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冬柿篇(2 / 2)
什么?也死了?
还是游泳淹死的?
故事的走向怎么会平凡到如此离谱?
孟婆目瞪口呆。
一时间周围都安静下来,只听得见水流拍岸的声音。
趁着这个空隙,大只树灵死死捂住小只的嘴,将它塞回树里。
孟婆缓过神,抖了抖画像,又确认一遍:“这姑娘真死了?”
大只树灵点头道:“真死了。”
死了?那小柿子的魂魄呢?难道还在人间飘荡?
孟婆看着剩下的大只树灵,心想它虽然看着举止有些奇怪,但也不至于骗自己。
“她的尸体埋在哪里?”
“被带走了。”
孟冬不是说就地埋了吗?
“谁带走的?”
“绪弗国的国君,禹侪。”
禹侪?怎么哪里都有他?这人怎么这么烦?
“禹侪要尸体做什么?”
“他很喜欢那具尸体。”
哦,好变态哦。
那孟冬埋的又是谁?
孟婆又掏出另一张画像抖了抖:“那之后,有没有一个长这样的年轻男人,在这里埋过另一具尸体?”
大只树灵看着画像立即想起来:“有。从这个方向走过去,数二十四棵树,就是那座坟。他哭得好惨。”
“多谢了。”孟婆拍拍大只树灵的头。
树灵的话没有错。向东走去,那里果然有一座新坟,上面还立着一块十分板正的墓碑,正中刻着“爱妻小柿子之墓”,右下角还有三个字:孟冬,立。
孟婆一下子来劲了:哎呦呦,喝杯茶就爱妻啦?
差点没看出来,孟冬那条死光棍还是闷骚型的。
孟婆手指轻点墓碑,周围现出了无数白色线状的哀思,一圈一圈缠绕着,将整座坟笼罩住。
丝丝交错中,孟婆看见孟冬跪在地上,手握剑刃,一下一下刻着墓碑上的字。
鲜血从手掌里流出,顺着手腕不断滴到地上。
这些哀思应该就是当时留下的。
“唉,打扰了。”
孟婆不紧不慢挽起袖子,将手插进土里一把拔出尸体。待放到地上细看后,却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
这......怎么感觉......应该......是个男的?
孟婆捻了个诀丢在尸体上。
腐化严重的尸体现出了生前的容貌,是个骨架纤细的年轻男人,穿的衣服也是男人式样,不是小柿子那身布织彩衣。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郁闷至极的孟婆双手叉腰,看着周围飘荡的哀思,猛地抬起一脚将那块墓碑踹飞。
我去你大爷的爱妻之墓!
黄泉。
得知孟婆没有再追究叫号鸡,风妖白天也大着胆子到处跑了。
一时间,大风呼啸,沙石飞走,黄泉恢复了往日肃杀的景象。
孟婆亭里,孟婆靠在屏风后的躺椅上闭目养神,脑子里却一直没停下来,不断整理头绪。
“笃笃笃。”外面响起叩门声。
孟婆拿下挡在脸上的书:“进。”
黄闲首先推门进来,狐澄紧随其后。
“看这脸色,小柿子没找到?”
狐澄一边打量着孟婆,一边拉过椅子坐下,然后变出自己的其中一尾,用手里那把碧玉梳子仔细梳理尾巴上的毛。
孟婆深吸一口气:“要梳毛出去梳,别搞得我屋子里都是狐狸毛。”
狐澄放下梳子,瞪大了他那双风流狐狸眼,仿佛蒙受莫大的冤屈:“鬼婆娘,我们认识几百年了。我在秋天什么时候掉过一根毛?”
话刚落音,一根白色的毛从狐澄衣袖上掉下来,在孟婆的注视中悠悠落地。
“喏,现在。”
孟婆的语气随意中又带着几分轻蔑。
打脸快得猝不及防,让狐澄满是谴责的表情产生了一丝裂痕:“这种情况属于正常掉毛,就和你们女人每天梳头也会掉一大把头发是一样的。”
“人是会掉头发,但我是妖鬼,我不会。你再掉一根毛在这间屋子里,我就烧了你的尾巴。”
孟婆掌心燃起青冥幽火,一时间屋子里杀气四起。
这时,黄闲伸手轻轻摸了摸孟婆的头:“别气了。没找到的话,我陪你再去一趟人界。我们一起找。”
狐澄收好尾巴:“我也去。”
绪弗国内,孟婆变化为老妪信步走在街上。放眼望去,路人皆是面带愁容,行色匆匆。
黄闲则是老翁模样,手里拿着一袋烤土豆吃得正香。
在孟婆的强烈吐槽下,狐澄终于暂时放弃一贯的华丽浮夸,改为普通书生打扮,但举止间还是难掩那股闷骚之气。
旁边的人见了狐澄,先是纷纷露出震惊的神情,又急忙低下头。
“阿黄,你看他们看狐澄的样子。”孟婆留意着路人的神情,伸手从黄闲那里拿过一个土豆。
黄闲还没回答,狐澄已经得意道:“这些凡人当然是被我这惊世绝伦的九尾之姿所折服啦!只觉惊艳无匹又怯于直视。啊,我这耀眼的美貌!哈哈哈哈哈哈!”
孟婆翻了个白眼,将手中的土豆皮丢过去,被狐澄侧身躲过:“我看他狐狸尾巴要翘上天了。”
黄闲及时补了一块过去,与孟婆完美配合,土豆皮正好贴在狐澄的鼻梁上:“哎呀,不好意思,盖住了你耀眼的美貌。”
“要在这里开打是吗?”狐澄将土豆皮揭下来丢回去。
黄闲抬手制止:“说好的,谁先在人界暴露身份,谁回去在定瓷面前跳一段孔雀舞,然后大喊一声你好美我好喜欢。”
如果要让狐澄在定瓷面前低头,那狐澄宁可把自己的九条尾巴剁下来,切成一片一片,淋上酱汁,给孟婆做成一道凉拌菜。
这是狐澄的原话。
而孟婆听到这番言论后,则表示:“我口味没那么重。你把皮毛剥下来给我就行。我和阿黄做两件围脖,下雪的时候拿出来戴。”
毫无疑问,狐澄听完了孟婆的意见,与之血战一场。
孟婆还没来得及将剥好的土豆塞进嘴里,就听见前面一阵骚动。
马蹄声疾行由远而近,路上的行人纷纷退避不及。
在几人讶异的目光中,一队人马冲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准确的说,是将狐澄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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