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1 / 2)

……

大明宫,紫宸殿。

一身龙袍的建业帝坐在案前看着奏折,明亮的宫灯映照着他眼中的血丝,表现着他此时的疲惫,可他脸上却满是兴奋。

自从边关捷报传来,谢钊坤已经两天两夜没合过眼了。

大燕传承三代国君,几十年来,边关战火从未熄灭。先帝之遗愿言犹在耳,继位以来,夙夜忧叹,恐托付不效。天知道他多少个日夜呕心沥血,现在,终于得到了回报。

孤城大哥毕其功于一役,一举毁灭蒙古狼骑,三大营的将士们于蒙古国境之内生擒蒙古太子。圣祖皇帝和先帝几十年都未完成的大业,终于在自己手里达成。

谢钊坤年轻时也曾争锋沙场,他岂能不明白战争的艰辛。孤城大哥能够一战而竟全功,可想而知战事之惨烈。

湛湛长空,乱云飞度,吹尽繁红无数。正当年,紫金空铸,万里黄沙无觅处。

沉江望极,狂涛乍起,惊飞一滩鸥鹭。鲜衣怒马少年时,能堪那蛮贼南渡?

昔日纵马任逍遥,怎料山河萧萧。当初投笔从戎的少年背影犹在眼前,而今少年们的宏愿终究成为了现实。他如何能不激动?

须知少时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孤城大哥说过,人类文化,由源头处看,大别不外游牧、农耕,商业三型。游牧、商业起于内不足,内不足则需向外寻求,因此而为流动的,进取的。农耕可以自给,无事外求,并必继续一地,反复不舍,因此而为安定的,平稳的。

游牧民族因为生存环境较为艰苦,大量的物品不能够自给自足,那就只能向外寻求贸易或掠夺。

而他们掠夺大都是依靠大量骑兵,凭借机动性突袭骚扰富足的农耕文明。

那问题就很明显了,搞定游牧民族的骑兵力量才能使游牧民族彻底痿掉。而历史教会我们的方法不外三种。

其一,筑高墙御敌于国门之外,各不相干;其二,俯首称臣,以保全自己;其三,凌之以威,以比其更强大武装力量,镇压其狼子野心。

而血淋淋的历史告诉我们,偏安一隅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攻不破的城墙;而若俯首称臣贪图苟且,就等于把刀刃交到敌人手中。

所以解决困难最好的办法就是直面困难。只有消灭敌人,才能有效的保护自己。

游牧民族骨子里是存留着劣根性的,他们生活的地区气候不适合农耕,资源的贫乏导致了他们的贫穷。因为贫穷,所以他们过不下去,因为过不下去,所以他们要南下掠夺。他们都是穷鬼,难道我们的百姓就天生应该被劫掠?

更何况他们也不穷,满草原的牲畜还满足不了他们的心吗?

先贤训示我们,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只有把危墙拆掉,把威胁我们的敌人彻底消灭,我们才会是安全的。所以我们不但要北伐,而且要伐的彻底。

犯我国门者,亡其国,灭其种,绝其苗裔,方能断其侵略之心!

这句话得到了满朝文武的一致认同,大燕深刻吸收了南宋的教训,怎么可能再犯同样的错误?而后,就是漫长战火中的南北对峙。

龙城飞将今犹在,不教胡马越雄关。

……

“郡主当年耍性子,把叶统领得罪的太狠,这都两年了,郡主怎么还不知道躲着点。”那太监提着灯笼,引着颜绯往紫宸殿走,一边走一边絮叨。

这太监叫谢忠,冠皇姓,是皇帝谢钊坤身边最得力的狗腿。当初颜绯被册封郡主的圣旨就是他带到将军府的。

颜绯撇了撇嘴,她又不怕叶鹏程,凭什么要躲?虽说那家伙比较烦人,不过到底也只是手下败将。总归还是没打起来,被这谢忠公公拦下了。她其实是想看看叶鹏程有没有长进的。

上次因为颜绯放水,俩人隐隐打了个平手,瞅叶鹏程那样子大概觉得自己行,颜绯想出真功夫让他体会一下现实的毒打……却是被谢公公搅和了。

当颜绯进了紫宸殿的时候,正好看到建业帝在对着奏折傻笑。

在一旁伺候着小太监眼观鼻,鼻观心,好像没看到皇帝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样子。

颜绯看着这一幕,沉吟片刻,咳嗽了一声。

“咳哼。”

声音有点大,在大殿里挺响的……

只见建业帝手一哆嗦,手里的奏折也掉到了地上。一抬头,皇帝就看到颜绯似笑非笑地站在那里,那一身玄色的夜行衣,多少添了些诡异的感觉。

“……丫头来了啊?”建业帝淡定地捞起奏折,整了整神色。

“嗯。”颜绯也不行礼,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将军府所属以外,知道颜家大小姐武艺高强的人不多,皇帝谢钊坤恰好不在此列。两年前他派去将军府的锦衣卫被颜绯用麻袋打了包送回来的时候,谢钊坤就知道这丫头是个黑手。

天知道,孤城大哥家娇滴滴的小女儿,竟是练了一身如此彪悍的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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