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四方军权（2 / 2）

现在竟然还敢喝酒，还是在宫宴这种场合。颜池又想起了之前谢墨那家伙敬小妹的那杯酒，混账东西！

颜池虽然担心，但他一个当哥哥的却不好进妹妹的闺房，恰好这时书雁出来，颜池便唤书雁过来交给她一个小小的白玉瓶子。

“少爷这是？”书雁捧着瓶子问。

“宫里的药，安神清脑之效，若是你们姑娘醒来头痛的话就服下一粒。”颜池交代道。

书雁仔细应下，颜池又叮嘱了几句才离开。

……

紫宸殿。

宫宴结束已经很晚了，夜色深沉。建业帝此时还未就寝。

颜孤城与建业帝相对而坐，谢忠侍在一旁。

书案上平铺着一张宣纸，正是颜绯之前填词的手书。

一块黑色的虎符正放在宣纸上。

“……四方军权外放，是先帝当年定下的策略。”建业帝长叹一声，“老二被我扔去南边带兵，北边有你，西域有温家，东界有纳兰将军坐镇。你若交了兵权，我上哪再去找一个信得过的将领？”

大殿里只有两个人，建业帝没有自称“朕”。

颜孤城安静地听着，安静地喝了口茶，什么也没说。

颜孤城不接话，建业帝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孤城大哥，你自己也知道，颜家业大，明里暗里觊觎你长平侯府的人不在少数，所以当年我才封了永安那丫头郡主之位……”

“永安，”颜孤城眼神微黯，“是永世不得安宁的意思吗？”

建业帝噎了一下，“……是永世长安。”

“呵。”颜孤城嘲讽一笑，“我家人丁单薄，跟业大扯不上关系，更何况长平侯这个爵位还是陛下刚赏下的。”

建业帝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永安那丫头都是郡主了，你这个当爹的连个爵位都没有也不像话。”

“其实陛下还可以把永安的郡主之位撸掉。”颜孤城咬着“永安”那两个字。

“这怎么行，那是皇室的册封。”

“还不是陛下一句话的事。”颜孤城浑不在意地说道：“陛下把郡主之位收回去，干脆把长平侯也一并收了，颜家圣眷不在，自然会有诸多不长眼的宵小跳出来，臣也好一网打尽。”

建业帝擦了擦脑门不存在的汗滴，“上钩的也不会是大鱼。”

颜孤城无所谓地放下茶杯，听建业帝的话音，他当然明白弹劾自己的折子已经出现在了建业帝的龙案上。

这些年，他的岳父纳兰老将军镇守大燕东界，掌握着大燕将近四分之一的兵权。而自己又因为战事在北界带了这么多年兵，这本身就是不合理的。

大燕近半的兵力，怎么能掌握在自己和自家岳父大人一家人的手里？

以前是没办法，现在他只想做个闲人。

建业帝手指敲了敲桌子，缓缓道：“前朝皇帝杯酒释兵权之后，虽然皇权当时得到了加强，但也造成了军中兵不识将、将不识兵的尴尬局面。当然后来弊端也很明显，武将地位低下，朝堂中文官当道，儒以文乱法，社稷飘摇。所以先帝才又把兵权放到了各方将领手里。”

“臣岂敢对先帝大略妄加评论。”颜孤城说道：“如今北方战事已了，臣只想多些时间在家陪陪老婆孩子，北界的职位，还请陛下另起将领。”

“这个节骨眼你交了兵权，北界驻守的大军怎么办？”建业帝瞪眼。

颜孤城道：“小墨不是没事么，让他去。”

建业帝略加思索，一口否决了这个意见，“不合适。”

“为何？”颜孤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