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对弈（2 / 2）

“顾先生，顾先生！”

听见有人喊自己，顾先生转头望去，一看是阿飞，便问到：“阿飞兄，找我何事？”

阿飞笑着从怀里摸出了那块同礼玉牌，对顾先生说到：“没什么要紧的事，只是想去顾先生家中坐坐，喝杯茶，下盘棋。”

顾先生满脸凝重地看着那块同礼玉牌，而后又舒展了眉头，笑着对阿飞说：“阿飞兄愿意光临寒舍，令我顾某蓬荜生辉”

顾先生做出请的手势，对阿飞说：“请。”

“请。”

一路上，小镇的居民看见顾先生，都上前打招呼，还有关系深的，还会停下来寒暄几句。阿飞则是四处东想西想，镇子上的人也并未想理睬阿飞。

就这样，两人一路走走停停，来到了顾先生的家中。

顾先生的家在小镇最东边，与其说是家，其实是一个私塾。今天是赶大集的日子，私塾并未上课，四周也无人。

“请。”顾先生做出请的手势。

“请。”

私塾内。

阿飞跟着顾先生一路穿过学舍，来到了内屋。屋内焚着熏香，香味很像朱姑娘的味道。

“阿飞兄先坐，顾某让书童去烧水煮茶。”

阿飞摆摆手说到：“不必那么麻烦，快点下棋吧。”

顾先生笑到：“对弈之事，先当心定，而后谋动，再谋全局。阿飞兄是不是太心急了一些？”

“好，客随主便。”阿飞回答到。

不一会儿，一个六七岁的小书童便端着一个泥炉来到屋内，开始烧水烹茶，阿飞与顾先生，也席地而坐，开始了对弈。

顾先生对自己的棋艺极为自信，直接让阿飞执黑先行，阿飞也并未推脱，起手便是守角待动，顾先生则是占据天元，丝毫不在乎阿飞的以守为攻，缓慢图之。见顾先生如此看轻自己，阿飞也未恼火，而是以犄角为势，缓缓在边缘展开攻势。

顾先生天元起手之后，下了几招昏招，杂乱无序，全然不以据角为营，待三四手之后，才开始展开对阿飞的围追堵截。阿飞先手占尽地利，便想用自己还未成势的小蛟，去撕破顾先生的防线。可一路走下来，阿飞发现自己的这条小蛟似乎难以逃脱顾先生的法网，开局前几手所谓的昏招，总是能在阿飞即将蛟龙入海之时，成为拦路虎。阿飞见自己手上的这条小蛟似乎难成大事，便索性置之不理，从顾先生一开始占据的天元位置展开厮杀。

阿飞这一步令顾先生大感意外，但顾先生旋即就放弃了对阿飞的围追堵截，转而继续平息阿飞在棋盘中部掀起的风浪……

“顾先生，请喝茶。”书童稚嫩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思路，顾先生双手捧过茶水，吹了吹，却并未喝下去。

阿飞双手捧过茶水，道了声谢，也并未喝下去。

二人同时保持着端茶的姿势，似入定一般，一动不动。书童毕竟是肉眼凡胎，看不见此时二人头上飞出一粒芥子大小的金光，纵入棋盘之中。

棋盘内。

“顾先生，这里就是你的经纬小界？”阿飞四处张望着。

“正是，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客人来过来。”顾先生的脸上仍然是带着淡淡的微笑说到。

“好手笔，我见过许多大小千界，有的屋檐太矮，有的门槛太高，有的灵气稀薄。无论怎样的界，都限制于拥有者的能力，都始终会让修道之人察觉出来，自己置身界之中。唯独你这个界不一样，天地灵气在此之中畅行无阻，若非这四周有如此之大的棋子与沟壑，我丝毫察觉不出异样。”

顾先生笑着摆摆手，说到：“顾某本事微末，阿飞兄谬赞了。”

“朱姑娘说的没错，你确实很厉害，”阿飞说到，“我也想不懂了，怎么你们小小的朱仙镇上，全是厉害到吓死人的高手。”

顾先生笑到：“噢？朱姑娘还夸我了？哈哈哈哈”

阿飞问到：“我要是没猜错的话，朱姑娘应该永远离不开这朱仙镇？”

顾先生回答到：“能离开，却又难离开。”

阿飞问到：“此话怎讲？”

顾先生思量一番，好像是有些顾忌。阿飞见状，便说到：“你不用担心，张老前辈跟我关系很好。”

“你放屁！”阿飞心湖里响起了昨晚白发老者的声音。

“他放屁！”顾先生的心湖里响起了张老前辈的声音。

“老前辈，偷听我们晚辈谈话，是不是有点不地道了？”阿飞将双手捧到嘴边，大声的问到。

“我觉还没睡醒，你就扯着嗓子喊我，我哪能听不见？”

“好好好，不打扰您休息。”阿飞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