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惨死,县会高人。(1 / 2)

你知道那是个什么人吗?好郝师爷道。那就是一个不得志的落魄秀才,自认清高。从古至今,这种人多了去了。冯县笑道,是啊,古书中这种人也不少啊。这也是命啊。好啦,本县今儿高兴,也闲的没事,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人,喝个酒,找个乐子。郝师爷说道。这事儿还真好办。我听说他。有钱人家请他为孩子教书。可能今天来了。我派人给你找去,也快。

冬日的暖阳已经偏西了,微风中凉意也越渐寒冷。林海带着柴秀才往县衙走。说,县老爷说你状纸写的好。我说是你写的。还说你是个有才华的人,人品也好。但也有人说你的坏话。为这事,我几乎要和他们翻脸。是我说的县太爷高兴了,于是很想见见你,欣赏一下你的才学。你也不用感谢我,我们都是明大理的人。贪图回报,那是商家小人,不是我们君子之道。其实这个道理也不用我和你解释,你懂的。老柴心想,行了,谁是什么人,咱心里都明镜似的。这好听的话,你还是别说了。可他嘴上却不能这样说。于是就顺着他说,林老弟呀,这可真的谢谢你了,可柴老哥我是个穷人呀,本想请你喝两杯。

可你看我这连件棉衣都买不起的人,还指不定哪天就冻死了。林海大方的一挥手说道。柴兄何出此言?我林海是那种贪图小利的人吗?你放心,有时间我请你。两人一笑,各怀心事。

二人来到冯县的客厅门外,门上挂着厚厚的棉门帘。林海不敢进去,规规矩矩站在门边,用手掀起门帘,望里小声喊道,县长大人。师爷。柴老秀才带到了。此时,屋内酒菜已经摆好,冯县与郝师爷正坐着说话。听到林海的声音。冯县一摆手,示意让人进来,郝师爷心领神会。急忙迎进柴秀才。说道,老柴呀,柴秀才少见少见,快请快请。冯县已恭候多时了。老柴也一拱手,笑道。郝兄,多日不见,幸会幸会。说着迈步进屋,屋内温暖如春,一阵暖意向老柴袭来。老柴搓着手道,好暖和呀,真是快冻死我了。郝师爷道,快快见过冯县。是。老柴嘴里应着,向桌边坐着的冯县拱手道,想必这位就是冯县老爷吧,失敬,失敬。冯县笑容可掬的站起来,说,是柴秀才吧?久仰大名,今日一见,真是幸会幸会,来坐坐。三人客套一番,宾主落座。冯县开玩笑道。柴老秀才的身体真是不错呀。这冷的天也不穿件棉袍,真是老当益壮啊。此话一出,把个柴文松说的极其羞愧,道这,这。郝师爷笑了,说。柴秀才是遇上了好事,得了美人丢了棉袍儿啊。哦,怎么回事儿?冯县吃惊的笑问。是这么回事儿?郝师爷简单的将柴秀才妓院门口买老婆,脱棉袍的事儿说了一遍。把个冯县逗的开怀大笑。说道,好事儿,好事儿,恭喜恭喜。天下才子爱佳人,理当如此,理当如此。

郝师爷为三人斟满了酒,端起酒杯。道来来,我们喝了这杯再说。三人互相敬酒,喝下了这杯酒。三人屋内畅谈劝酒,其乐融融。只可怜林海一路上送上了许多好话,装了半天好人。也只能将人送到门口,然后自己孤单回身走了。其实这本身是他的工作,但他这个人却不这样想。这个酒场上没有他,他会在心里狠狠的骂着几个人的亲娘。什么是小人呢?就是林海这种人。

冯县三人喝的高兴,谈的文雅,都是文人雅客。酒场接近尾声时。冯县让内人将自己以前不穿的旧棉衣拿几件送给老柴做新婚礼物。其中也有给老柴老婆的衣服。把个老柴感动的只想跪下。冯县慷慨。郝师爷将老柴送出门外,拱手告别。

县衙之外。老柴将衣物整理一下,将一件老羊皮袍穿在身上活动一下,那是正合适。其余包起来背在身上,看看天上冷清的缺月。心中想到。今天真是不错呀,有吃有喝,还有衣服呢。此生知足矣。他刚要举步行归家。那个心有不甘的林海出现在他面前说。老柴,怎么样,收获不小呀?

老柴知道这小子怎么回事,是又想卖个好人。然后再得点儿东西,老柴可聪明的呀,高声说道,小林老弟,今天谢了。今这天儿都黑了,我得赶紧回家了。改天向你道歉啊,他不带临海说话。早大步流星的跑了,气的林海站在那里咬牙瞪眼的暗字骂道,操你妈的,你跑的可真快!

太平年代,那破旧的城门也不关。老柴踏着月色,趁着酒兴,穿着羊皮袍,一路高歌就回到了家门口。见屋里亮着发黄的灯光。一推门,里面拴上了。就喊道,老婆,开门,老头儿我回来啦。听到叫声。马花急忙下炕开门,说,怎么回来这样晚?饭都做好了,就是等你不回来。老柴一进门,将一大包衣服放到炕上说。你老头我可是露大脸了。老婆问,怎么了?柴秀才说,我今儿和县官一起喝酒了,你说露脸不?马花笑问,是真的呀?是啊,于是将经过说了一遍。老柴坐在炕上。看着老婆收拾干净的房间,这心里这个舒服,高兴。然后打水洗脸,搂着老婆睡啦。

次日清晨,夫妻起床。马花做好早饭。二人吃过早饭后。老柴穿上马花为他洗干净的内衣外衣。再穿上那件县长大人送他的老羊皮棉袍。整理干净利索,显得老柴年轻的十几岁。高高兴兴的与老婆告辞,步行到县里教学。马花在家里收拾屋里屋外,大概到了上午不到十点的样子。听外边乱哄哄的擂鼓齐鸣,不知道是什么热闹。马花关好房门,到街上来看,只见一群人敲锣打鼓。乱糟糟的来到方家门口,说是让方家父子出来砍树。方家父子又是求饶又是讨好。可为首的人就是不买账。几个差役拉着方家父子来到地里。郝师爷指挥人。带锯带斧头的一通乱砍。冯县在那里稳稳的观察着这一切。一直闹到两个多小时,砍倒的树全部归干活的,随便拉,算是你们的工钱。说完,带着其他人走了。

众多看热闹的人看没事儿了,也都三三两两的连说带笑的回家了,只有方家祖孙三人坐在地里。生着闷气。这真是有火没地儿发,县衙里的人那是借他们一万个胆量,他也不敢和人家碰的。所以他们在心里只有暗暗的恨死安静民了。方天宝咬牙道,安静民,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

微风一上午的冯县,带人骑马出村后,还觉得有点儿不尽兴。于是问郝师爷,此处可有什么有名的地方呀?郝师爷一笑道,县长大人,咱这里基本上是一点儿什么特色都没有啊。一没有高山,二没有峻岭。也是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玩儿的地方。冯县有点失望的说道,也真是,这多没劲呀。不会连个庙宇都没有吧?郝师爷一听道。庙倒是有,可是不大,香火也不旺,只有一个老和尚和两个徒弟。这两个徒弟。一个30多岁,一个十八九岁,是个观音庙。不过听说这个老和尚还有两下子,也是个能文能武,还懂点医术。冯县一听道,嗯,不错,走,去看看。不用带这么多人,大家回去吧,留个三五个跟随就行啦。郝师爷简单熟练的分配了一下。留了三个人,其余的都回县城了。

路远不远?十来里地。小庙建在一片。那是一片高低不平的沙土堆。方圆二三十里。都是枣树,也都是粗细不一,最粗的也就比水桶粗一点儿。对枣树来说,已经是老祖宗了。走在这片枣树林之间的小土路上。也觉得有几分优雅娴静。如果这要不是冬天。那这风景一定也是非常好的。远远望见小庙的红墙和屋顶,越发显得似乎是一座极其优雅的小豪宅。冯县一路欣赏着冬日的风景,马蹄踏在积雪上发出咯咯的声响。心里也感到非常的开朗,有点心旷神怡的感觉。到了庙门前,几人下马。只见庙门开着。庙门左右一副对联,上联是。

佛门清净,似静非静,谁心静?

下联是。

文人雅士,似贤非贤,谁心贤?

冯县端详着一副对联,认真琢磨着其中的味道,自言自语道,有点意思,既全面又单一,是个高人之作,有点与众不同的样子。郝师爷笑道,冯县你也觉得这副对联儿不错?冯县点头道,是啊,走,会会这位高僧。于是,几人步入禅院。林海抢步在前,冲到屋里喊道,有人吗?有贵客到。说着步入正房,只见厅内端坐一位老和尚。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给两个徒弟讲解着什么。看到林海村没进来。年轻的小徒弟起身迎客。林海道。县长大人,冯县令驾到,赶快迎接吧。听到此话,老和尚沉思一下。这才慢慢起身。林海急道。是咱们县长亲自到了,你不能快点儿啊。老和尚还是不急。只听身后有人笑道,哈哈,不急不急。说话间冯县于郝师爷同时步入。林海闪身一旁,冯县拱手笑道,老当家的一向可好?冯某人仓促到访,没打扰老当家的雅兴吧?老方丈起身相迎。合十道,贵客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二人一番客套,宾主落座,其余等人另有座处。一大一小两个徒弟,大徒弟往火盆里加炭,小和尚沏茶倒水。

方丈问道,敢问贵县高姓啊?冯县一笑道,鄙人姓冯。免贵,还请问高增法号怎么称呼?大和尚道,贫僧法号(污尘),还望贵县莫见笑。嗯。冯县摆摆手道。污尘。这个,这个川河纳污,万物归尘。高僧这个法号未免也有点儿太低调了吧?污尘道,想必冯县也是博学之人,此一般人见识超长。冯县一乐道哪里哪里?博学师不敢当,爱学而已。在下听闻高增也是文武全才之人呐。怎么如此高才落到这贫寒之地,了此残生吗?污尘道,高僧实不敢当。只是看破凡间俗事。不愿与世沉浮,也就远离尘世了。冯县道高僧,请恕在下直言。我看高增言谈。此前也绝非泛泛之辈。是不是有什么灾祸?或者有是有什么大的是非才到此落发吧。污尘脸色一沉,面有难色,冯县一笑道。在下绝非恶意,也不追究什么。只是心中怎样想就怎样说出来。还望高僧见谅。污尘合十道,善哉善哉。冯县耳聪目明,心思缜密。贫僧敬佩。冯县道。莫要高抬我了。不过在下听闻,高僧还善通医术。不知能否。不带冯县说完,污尘一笑道,好说,伸过手来让贫僧把脉。冯县伸过手臂,污尘认真把脉,一会儿道。贵县身体并无大碍,只是似乎有点心浮。还望凡事静心呐。冯宪心中一惊到。高僧不仅会医病,还善于观心你呀?

污尘合十道,在下属实口随心动,顺嘴道来。还望贵县见谅,冯县一笑。二人喝茶交谈甚是投机。说话间,两位徒弟摆上斋饭,大家用过午餐也就告辞走了。

冯县等人骑马悠闲的走在回城的路上,郝师爷道,冯县于老方丈说的甚是投机呀。冯县道,这个老和尚着实是个高人呐。着实也看不出他以前的经历,在他身上一定有点儿秘密。不过我的心思他倒是看了个透啊。郝师爷道,也确实是个高人呐。既然冯县对高僧有好感?不知对尼姑庵有兴趣吗?冯县眼前一亮,问。这儿还有尼姑庙吗?郝师爷道。离此几里地,有一个尼姑庵,有三个尼姑。是一个老尼姑与两个女弟子。冯县气的一举马鞭儿要打郝师爷。说,你个老东西,怎么不早说?郝师爷一抬手求饶道,小的错,是小的错。等我们以后有时间一定带您去看看如何?冯县收回手道。那老尼姑有什么特长啊?郝师爷回道。听说是个半仙尼姑,什么看手相八字是很准的。当初也是个富贵豪门之女。不过命不好,家道中落,投亲亲败,成亲夫亡,于是落发出家了。冯县苦笑道。哎呀,这就是命啊,常言道,人好不如命好。好人有好报的道理,不能说是骗人的,但也不是绝不是全对的。

冬季的农村,在年前是结婚的好日子,农闲时期也是农村人的一大乐事。大村镇又有一家要举办喜事。远亲近邻都来道喜帮忙。贫穷的村民面对这一桩喜事,那自然也是拿出全部的积蓄。东挪西借的,尽量把喜事办的场面一点,热闹一些。18岁的小新郎。刘浩。也穿着崭新的旧衣,人五人六的兴致之极。其中安静民与方家父子也来帮忙。虽然这两家是仇人。但对于本村的喜事。也是各尽其责吧。明日去20里地外了村里迎娶新娘。今天下午,村中长辈、管事的要把明天的一切安排妥当。安排了村里的九辆大小马车。这九辆马车今天下午都要搭棚带红,最前面的马车是打灯笼放炮的,马车最后的的车是存放炮药的。中间是什么新郎呀,亲戚呀,管事儿的等等吧。安静民家的一辆小马车排在倒数第二。恰巧方天宝在最后,方家是一匹大菊花青的马。套一辆大车。管事的安排好一切之后。到了晚饭时间。众人在新郎家小饮几杯,吃过晚饭,各自回家安歇。

冬日的清晨。是一天中最寒冷的时候。五点的时间。寒风凛冽,新郎家门口炮声响起。炮声是告诉那些来帮忙的人们,该来集合了。这种装填火药的三眼枪。是农村办喜事唯一的开路大炮。时间不大,各路人马到齐。主家以及管事的人、帮忙的人也渐渐热闹了起来。菜多肉少的饺子热腾腾的出锅了。让那些所有去迎亲的人多少先吃点,不是管饱的。一人几个饺子,再加碗面汤。大伙儿趁热吃点儿。感觉身上也舒服了许多。柴秀才与马花夫妻也来帮忙,是自然少不了的,那些喜字儿、对联儿了。也都是出自他的手。马花近来也和邻居们混熟了,她也和人们说说笑笑的,忙里忙外。孙大狗不知和刘家什么关系?也赶着大车加入迎亲的队伍。

九辆马车整装待发。管事的一声令下,炮手的三声炮响。大队人马出发了,小小的西北风吹的赶车人脸上发疼。一路的马蹄声与铃声响在漆黑的土路上。走在最最沿的马车上。的两盏大红灯笼,照不到马前进的路。灯笼只是红,只是样子。老人们都说马有夜眼。那就是马两条前腿内侧的那两块儿不长肉的黑点。这两个黑点差不多像半个鸡蛋大。这种说法合理不合理?自然无人去辩解。也不知道。从古至今,传说了多少代?可马这种家庭牲畜。也确实可以走夜路,不知道为什么,在漆黑的夜晚可以看清道路。人确实不行的。自然界中各种动物的本能。是人不能攀比的。然而,人是有头脑与智慧的。而这种智慧是有善恶之分的。凶恶的本性是无法用各种道理。和道德去挽回的。也不是各种科学。教育以及佛法可以改变的。也可以说是人性的永恒吧。走在队伍最后面的方天宝。凶恶的目光注视着走在他前面的安静民。安静民的一匹小红马拉着一辆小马车。那是他寻仇出气的目标。那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不除掉他,方天宝这样一天不会舒服。他爹与他爷爷也是如此。恶劣的基因在这祖孙三代人的血脉里、骨髓中更是根深蒂固。

一向为人善良老实的安静民。他的性格与他的名字是一样的。是一个安静本分的人。然而,善良天性的人。不是因为你本分就不会有仇人,上天不会眷顾你。你的命也许极有可能,不会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

马车队伍到了那座石桥。桥面不宽,但还有点儿长。赶车人大多对着十里八乡的道路非常熟悉。迎亲队伍每逢过桥都要炮响三声,以示吉庆。炮响过后。有人喊道,过桥了。人们挥动马鞭。大队车马摸黑上了桥。此时西风欲烈,有雪飘零。车马铃声急促,赶车人眯着眼睛。因为惧怕凉风夹雪的寒气。此时,方天宝。却怒目圆睁,怒火已冲上了他的脑门儿。此时,他有要吃人的怒气。凶象。只见他挥动长鞭,急催大青马。超越安静民,由于桥面太窄,两车难以并行通过。也就在大青马的整个车身与安静民的车相齐的时候。方天宝长鞭一挥,打在安静民的小马头上。嘴里还说声,操你妈的让一下。小红马一惊,鸣叫一声。强壮的大青马往前一冲,可怜的小红马是连人带车一下掉到桥下。大青马也静了下来。前面车队虽然没有看到。却也听到异常的声音,感觉不对,有人高喊,出事了,有车掉桥下了。所有车马就地停一下。赶了过来。有人说这雪天路滑。有人说,这也不应该啊,也有人将目光转向方天宝。此时,方天宝也装的平常人一样。说我也没注意呀,风这样大,又有雪。我是一直闭着眼睛低着头的。大家也是无奈之极。打着灯笼下桥救人。只是人也早以断气。一车两命,早已魂飞天外。其实大家也清楚。这座石桥,只要掉下去的人或是车马。就没有一个活的。这都多少年代的事实证明了。而离此七八里地另外一座桥,与此桥差不多。掉下去的人不要说死,几乎连点伤都没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从古至今应该没人说的清楚。喜事遇上丧事。虽然有时发生。但也必定是少数的。无奈之中,管事人让一辆小马车速回报信儿。把人弄走,办理后事,留下一人看守现场。其余人还继续赶路去迎娶新娘。

新婚车马迎娶新娘回来。早已天色大亮。村民也早已将安静民的尸体与车马弄走了,新婚照结。金新丧必办!

东哥西哭事常有,

唯有今日痛人心。

恶人此时殊快意,

善妇却有欲死心!

村民们也有过来帮忙办理丧事的,也有两头忙的。刘家办完喜事,也过来安慰一下。安静民老婆及家人。此时也就下午了。安静民老婆与父母。问出事的原因,大家一致没看到。因为当时风雪交加,都急着赶路。谁都没注意。也只有走在最后面的方天宝可能看到了。可这小子说当时在闭着眼,什么也没看到。其实大家心里也明白点儿什么,但毕竟谁也没看到。老天爷可能也在急着下雪。可能也是雪眼朦胧的看不清楚。这也不能怪老天爷不睁眼吧?

当天夜里,安家父母与怀孕三个月的妻子,在寒冷的房屋中守着安静民的灵堂。三人毫无睡意,说几句不说几句的。都认为是方天宝害的,于是决定天亮之后去县衙告状。

刘浩这小子,当晚怎么还会将安静民的丧事放在心上?新婚之夜,春宵一刻值千金呀。都说人心向善。全村的人当晚也就议论一下此事罢了。当然也有气氛的。可谁又能真的把此事放在心上呢?这都是现实中的世道。也是现实中的人心。从古至今如此,从今到永远也是如此!

第二天早晨,安静民父母去县衙里告状,诉说此事。县衙也派人过来调查,但必定一无人证。二无证据,又是雪天路滑。自然无法断定,一连三天都是如此。县衙的人最后是怒目而去,绝对是不管了。

刘浩新婚三天,赶着马车送新娘回家了。安静民也出殡了。此事似乎也就完结了。安静民的老婆回娘家了,这一走就是一年多。

话说方天宝家是几代单传,可恰恰到了方天宝这一辈。他老婆却一口气生了三个女孩儿。把个方家几代人急的也是没办法。想让老婆再生个儿子,可方天宝老婆却再也生不出来了。也许是方家命中有子,也许是别的原因。就在方家被砍树的第二年秋季。方天宝夫妻在天未亮时听到有婴儿的哭声。二人奇怪。出门儿查看。只见他爷爷怀抱一个婴儿。在院子里笑嘻嘻的看着。原来是方天宝的爷爷起的早。听到院门外有婴儿的哭哭声。出门儿一看。原来是一个包裹严实的小婴儿。方天宝夫妻赶紧将老爷子。让进屋里。看着这个特别可爱的小生灵。三人打开包裹一看,原来是一个男婴。见此情景,三人都是喜笑颜开。行啦,这是上天所赐,也算是方家有后了。此事不大,却在一天之内传遍了全。村民对这事也不太在意。方家富裕,正好也缺个男孩儿。养不起孩子的,人家也会送。这也正常,没什么奇怪的。方家给此子起名方大全。意思是成全了全家人的心愿。如今,方大全已经五岁了。

方大全与方与柴秀才的儿子柴荣。几乎一般大。这一转眼都是几年前的事儿了。真是日月如梭呀。前一时期,安进民的老婆也回来了,照顾年迈的公婆。听说他由于伤心过度,腹中之子流产了。在这几年之中。县衙中的林海由于对柴秀才的私恨。有事没事的,总是在别人面前说柴秀才的坏话。再加上他的县衙的身份。人们多少对他有所顾忌。柴秀才教书的日子也越来越不好过。没想到如今落到在本村教学的地境了。这是他绝没想到的,然而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意外之喜。总之,今年的春节是有着落了。哎,过了一年,说一年吧,也只能如此了。

陈秀才上午在家中与老婆闲谈,只听闻门外有人高声叫道,柴老师在家吗?一家人一听就知道,是那个赶车拉货的孙大狗。在这几年之中。孙大狗经常向他请教学习。几年的学习,让孙大狗这个粗壮的年轻人增进不少。一般常用的字,他几乎全会了。大部分时间,那个本村的刘浩和他也一起过来学习。两个人关系特别好。如今,刘浩已经是一儿一女的父亲了。刘浩与孙大狗推门进,老柴夫妻起身相迎。孙大狗笑道。多谢老师这几年的教导,给您增添了不少麻烦,这也快过年了,给你送点年货,算是一点心意。两人一人一份放在炕桌上。柴家夫妻客气道,这怎么好啊?几个人客气一番后,也就各自回去了。

老柴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摇摇头,笑道,这年轻人呐,哎,怎么说呢,人是好人。可干着苦力活的,基本上没人对多认几个字费这么大劲呀。也可能是另有原因吧。

方家自从有了这个方大全的儿子以后,那简直是一家的开心果。这一家子虽然蛮横无理。更没什么知识文化,大字不识几个?但对这个儿子是更不教什么做人的道理,那就是一个亲,一个爱,一个惯!他们不像一些有素质、有文化修养的人那样。对外人说,这孩子虽然是我们领养的。但我们一直把他当成亲生的来看待,一定要让他知道感恩,懂得爱等等。但这一切道理。对他们的一家人来说,那都去他妈的。什么你妈做人的道理?懂得感恩?这都是扯不着的废话。只要方大全一哭一闹。方天宝那就是怒斥他三个女儿和老婆,骂到你们怎么看孩子的?儿子哭了,你们看不到啊?你们是瞎了还是聋了?为这事,他三个女儿都挨过方天宝的打。以至方大全大一点后,和邻居孩子们打打架。如果自家孩子打了别人家的孩子,那方天宝一家人高兴,回来抱着儿子直夸奖。表面上还装模作样的去给被打的孩子家长赔礼道歉。如果方天大全别人家孩子打了,这一家人那可简直要疯了。那护犊子的厉害。回家后再叫一方大全,以后再打架,往死里干他。咱不能吃亏。什么东西是咱的,就绝对不能给别人。这种思想也就深深的扎根在方大全幼小的心灵里了。这也是让他长大后至死不变的。当人做混子的处世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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