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再相逢(2 / 2)

静静的街上,寒风扫过,落叶贴着地面翻滚,发出细碎的沙沙声,仿佛在诉说属于它的哀愁。

凄凉声中,忽然有人幽幽问道:“冷么?”

白枚转过身,瞧见一白衣女子。白枚记得她,那天她骑着匹红棕马追着他问,可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印象。轻轻摇了摇头,“你认识我?”

白衣女子冷冷说道:“现在认识了,白枚白宝龙,我一辈子都不会再忘记。”

“可我不记得你,”白枚摇摇头,转身要走,现在他只想见白静羽,其他人一概不愿见。

白衣女子眼中寒光一闪,一柄柳叶银刃刀已劈到了白枚头顶,白枚一个趔趄晃出刀锋范围,依旧向前走。

一招未得手,白衣女子手腕翻转,急挥出第二刀,横削白枚腰身,却眼瞅着刀刃挨着白枚衣衫划过。

白衣女子不甘心,又连使七八招出来,可惜刀刀落空,不由得怒道:“姓白的,一味躲闪算什么英雄,你要真有种就站住和我打过。”

白枚并不理睬。白衣女子见状,飞身挡住他去路,提刀复又攻上。白枚无心与她打斗,借她一招‘飞鸟投林’之冲势,抓住她手臂将她向空中抛去。

白衣女子身在空中,不由自主,只能旋身向下,待落回地上稳住身形,已不见了白枚人影。

原来白枚趁她在空中打转,一个闪身躲进了巷子里。白家神风步独步武林,白衣女子自是什么都没瞧见。白枚听她在街上咒骂,只一盏茶功夫声音渐渐远去,想来是认定他已走远,这才也去了。

白枚从巷子出来,暗道:“此女功夫底子不错,偏偏我认不得来历,却不知是什么人,又怎么会和我白家结下梁子。”继而又自言自语:“想这些作甚,从今往后,江湖上再无白家二字,往日那些恩恩怨怨也将随之而逝,我又计较这个干什么。”想起白静羽,不免心焦,抬头辨清去路,踏夜而行。

白枚一路向北,这一日来到长江边上。望着茫茫江水奔腾向东,心中闷闷,寻思道:“这些日子并未听到铁梅人和静羽消息,难道他们已过了长江。”

瞥见下游不远处泊着一艘小船,踏步向它走去。行至跟前见船上蜷缩一汉子,背向他而卧,问道:“兄台,向你打听一下,近来可曾看到一位先生携孩童过江?”汉子并不答应。

白枚抬眼四下里望了望,再看不到半个人影,这才又问道:“老兄,叨扰了,你有没有看见——,”话未说完,便听汉子骂咧道:“叨扰个屁,老子刚睡着,哪个不长眼的倒霉鬼来惊觉,不想活了。”他虽骂得凶,却并不抬头看白枚。

白枚道:“老兄,可曾瞧见个孩子过江,四五岁模样?”汉子甚为不耐,回头瞧了白枚一眼,又转过去,悠悠道:“见了见了,和一位先生,前日过得江。”

白枚精神一振,脸上一扫阴霾郁郁之气,道:“老兄现在可要过江,可否载我一程?”汉子终于坐起,伸了个懒腰,道:“老兄我现在不要过江,所以载你不得。但你若要过江,倒可以租我的船,船钱却是一个子儿也少不得。”

白枚道:“兄台误会了,银子自不会少你,岂会让你白白忙一场。”“上次便有位仁兄想白蹭船,害我把他载到江对岸又拉了回来,话总是说清楚得好。”他解了绳索,挥手道:“上来吧。”

白枚跳上船,立在船头,遥望着江对岸,暗道:“终于有了消息,也不枉这些日子到处奔走寻问。”白元和白静天惨死,他心中一直愤愤难平,但那日一听李严说静羽下落不明,顿时慌了神,再顾不上探听仇家讯息,如今终于有希望能找回静羽,总算是给逝者一点交代,之后便可料理大仇。

白枚双拳紧握,忽觉得船身一阵轻晃,那撑船汉子提醒道:“相公,江上风大,您可要站稳喽,别一个不留神栽进江里头。”

汉子话未说完,船晃得更厉害了。白枚回头一看,那汉子双脚踩在两边船舷上,正左右使劲晃着。白枚皱眉道:“你作甚?”汉子鬼笑道:“什么也不做,提醒你坐稳而已。”

白枚知他不怀好意,伸手去拿他。汉子亦伸手来扯,才一接触便被白枚扣中腕上脉门。一惊之下,那汉子抬脚将一边船舷狠命一踩,趁着船身打晃,挣脱了白枚,一个猛子扎进江里。

此时正值寒冬腊月,江风刺骨,江水冰凉。白枚眼瞅着他消失在江面,却无可奈何。他打量船尚不到江心,离来岸亦有二十多丈远,正自犯难,又觉船身微微抖动,料得是那汉子在水下作怪,喊道:“不知何处得罪了兄台,这般为难,难道短了你银子?”

汉子藏在水中,张不得口,自然无法应他,船身却抖得越来越厉害,随时都有翻船的可能。白枚见船上摆着两支船桨,起脚压了桨杆,飞起一脚将它踢了出去。如此两脚,船桨刚好飘落在来时水面。白枚不理睬水下汉子,在船尾一踩,纵身跃起,先后在两支船桨上一点,又回到了江岸上。

才一上岸,便听一声音气喘吁吁喊道:“可是白家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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