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找不到自己的人生目标（2 / 2）

“两年你都没升职？那你可真够衰的......”

“看你自己呗！有可能新工作还没之前那个好......”

问了好几个同学，方亦可也没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的人生目标到底是什么？”

方亦可犹豫了好多次，还是没有拨通那个号码，反正到最后得来的也只是责怪，又何必让自己难堪。

今天一通电话，打破了几个月的平静。

因为公司进行大面积装修，已经居家办公好几天的方亦可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易可啊！家里给你找了一份工作，工作内容、工资什么的和你现在这个差不多，你可以边工作边备考，最主要的还是工作地点就是在江水城，离家近。”

“等我再考虑考虑。”

“你还考虑什么呀？你看以前的同学，哪一个不比你过得好？你都二十六了，老大不小了。过年的时候你不是答应过我吗？”

“我是才二十六，不是都二十六！另外，我没有答应！如果非要说我答应过您，那您答应过我的事情做到了吗？”

“我答应你什么事了？”

“二年级的时候您说等我到三年级就买点读机，三年级的时候您说点读机没有学习电脑实用，等到我六年级买学习电脑，等到了六年级，您又说学习电脑比不上电脑，等初一的时候买电脑，结果呢？什么都没有......”

“方亦可，你这是什么意思？都i过去这么久了，还记着这些事，你要记一辈子吗？”

方亦可没有说话，不知为何明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却还是那么难受。

“听妈的，回江水城工作......”

“你能懂我的感受吗？”方亦可的脸早已布满泪水，把自己的故事说出来后，他感觉自己的人生不苦，更谈不上惨，但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委屈。

林耀阳抽出纸巾递给方亦可，“大概能懂。”

方亦可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小时候他们望子成龙，我明白他们的心情，因为我也觉得我将来会干出一番成就。后来，我慢慢地接受了自己的平庸，但他们却还没接受我的平庸，又要让我工作、又要让我提升学历、又要让我考铁饭碗，今天说让我出去闯荡，明天又说让我留在江水城，到底要让我怎么做？听他们的，他们说我没主见，我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他们又说我不听老人言......你说我是回还是不回？”

“在江水城，别人会说你都二十六了；在外面，别说会说你才二十六......”

“你说得很对，”这话之后，方亦可又是一瓶啤酒下肚，“是不是我以前的选择都是错的？选择向他们要钱买排球是错的，没有选择复读是错的，选择升学也是错的，按照他们说的来做是错的，顺从我的内心来做也是错的，我所有的选择都是......”

“你的选择没有错，”林耀阳打断了方亦可，“不要否定自己做出的选择，也不要肯定自己没选的那一条路。就像今天，如果没有选择月盟，事情的发展是否会变得更好？”

“我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选择月盟？”

母亲说了一长串，见方亦可没有说话，她便挂断了电话。

方亦可躺在床上，脸上的疲惫肉眼可见，他翻遍了所有联系人，也没找到一个可以听他诉苦的。

心情烦闷就出去走走吧！他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夜市。

看着人们有说有笑地从自己身边走过，方亦可心想：“自己最后一次这么开心又是什么时候呢？”

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帅哥，吃点烧烤吗？”

方亦可抬头一看，是烧烤摊的一位老板，老板面带笑容，“帅哥，看你的样子，心情不太好吧？吃点烧烤！让美味冲刷掉你的烦恼！”

正好角落里有张空桌子，方亦可就随便选了几串烤串，又拿了四瓶啤酒，

没过一会儿，老板端着烧烤向方亦可走来。

烧烤的香味从盘子中飘进了方亦可的鼻子，方亦可看着盘子里那几串色泽鲜艳并且还冒着热气的烧烤，却没有心情吃，他随便开启一瓶啤酒就往嘴里灌。

邻桌欢快的几人与面带疲惫的方亦可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们的对话时不时地传进方亦可的耳朵里。忽然，他听到了两个字——“月盟”。

对啊！月盟！怎么把这个组织忘了呢？

林耀阳点了点头，“这个选择不就是正确的吗？”

方亦可抬头看着林耀阳，“选择......正确的......”

“你闭上眼睛。”

方亦可听从林耀阳的话，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现在，你看到了什么？”

闭上双眼的方亦可只感觉到一片混沌，就像自己的未来一样，什么也看不清。

“什么都没看见......”

林耀阳伸出左手，将掌心对着方亦可的眼睛，“深呼吸......现在，你面前有四扇门。”

随着自己的深呼吸，方亦可面前竟然真的出现了四扇门！四扇门均为白色，并且泛出微微亮光，从外观上看，这四扇门并无明显差异。

“这四扇门，第一扇门，叫顺从，门后是回到江水城工作；第二扇门，叫现在，门后是继续从事现在这个工作；第三扇门，叫继续，门后是继续升学提升学历；第四扇门，叫挑战，门后是考取铁饭碗工作。”

面对自己面前的四扇门，方亦可不知该做何选择，“我该选哪扇门？”

“不要问我，问你自己。”

“问我自己，问我自己......”方亦可还是没有做出选择。

这时方亦可的身后传来了奇怪的声音，他回头看去，只见身后的一片黑暗中，陆陆续续冒出来一些白色的字。

正当他一脸茫然的时候，这些字瞬时就有序地排在一起，组成了不同的话。

“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你考到年级第一没有”、“你就不能做到吗”、“既然你知道你的同事是那种性格”、“那你可真够衰的”、“我们家穷”、“不要和差的比”......

这些话漂浮在空中，仿佛在嘲笑着方亦可的平庸和无能。

突然，离方亦可最近的那句话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尖刀！紧接着，其它句子也都变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尖刀！

这些冒着寒光的尖刀像是有了生命，全都向着方亦可刺去！

方亦可害怕地想睁开眼睛，但是睁不开！他想说话，嘴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只能向前跑去！现在，他必须做出选择！

终于，方亦可打开了那扇门！他不管门后的路到底是平坦的还是崎岖的，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有使出全身的力气向门后跑去......

方亦可睁开了双眼。

林耀阳露出了笑容，“看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

“是的，我做出了选择......”方亦可低头看着自己那不停颤抖的双手，“我找到目标了，我找到我自己的人生目标了......”

“本来只是想找个人诉诉苦，没想到你竟然帮我解决了问题，”尽管双手在发抖，但方亦可还是拿出了手机，“我再加点佣金吧！”

“不用了，”林耀阳从盘子里拿出一串淀粉肠，“这就是你加的佣金。”

林耀阳的话让方亦可一时没反应过来，“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林耀阳，”林耀阳站起身来，“我先走了，烧烤得趁热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在林耀阳转身的那一瞬间，方亦可对着他说了一声谢谢，接着就从盘子里拿出一串淀粉肠，咬了一口，还是热的。

眼泪再次从他的眼睛中流出，方亦可掩面而泣，他边哭边说着：“谢谢......谢谢......”

方亦可的哭声吸引了周围所有的人，但没人上前安慰，因为大家都知道，成年人的生活没有那么容易，也许哭一哭就好了。

林耀阳走出夜市，手中那串淀粉肠刚好吃完。

这烧烤的味道，比团圆饭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