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那一天,最为绝望。(2 / 2)
但人群中有一人在看见那片浓烟后,在片刻的迟疑后却突然发了疯似的推开了他身边的人,奔出了教堂。
教堂内顿时响起了不少人因刚刚那人推搡而跌倒撞上椅子墙壁者的抱怨声。
白歌看着那刚刚冲出教堂之人的背影,眉头已然不自觉的皱在了一起。
因为那人正是他哥哥杰克。
望着急匆匆离去的杰克,一股不妙的感觉没来由的从心底涌起。
“跑的这么快蜡烛的火焰一定会熄灭的,他的家庭今年注定无法再得到薪辉的庇佑...”
身旁的阿修姆看着杰克急速远去的背影,在一旁不满的嘟囔着。
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转头看见原本在他身旁将睡未睡的白歌,竟然也冲了出去,飞奔离开了教堂。
在门旁站着的传道人罗姆一把抱住了准备冲出房门的白歌。
“你干什么!停下!啊...”
被抱住的白歌根本没想听对方劝阻的意思,在普罗抱住自己的瞬间身体几乎下意识的就张嘴咬了上去。
普罗一个吃痛手一松白歌便冲出了教堂。
迈开步子在乡间泥泞的道路上狂奔着,耳边的风浪呼啸而过,心脏仿佛在嗓子上跳动。
‘再快些,再快些!’
白歌之前在看到杰克冲出时突然想起了近日在酒馆听到的一条小道消息:
“贵族老爷最近好像又要买地了,听说是为了给他那将要成年的小儿子新建造一座庄园,但那块地的主人似乎并不愿意把地卖出去。”
将这条消息与父母最近的神态略一结合一个极为糟糕的结果,不由产生在了他脑海内。
心中不断祈求着在过去的岁月中从未信仰过的那什么薪辉之火,在脑海不断祈祷。
临近家所在的那条泥路,远远的就瞧见了不少穿着粗布衣的农户,提着空水桶走过。
他们脸上都写着疲惫其中几个白歌较为面熟的农户,在看到飞奔而来的白歌时竟都投来了怜悯的眼神。
见此场景白歌那根心弦不由绷得更紧了几分,逐渐的白歌的脚步从急变缓,力气似被抽走般双腿一个软竟险些直接“噗通”一下跪在泥路上。
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心中疼痛宛若下一秒就要炸开,眼泪不知觉的流出。
远远的他看到了几座变成焦炭废墟的房屋,有些人跪坐在了碳化的尸体前掩面哭泣着。
那些人白歌大多都认识,他们的土地都在父亲那块田地的边上。
似乎是这一片房屋在黎明前遭遇了一场大火...
看着自己原本的家前,摆放的两具已然烧得毁容的焦黑人形,看着他哥哥杰克跪在那两具人形前正抱着一个小婴儿仰天哀嚎。
白歌不知哪来的力气,再次提起脚步踉踉跄跄的走了过去。
那个小婴儿身体表面并没有什么明显烧伤,白歌似抓住了最后的希望般加快脚步来到了他哥身旁。
杰克转头看向走近的白歌,也早已是哭红了双眼表情极为扭曲,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紧咬着牙使劲甩着脑袋。
白歌一把夺过对方抱在怀中的婴儿,却发现那具小小的身体并没有任何呼吸和心跳,她身体表明湿漉漉的,白歌一下就猜到了起火时他父母的举动。
他们将妹妹塞进了水桶里...
白歌内心其实已经凉了大半截,心中在那暗骂着父母就算不懂热传递,难道还没烧过水吗。
直接塞水桶里,就算不淹死怕也已经成为熟人了。
但感受着那具小小身体的冰冷,白歌心中却还是打算试一试他上辈子学的急救措施。
将小小的身体平放在地面上,以一手掌放在胸骨上两横指处,垂直向下按压,在十几次过后将妹妹的下巴上抬使其呼吸道顺畅后往其内呼呼气后反复进行这一行为。
边上瘫软在地上的杰克见状也暂时没再痛苦一时间僵硬在原地,后扑向白歌嘴上还喊着:
“你在对珍妮做什么!”
白歌抬起就是一脚把杰克踹倒,顺便喊了句:
“救她!”
被这一脚踹倒后杰克没再爬起,躺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附近的农户在见到白歌这匪夷所思的举动后也纷纷凑了过来。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突然间白歌感觉背后传来了一阵拉扯,直接将其拉倒在地,白歌也没惯着对方一个肘击就招呼了上去,接着继续爬起开始了心肺复苏。
拉扯白歌的人,眼看白歌又上去了便要再次把他拉开,白歌却在对方有所动作之前嘶吼般的朝身后喊道:
“阿修姆,别动我!你再感碰我一下,我等会就把薪辉教堂的神像砸了!”
从地上爬起的阿修姆站在白歌身后,伸出的手停顿在半空,他最终没有再去拉扯白歌。
而是跪在白歌身旁拿出了那本缩小版的圣典将其怀抱与胸口,闭眼大声开始背诵起了圣典上的内容。
似是想以这么一种方式,为白歌祈求来自薪辉的恩赐。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太阳完全升起,白歌按压的手也逐渐变慢,想要放声哭泣喉咙却又好似被什么东西给堵上了怎么哭都哭不出来。
“追寻光芒之人,不可停下追逐的光的脚步,不可遮蔽求光之心,身处黑暗也不可放弃,宁以自身化起薪柴传吾其光亮。”
听着耳畔阿修姆这混蛋的背诵声,白歌其实很想骂人,因为光这一句话这小子刚刚就反复背诵了不下十遍很显然是忘词了。
但听着对方那明显比最初沙哑了很多的声音。
白歌却再次加重了几分手上的力道,就在刚刚他即将快放弃之时。
太阳升起时的初阳却刚好巧合的,将白歌和阿修姆包裹在了其中。
突然,那原本失去呼吸的妹妹开始了咳嗽,大量的液体被其从嘴中咳出,婴儿的啼哭自光中响起。
一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寂静了,这声啼哭成了世间声音的唯一。
就连一旁的阿修姆都在听到这声啼哭后惊讶的停下了背诵声,两个眼球瞪得滚圆,死死的盯着那死而复生的女婴仿佛见了鬼一般。
在短暂的安详后周围顿时传来了一阵齐刷刷的跪地声,接着就是一声声感慨或感恩神灵降下奇迹的仁慈。
白歌似被抽走了骨架般斜倒在了泥泞的路面上,仍由泥沙将自己的身体与衣物染脏,大口的喘息着,泪水不断从眼角流出低声的呜咽逐渐演变为了哭嚎。
...
躺在柔软的床上借着月光静静望着天花板上的浮雕,白歌深吸口气这才缓缓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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