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2 / 2）

绣着丹顶鹤的丝绸包袱被祝裕拆开，内有两块木质灵牌，其上分别刻着“師祖高登民”、“師祖高延津”、自制的线香、一盒方形印章，以及一把钥匙，祝裕将那印章按在笔记本上，四四方方的红色墨框中，现出“享福堂”三字。

“延寿术、高登民、高延津、鸭蛋头尸体、杀手、享福堂、杨周作礼、痒…”，正当祝裕在本子上梳理来到南滨后的一路见闻时，敲门声响起，让祝裕不悦地吧嗒下嘴巴。

门外是老万，这飞机头的老家伙，不由分说，拽着祝裕去了一家茶楼，落座的桌子上早已被菜品点心铺满，祝裕斜对面是个与他相仿的年轻人，这人皮肤细腻、白得发光，双眼皮和饱满的卧蚕形成桃花瓣形的曲线，包裹住一双慵懒的大眼睛，如果这双眼睛滴落一颗泪水的话，泪水会从他高挺的鼻梁顺流而下，消融在稍稍翘起的鼻尖上，他指尖上的香烟不够幸运，因为隔着一支翡翠的烟嘴，未能触碰到主人湿润的唇。

那年轻人的长腿搭在旁边的椅子上，穿一件白色毛衣，一支咬着铁环的虎首状金首饰悬挂在胸前，一转头，额前的头发好似风吹拂动，显现出一道还算浓密的眉毛，也是这一转头，让他看到了对面的祝裕，他有条不紊地起身。

“黄大河。”，年轻人同祝裕握了握手。

“让我们恭喜陈生，现在他是我们社的二把手了。”，老万啃了只豉油凤爪，举起茶杯，拉起身旁的黄大河，与祝裕碰了一杯铁观音。

可能见祝裕有点发懵，老万补充：“现在大河来了嘛！你带他一起，采访题材自己选就可以了，反正我们是半月刊，时间充裕得很。”，黄大河啖着刚送来的奶黄包，听到后赶紧三两口咽进肚，对祝裕说：“老哥，啊，都听你的，啊呀…”，他抓起茶水一饮而尽，结果烫上加烫，让他不得不掐着自己的脖子，脸都红了。

祝裕看起来想控制一下情绪，但他还是和老万一样大声地笑了出来，但他们都没有黄大河自己笑得开心。

茶水换成啤酒，渐渐地，话题打开了，凌晨的茶楼里，老万开始讲述他和红灯笼报社的故事，讲他的朋友们，傅将军的女儿投资过他，牡丹裔首富家族宋家与他合作过，还有牡丹国领事馆的祝生，在老万的报社刚起步时，投资了一大笔钱。

“祝生，一个很有魅力的人，陈仔，还记得你第一天工作吗？就是你被电那天哈哈哈哈，老祝就是发现了一具那样缺脑壳的尸体，让我们帮他收集消息。”，有点醉意的老万对祝裕说道。

“那这位朱，哦不，是祝先生，是在哪发现得那具尸体啊？”，祝裕提问时在吃一只开口笑叉烧包，让他的声音含混不清。

“呵，你们牡丹国的事情，他就告诉我他需要找到几个被南滨鬼佬收养的牡丹国孤儿，结果就找到一个，还是…那种样子。”，老万有点惆怅地点了支烟，吐了几个烟圈。

“那咱们可怎么帮啊，上次参与一下差点被电死哈哈哈。”，祝裕的声音中不无自嘲。

“帮不上喽！我当时介绍了几个神棍给他，就是我写书时打过交道的那几个，没想到最后老祝找到他们几天后就遇害了…天妒英才呀，我也只知道这些了，祝生毕竟是为我们的祖国做事，敬他一杯，及时行乐吧！”，老万向地板上倾洒了一杯啤酒。

“哎呦！”，黄大河吸了一口气，吐出饼干里的一小团纸，“我忘了。”，他摸了摸后脑，笑着说。

黄大河将纸团展开，其上有一老一少两男子的漫画，漫画下写着“君非君，臣非臣，始艱危，終克定。”，黄大河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问皱眉看这张纸的祝裕：

“老哥，明儿个我们去哪里找素材？”。

“你知道一个叫享福堂的地方吗？”，祝裕打了个哈欠，老万先行告退，他可以向下一站进发了。

“当然！那里是个寿衣铺子。”，黄大河瞪着漂亮的眼睛，盯着今夜滴酒未沾的祝裕向地板上倒了一杯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