握着冰凉的枪杆微微叹了口气。自己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才有了这一身功夫,可放到现今这个社会又能如何呢?都换不来个馍馍吃!想到这里不禁一阵灰心。感觉老婆也快回来了,随即收拾东西慢慢走回了家。

回到家杨翰昭把自己出门前就做好的醒酒汤又热了热,看了看钟表,已是晚上十一点半了。杨翰昭微微摇了摇头,老婆这是又喝high了,于是拿起手机拨打老婆的电话,但是却一直无人接听。于是杨翰昭又给老婆的另一名女闺蜜打了个电话。

“喂,是晓彤吗?静静你们还没喝完呢?”

“你是杨翰昭?你啥时候回来的?”

杨翰昭感觉这位晓彤地语气有些不对,便说道:“我今天刚回来的,静静不是和你们一起出去开patty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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