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追踪(1 / 2)

白枚抬头,远远瞧见二人过来,乃是一精瘦老者和一人壮实青年。白枚还未作答,两人已奔至跟前,老者神色慌张,向年轻人骂道:“你瞧那鲁莽的老三,他真是吃了豹子胆,混账的紧。”又赶忙向白枚施礼道:“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二爷,您老没事吧。”

白枚道:“您是——?”老者忙道:“不敢,老朽卢向义,是‘九江会’的执事,方才惊了二爷,万望赎罪。”说着又向那青年喝道:“还不将那贼厮拖出来,打断双腿。”青年闻言,扑通跳进江水,向那小船游去。

‘九江会’乃是沿江一带的帮会,帮会中历来鱼龙混杂,良莠不齐。早在白枚祖父时候,‘九江会’曾受别的帮会挤压,为立足不得已投在白家门下。后经其父及兄长白元打理,现专司撑船、打渔,倒也安稳不少。

白枚一听老者报出‘九江会’三字,想起白家今时境况,身上已不自在,一拱手便要离去,却被卢向义一把拉住,道:“二爷请留步,二爷可是在生老朽的气?”白枚叹了口气,道:“卢老爷子莫要多心,白某是没脸面留在此处。”

卢向义摆摆手,“唉,其实是老朽对不起二爷,对不起白家,二爷哪里有不是的地方。”说着眼中已有泪光闪动,忽然跪倒在地,叫道:“二爷——,”白枚见状赶忙伸手拉他,却被他推开,道:“二爷,你让老朽把话说完,这些话,这些话老朽也只配跪着讲。”

白枚无奈,道:“好,老爷子请讲。”卢向义道:“二爷,老朽无能,‘九江会’已经,已经——”白枚道:“已经转投在叶家,对不对?这我知道。”他苦笑一声,“白家既然没了,这一切已不再重要,老爷子不必为难自己。”

卢向义落泪道:“前些日子,季文沾和叶璇来到这里,对帮内执事一番威吓,几个执事甚没骨气,当场便答应脱离白家,老朽拦都拦不住。”

白枚点点头,将卢向义搀起,道:“我明白老爷子的苦衷,不必介怀。我已听说,不少帮会都改投他门,怨不得他们,怨不得。”

卢向义道:“二爷何不上中州一趟,请陆门主居中调解一番,或许尚有转机。老朽身子骨不成,那混账小林子又十分惫懒,差遣不动,老朽正想着拼死上中州一趟,竟然遇上了二爷。”

白枚摇头道:“纵然陆门主肯出力护持,又能如何?白家已经无人,实在没这个必要。”

一人拍掌笑道:“果然还是二爷英明,老爷子食古不化,难怪要被其他几位执事孤立。”却是方才撑船的汉子,他与青年上了岸,正好听到白枚的话,忍不住插了嘴。

卢向义怒道:“混账东西,你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快给我滚远点,快滚。”

小林子指着脑袋,问道:“看到头上的血没,正是为白家流的,老爷子您说值不值?”他斜瞥了白枚一眼,道:“白二爷觉得呢?”白枚方才踢那船桨时,船身前移,擦在他额头,险些将他撞晕,若非他水性好,恐怕不免要化作这滚滚长江一水鬼。

卢向义向青年喝道:“小孟子,还不赶紧把这个蠢货拉走打死,还等啥,快去。”青年忙扯了那林姓汉子去了。

卢向义向白枚道:“二爷,老朽刚才的话,您可听进去没有?”

白枚看他年纪一大把,还如此维护白家,比起自己这个嫡系子孙有过之无不及,感动之余,甚是忏愧。但他亦知大厦将倾一木难支的道理,事已至此,却不想拿言语伤了他的心,笑道:“多谢老爷子指教,白枚谨记在心,老爷子放心,白枚定会请陆门主讨回公道。”

卢向义闻言甚喜,欲留白枚说话,又不愿耽误他行程,只盼他速到中州,请陆门主主持公道。当即唤来小孟子,让他渡白枚过江。

船才离岸,白枚听远处有人喊他,回头一瞧,正是那晚的白衣女子。小孟子停了桨等她,白枚催促他快走,白衣女子赶到岸边时,船已去远。

卢向义道:“姑娘唤二爷作甚?”他远远瞧见白枚神色,猜知此女不善,才有此一问。

白衣女子正恨声叫骂,听卢向义问她,又称呼白枚‘二爷’,没好气道:“你管不着。”

卢向义皱眉复又摇头,说道:“现在的小姑娘真不得了,老人家问她话,非但没好脸色,言语更是无礼,真没教养。”

白衣女子眼见走了白枚,正没好气,听卢向义如此数落她,怒道:“我追他干你什么事,天寒地冻的,你一个老头子,不知道呆在家里暖和,跑出来多管闲事,嫌命长么?”

卢向义被她气得微微直颤,道:“老头子不过教训你两句,你倒咒老头子早死是不是?小林子呢,给我好好教训教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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