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枝青杏爬墙头（2 / 2）

“朝瑛，朝阳的朝，瑛瑶其质的瑛。”颜绯道。

“朝瑛……你取了表字啊？”方心瞳惊讶道。

“我爹给取的。”颜绯把青鸾剥好的葡萄往方心瞳面前推了推。

“读书多就是不一样，你看我爹给我取的那是什么玩意儿。”方心瞳有些嫌弃地道。

方心瞳已经及笄了，当初镇国公翻烂了好几本书，最后给她取了表字“玉壶”，还说什么“一片冰心在玉壶”，不小心听岔了还以为是夜壶呢。

“是你自己读书少，关方伯伯什么事。”颜绯觉得“玉壶”这个表字很好啊，“瞳瞳你不识好歹。”

冰壶者，清洁之至也，君子对之，示不忘乎清也。夫洞澈无瑕，澄空见底，当官明白者，有类是乎？故内怀冰清，外涵玉润，此君子冰壶之德也。

这篇《冰壶诫》，乃是唐朝著名的宰相姚崇用来告诫后代，做人的内心，要像冰壶一样，清洁之至，内有冰清、外有玉润，冰清玉洁，是君子应有的德操。

镇国公给方心瞳取了这个字，方心瞳这个二货却没理解镇国公的拳拳爱女之心。

“知道你读书多，也不用这么埋汰我吧。”方心瞳拿云雀递过来的湿帕子净了手吃葡萄。

颜绯淡淡道：“读书使人明智，知识使人灵秀。你要多读点书，也不会把玉壶和夜壶归为一谈，白瞎了方伯伯一番心意。”

方心瞳吃着葡萄，把颜绯的话当耳旁风。“知识使人灵秀？那我爹书读的不少，长得好像也没有多好看啊？”

颜绯忍不住扶额，她可不可以说自己不认识这二货。

“多读书也没有坏处嘛。”

方心瞳叹道：“嗨！书上都说了，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光看书有什么用，好好做事不就行了。”

“这句话是陆游的诗，古人学问无遗力，少壮工夫老始成。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说的是学习并非一日之功，年轻时不遗余力地下功夫，到老年才有所成就。从书本上得来的知识毕竟不够完善，要透彻地认识事物还必须亲自实践。”

颜绯顿了顿，像看傻子一样看方心瞳，“你怎么会把这句诗理解成读书没用的？”

方心瞳张了张嘴，“是这样的吗？”

颜绯扶额，这孩子缺心眼吧。

“……要不以后少渊哥哥教你读书，我来给你伴读吧？”方心瞳红着小脸道。

“可……嗯？”颜绯刚想说可以，突然睁大了眼睛看方心瞳，少渊哥哥？自从谢墨昨日茶里茶气地喊了“少渊哥哥”之后，颜绯就对这个称呼十分敏感。

看方心瞳一副娇滴滴羞答答的样子，颜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小姑娘你脸红个泡泡茶壶啊？

“你对我哥哥有企图！”颜绯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好闺蜜。

“没有！”方心瞳被说中了心事，本能地反驳。

看颜绯一脸不信的样子，方心瞳弱弱地道：“你哥哥可是大名鼎鼎的少渊公子啊，你去外边问问长安城那个姑娘不稀罕他？我是崇拜，崇拜你懂吗？”

“我现在认为你一开始和我玩就是图谋不轨了，咱们十几年的感情，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瞳瞳。”颜绯痛心道。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方心瞳急道，少女怀春总是羞人的，她真的只是对好闺蜜的哥哥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好感啊。

“好了，我知道你不是。”颜绯不再逗她，“那你翻墙过来做什么？总不会真是想给我伴读吧？”

方心瞳忙道：“当然不是，我来问问你宫宴那天打算怎么去。”

这么大的事，镇国公府当然也收到了请帖。

“如果你不来，我会和我哥哥一起去。”颜绯笑眯眯地说。

“你别再说你哥哥了！”方心瞳羞恼道，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丫头这么坏呢。

“好好好，”颜绯笑道：“往常宫中宴会不都是男宾女眷分开的么，我本来打算和我娘一起的。”

“那到了那天让纳兰姨姨和我母亲一道儿去吧，咱俩坐一个马车，到时候我来这边喊你。”方心瞳说道：“我母亲那边应该已经给纳兰姨姨递帖子了。”

“可以啊，那我那天等你。”颜绯说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方心瞳比了个妥的手势，又翻墙跳了回去。

青鸾和云雀看着翻墙回去的青色身影，再看看她家姑娘，其实，自家姑娘和方姑娘比起来，还是很有大家闺秀的样子的吧？

起码自家姑娘翻墙都是纵身一跃就上去了，不会手脚并用那么狼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