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绝情?21(2 / 2)

苏礼唤了声“谕儿”,她闻声止步,回身望了眼父亲,弯腰从地上捡起一箭,继续向前走。直来到昏死的蒙面人身旁,盯着他瞧了两眼,忽然双手捧箭,毫不犹疑朝他脖颈插了下去。吴三离她最近,也最先醒悟,慌忙阻止时,已然太迟。

蒙面人脖颈遭刺,被痛激醒,一手捂着脖颈伤处,一手五指箕张去够女娃。女娃向后躲时,手边摸到令一支短箭,反手又刺了过去。

吴三忙将她抱开,又一脚踢在蒙面人脑袋上。那人脑袋昏昏沉沉,脖颈处血流如注,咿呀嘶吼挣扎了一会儿,渐没了声响。

苏礼吓得一身冷汗,紧紧抱起女娃,对吴三千恩万谢,泣泪涟涟道:“你娘拼了性命才护下你,你再要有个什么闪失,我可怎么办?”好一阵哀伤恸哭。

良久,苏礼才从悲戚缓过来,向白枚和吴三道:“二爷,你们若不嫌弃,请随苏某到庄上,让苏某聊表感激之情。”

白枚道:“苏兄客气了,只是那人既死,恐怕今日之事要石沉大海,日后苏兄还是要多加小心。”

苏礼神情迷惘,眼中却带着恨意,木然点了点头。

白枚道:“苏兄庄子在何处,为恐强人去而复返,还是由白枚送上一程。”

苏礼谢道:“那就劳驾白二爷陪苏礼到前面镇上,犬子苏品在前面镇上接应,谅来不会有事。”

吴三从林中牵出他的坐骑,给马车套上,白枚、吴三前面驾车,向前赶去。

三个多时辰后,赶到镇上,苏礼之子苏品早在镇口迎接。听说母亲去世噩耗,痛哭不止。苏家父子请白枚到庄上小住,白枚心中记挂白静羽自不肯去,苏礼因夫人新丧不便,也不强求。如此在镇上作别,白枚、吴三受了苏家赠送的马匹去了。

向南路途虽遥,却渐渐易行,行了两日便赶至柳阳村。白枚、吴三来到村口,眺见村上家户不多,满打满算凑不足二十,土屋土墙,显见是个穷苦地方。

吴三叫住一个推着柴车的汉子,问道:“老哥,本地可有个外地来的娃子?”汉子初不肯言,吴三塞他一点儿碎银子,汉子才吞吞吐吐道:“五六岁的男娃?有,就在村东的冷老汉家里。”

吴三向白枚道:“二爷,打听到了,就在村东,咱们去吧。”白枚脸上终于难得露出喜色,两人绕到村子东头,有两户人家,吴三道:“我去敲门。”

白枚轻轻摇头,道:“我不想让静羽知道我来过,”吴三一愣,道:“二爷不准备和小公子相见么?”白枚叹息道:“何必要相见,他在这里平平淡淡——不好么?”吴三一副若有所思表情,道:“那我爬树上偷偷瞧一眼。”

吴三瞅准一棵碗口粗细的梧桐,三两下窜了上去。他左看右瞧,忽向白枚招手,低声道:“二爷,我瞧见了。”

白枚闻言,飞身跃上梧桐,果见左边的院中坐着一男娃,正闷闷逗弄身边的小黄狗。虽然看不到正脸,白枚还是一眼认出他就是静羽,想起大哥白元,心中一阵酸楚,忍不住红了眼圈,眼泪无声流下。

白枚怔怔瞧着,忽见白静羽要起身,忙跳了下来,吴三亦抱着树干哧溜滑了下来。白枚道:“吴三兄弟,我既见到了静羽,也就了然无憾,可以放心去了。”

吴三忙道:“二爷要去哪里?”白枚摇摇头,自怀中摸出些值钱物事,递给他道:“这些东西你收下,再多我身上也没有,你回去吧。”

吴三急道:“二爷怎么又要赶我走?我既跟二爷到此处,正该有始有终,岂能半途而废?”

白枚道:“白枚有件心事未了,实在不能带你前去,你回去代我向冯氏双侠转达谢意,他们的大恩大德,白枚感激不尽,”心里默念一句,恐怕只有来世再报了。

吴三道:“二爷既然如此说,吴三自不敢违抗,只是,二爷别嫌吴三多嘴,留小公子在此地,会不会太苦了些。二爷也见了,那院中摆设实在过于简陋清贫,小公子只怕——。”

白枚道:“你说得不错,可世上清贫之人大有所在,不也活得好好的。人生在世,如何都是一辈子,清闲自在岂不更好?何必定要到名利场中走那一遭。”

吴三虽不尽认同,想来白枚定有他之用意,又道:“如此,这些东西还是留给小公子吧,小公子比吴三更需要。”

白枚道:“给他未必是福,你收下吧,”心肠一悲,终于忍不住说道:“你若有时间,替白枚到此间走走,看看静羽,别——别太委屈他了。”

吴三只得收下,续道:“二爷既怕小公子委屈,就该将他带走,白家虽然蒙难,可大小姐还在,他们姐弟团聚岂不有个照应?”

提起白静衣,白枚又是一声叹,道:“静衣她——只怕会更苦。”

吴三欲要再问,白枚一摆手,道:“走吧,”白枚在村口催促吴三去了,复恋恋瞧了白静羽两眼,这才收拾心情,重新上路,如今他身心再无牵绊,正该了断与秦琯芸间的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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