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白天与晚上(2 / 2)

“SCPD,OrderFischer探员,是绯协探长…”,从前几分钟还处于竞争关系的记者们低声交流时的语气中,不难看出,这断鼻子家伙是块硬骨头,刚刚摔倒的摄影师气哄哄地捂着腋窝爬起来,他把摄像机对准绯协探长,还未等他的记者搭档发出警示,绯协探长三步踏到他面前,夺过摄影机,骂骂咧咧地把胶卷取出来后把它砸坏,又使劲踏上几脚,可怜的摄影师把三脚架护进怀里,连连后退。

棕色皮肤也被安排了工作(从绯协探长口中得知他叫卡姆),卡姆逐个检查在场媒体人员的电子设备,并一一帮助他们删除其中的资料,有一位雀斑脸的女士慢慢向门口退去,被绯协探长薅住马尾辫,她手中的笔记本电脑也被夺走,卸下内存条后,一块一块地还给了她,雀斑脸坐在地上,望着今天主持发布会的分局探员,后者正忙着冲第三杯蛋白粉,自从绯协探长大步踏进这里,他好像对他的蛋白粉产生了莫大的兴趣,眼睛总是离不开上面的配料表。

卡姆干活很利索,仅仅十五分钟就搞定了一切,绯协探长展示了一下今天来采访的媒体人员信息表格,用手指头弹了弹这张纸,轻松地“哦吼”一声,便转身要探访证物室。

“还好我们的摄像师已经走了,看来今天的信息战我们赢定了!”,祝裕忍不住向周遭垂头丧气的同行们炫耀,他的声音是如此洪亮,他的态度是如此激昂,以至于握住球形把手的绯协探长都转过身来。

“我是一台摄影机(I’macamera.)…”,看见快步走来的绯协探长二人,祝裕有点儿紧张,方才躲藏在证物证物室门后的老万拍了拍胸口,祝裕转身冲出分局大门,没跑上50米就滑倒在结冰的路旁,赶来的卡姆按住他的右胳膊,膝盖骨顶在他的后背上。

祝裕用左手慢慢撑到棉服口袋里,他够到自己的护照,未来得及证明身份,绯协探长取出电棍,在祝裕的肋骨两侧上下游走,疼得祝裕连喊妈祖救命,暴行并未结束,施暴者缓缓下移手中的刑具,移到了祝裕的两腿之间。

“No!”,祝裕迸发出巨大的力量,他翻过身来,接着一个鲤鱼打挺,旋即又被卡姆压在地面上,还好老万在自己的新员工落下残疾前一刻到达,绯协探长就像一条被肉排吸引的大狼狗,撕下了他挂在脖子上的照相机,他照例检查一番、拆下胶卷、砸碎相机。

趁此间隙,老万拉起祝裕,溜回了车里,这次卡姆并未阻拦,老万捂着颈后的血印,吸了口冷气说:“你怎么样?坚持一下,我这就带你去诊所。”,启动汽车。

“我的骨头好像吃辣椒了。”,祝裕扶着肋骨,沙哑回应,老万听到后笑了笑。

“你那相机被毁了,我们今天是不是白干了?”,恢复些元气后,祝裕率先开了口。

老万从口袋里掏出另一块胶卷,哈哈一笑:“我在那杂物间可没训觉,他们拿走的是我第二份胶卷,那缺脑壳子的和几样证物都在这里,靓仔,这次你干得不错,咱一定能写出来一篇轰动全……”,老万畅想未来的声音被一阵刹车打断,祝裕坐直身体,表现得十分戒备。

邻车的窗户摇了下来,伸出一截中指和几句不友好的废话,祝裕这才重新靠回座椅,即刻露出一个久违的轻松笑容,他冲着车窗外大喊:“林北甘赁良哦(海安话音译)。”,老万也加入了进来,他喊道:“扑该,丢你楼谋(阳府话音译)。”,两辆车上的人就这样一路对唱,直到老万拐进登龙的小路。

“对了,您知道傅兆辉是哪位吗?整个登龙好像都在为他送行。”,祝裕望着快速掠过的一根根挂满白色的枯树枝桠,问老万。

“那是我们牡丹裔的大英雄、大救星,他的事迹可说来话长,今天晚上我还要为他的葬礼赶出一篇稿子来呢。”,老万叼着烟送祝裕进了一家小诊所的门口,简单向大夫交代几句,便匆匆离去了。

冲洗干净、包扎完伤口的祝裕,从挎包中取出一只黑皮笔记本,他从中间翻开,在温暖的黄色灯光下记录:1999•2•27死亡时间15天,亡故前最后体验是舒适、昏睡,无任何遗愿,他把笔含在嘴里,两分钟后,又在其上补充了一句:闻所未闻、前所未见,但大致与我前路无关。

“太阳藤蔓片,为您提供放松、清新、舒适的体验,让您时刻沐浴在阳光下,藤田制药公司多年倾力打造,电话号码:956……”,刚刚伴着月光吞下一罐氧气的男子迷迷糊糊地关闭了收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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