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归去来（2 / 2）

——软软糯糯喊自己雪姐姐的龄歌被无数人侮辱后发配边疆。

——父亲含冤而死，视自己如瑰宝的七个哥哥，尸骨无存，只剩下大哥远征尚得一息侥幸。

——母亲悲愤至极，自缢在将军府房北庭上，尸身无人收。

至此，煊赫至极的王家相府和东方家将军府，如同流星划过天际迅速陨落。或许，从自己决定背叛靖安王孟睿卿的那刻，命运之斧已注定砍向自己的族人。

——他……孟睿卿——怎么会来？

——他应该极度厌恶自己？

——若不是自己设计陷害他，皇位非他莫属。

——他应该很开心——看到自己的下场。毕竟，仇人的仇人就是自己的朋友，死后还要落得被嘲笑的下场……

孟睿卿望向城楼，眉头紧皱，薄唇抿成一条线。

城楼上，东方吟雪风中飘零的样子，没有一丝生机，他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至青紫，指尖用力过度渗出殷殷血迹，他的不舍和愤怒是她从未见过的杀戮之色。

城外的队伍自动让出一条通道，让孟睿卿通过。

“他……是来救自己的”

东方吟雪看到口型中嘶吼出“雪花”两个字，突然明白了什么……

接着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脑海深处的东西波涛汹涌袭来，

她眼眶中蓄满了泪水，他不恨自己了吗？自己那么设计过他？

他的身影在黄昏的照耀下鲜血四溅，周围的人一波一波倒下，他深邃漆黑的星眸注视着城楼上的东方吟雪，她的灵魂开始颤抖，记忆回到死亡前：

——临死前三天，她全身衣衫褪去被扔进死囚男牢，任人出入，被无数人侮辱。

——临死前两天，她手脚被砍，做成骨醉扔在酒瓮中，五识尽毁。

——临死前一天，她被挂在金涌城外，诱自己大哥东方吟和自投罗网。

东方吟雪再也没有四肢百骸的痛楚，她终于死了。

她看到孟睿卿的雁翎铠甲被血染红，抱着自己支离破碎的尸体站在城楼上无声痛哭……

自己大哥东方吟和右臂被断，十万大军只剩下军旗在风中飘摇，伤残士兵绵延到大地的尽头，尸橫漂橹……

当一切尘埃落定之时，孟睿卿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东方吟雪怔怔地看着他平静的面容，心中是化不开的悲凉。

孟睿卿……

光阴荏苒，孟睿卿继位，他励精图治，却一生未娶，直到皓发如银，行将就木，他依旧抱着她的牌位无声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