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阳光的味道（2 / 2）

灯光隐在树下面，隐在这片挥也挥不去的白雾里。

好酒不是天天都有，饥饿也不是天天都有，他吃了一顿好肉，还打伤了一个人，是死是活还不太清楚。

他掉进了一个又一个的圈套，睡觉的小屋塌了，一个他说过早晚会成为朋友的人也死了，外面的死人或许还能埋在阳光下，而这里连安葬或许都是奢侈。

谷里有美人，有花季少女，冷艳美人，还有性感美人。昨天还醉死在柳青青的床上，今天他和柳青青走出山谷却又走了回来。

弯弯曲曲的小径上，侍者来来去去，山庄里要为他设接风之宴，丰盛的酒菜，满座的人，来的人比平时一起吃饭的还多，他成了山庄老大-老刀把子的座上宾。

谷外的千里之地，并非荒无人烟，分布着几个稀稀落落的村子。一条官道，一个三叉路口，通往这些村落。

黄昏的路口没有行人，路边有茶肆，搭着几间屋子，屋后是一片菜地。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婆婆一直弯着腰在干活。

她端着簸箕，把洗好的菜放在里面，即便站直她也像是弯着腰，她的背已经驼了。

两位道士从山路而来，背上背着箩筐，箩筐里装满了草。他们挑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道士喊道：“大娘，来两碗茶水，再来一碟小菜。”老婆婆回道：“好咧，客官稍等。”

道士拿出干粮放在了桌上。愈见昏暗的天色里，又走来几位大汉，其中一位络腮胡子喊道：“老太婆，这么黑怎么还不掌灯。给我们来三碗茶。”

老婆婆把一盏灯挂在屋棚一角，瞬间被灯光覆盖的几张桌子便显得一片暖意。三位大汉落座后，看了看那两位道士，络腮胡子说道：“牛鼻子道士，你们是哪座山头的？”

年轻些的那位道士，鼻孔里哼了一声，刚想开口，年长的那位连忙拉了拉他的衣袖。年长的道士说道：“武当山。”络腮胡子问道：“可是石雁石真人门下？”道士回道：“正是。”

络腮胡子连忙站起来作了个揖，说道：“小子失敬。”道长并没有回礼。老婆婆端着碗和碟过来了，另一只手还提着汤壶，她泡完茶又回到了棚内，端着碗去另一桌泡茶。

脸颊一侧有一刀疤的人说道：“道长，听闻武当山有大事临近，不知我等可否参与，去长长见识？”

道长说道：“武当山自是喜迎八方来客，届时宾客满棚，去者自然得报上名号，若非如此，武当山那些小小道观也得给挤塌。”

络腮胡子连连点头，说道：“那是，那是，没个名头谁敢露脸。”

听着那几位汉子和道长议论武当山，老婆婆坐在椅子上发愣，她朝着菜园子而坐，盯着那菜梗上的几只蚂蚁，正忙忙碌碌的好似搬运着食物。

直到客官们都走了，她收拾起桌椅，都搬进了屋内。不多时，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女子，脸色有些蜡黄，满脸的雀斑，唯有一双眼睛非常有神。

她灭了灯火，四顾看了一会，便匆匆的朝官道上走去，那是道长们离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