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终破梦魇（2 / 2）

“我怎么想到你们如此之弱，三打一都力不从心。”

另一位老人耸耸肩。

“要不是时间赶，我得让你单独跟他比划比划。”

驼背老人愤愤地说。

苏东言根本无法招架一共六位，其中不乏二三阶的上弦月强者，在他被几对拳头，无数术法与召唤物狂轰滥炸的同时，还有十多名峨眉月星能者伺机而动，不断补刀。

一瞬间，苏东言有了性命之危。

苏东言不断被击飞，面上满是血液，恍惚间，回忆涌上心头。

“苏哥，你真是天才！将剑道结合了术法的凝聚与分裂原理，还带上了召唤的空间元素！

剑道上限大增了，这些理论其他器道也可以用，我们一定可以创造出器道振兴，成为第六位主流的历史！你做到了多少至强者做不到的事，你是我见过的最天才的人！”陈恩禄脸上写满了激动与崇拜。

“别激动现在还不太成熟，我们还得反复实验。”苏东言故作矜持地说，眼中全是骄傲与兴奋。

“据本台记者报道，被誉为有神明之才的苏东言先生已取得对器道研究的重大进展，将有希望改写星能史进程……”

各类媒体大肆报道，苏东言被视为人族未来希望，已经习惯了走到哪都有鲜花掌声铺地。

那年他19，鲜衣怒马，风华正茂，立志改变人族现状，无数赞美荣誉纷至沓来，被誉为研究史百年第一天才。

但现实不会让每个人都如日中天。

一批天才星能者修得星行九剑第六剑，在激战时接连星脉寸断，被虐杀的事实出现，曾经的赞美支持一夜变为谩骂侮辱，苏东言从神坛陷入泥潭。

“苏哥，我相信你，他们一定是错的，你不能放弃，要证明给他们看啊！”

当实验室被查封，实验数据被销毁，苏东言面对着每天路上的喝骂白眼和无尽的审讯，望着不断奔波，极速白头的双亲时，曾经自认不可动摇的信心与骄傲也开始慢慢消失。

这时，陈恩禄紧握着他的手，比以往更激动，一度哽咽地说。

苏东言苦涩笑笑，摇摇头：“别提剑道了，我们有麻烦了，以后再说吧。”

陈恩禄凝视着这个曾经无比昂扬的苏东言，终于做出了决定。

当苏东言从昏迷中醒来，已是五天后，他立马意识到不对，惊慌失措地爬起，立马窥见桌上留下的纸条：

苏哥，不必理会外界的流言，我一直相信我们的路一定是正确的，为了你和人族，我对此不惜生命。

你要记得我们的理想，背负我的期待继续走下去，千万别放弃！

迷茫时候，就想想我一定也在你背后，这是最后一次帮你扫清阻碍了，不必怀念，“今夜扁舟来决汝，死生各自奔西东”啦。

苏东言揣着这张写着几行清秀字迹的纸条，惶恐地奔向刑场，不顾一切推开所有阻拦的人，却最终只抱得一具冰冷的尸体。

那天鹅毛大雪在空中飞舞，飘落至苏东言湿润的眼眶里，飘落至陈恩禄满是狰狞伤口的僵硬躯体上，也飘进了苏东言高傲的心。

苏东言一点点抚摸着，陈恩禄受刑留下的一道道深入血肉的伤口，凝望着陈恩禄带着浅笑的脸，久久不言。

自此之后，苏东言再无骄傲。

苏东言一个激灵，思绪回到现实，看着逼近的人们，纷飞的各式术法，在必死的绝境中，他的精神反而变得无比振奋，往事的无数细节浮现在苏东言的脑海。

他低声快速喃喃着：“都说修至第六剑动用大量星能会星脉寸断，都说修至第六剑……”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他面对着强大攻势，厉声喝道：“我倒要亲自试试星行九剑第六层，让我的好兄弟看清楚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直接冲破了星行九剑到达第六层的阻隔，跨越了久久徘徊的第五层！

第六层，第七层，第八层，一瞬间，苏东言的星行九剑已达圆满！

缠绕他心头的整整十年的，让他怯懦颓废的，让他无数次惊醒的梦魇终究告破！此刻，他与维持十年的自我怀疑，与外界的无数谎言割席！

他感受着体内空前充盈的星能，无比完整的星脉，脸上表情不断变化，最终露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他们骗了我……

他们骗了我啊！”

苏东言脸上浮现出从没有过的疯狂，他一剑逼退六位上弦月强者，一剑将所有峨眉月星能者全数斩杀！

他挥舞着长剑，朝六位脸色大变的上弦月强者冲去！

六位上弦月强者纵然各种手段尽出，但依旧不断有人被长剑贯穿，身后半满的月亮虚影轰然崩碎！

六位不同职业的上弦月强者配合，却在一位同级强者面前，性命如浮萍一样飘摇脆弱！

待苏东言强势击杀最后一名绝望逃窜的上弦月强者，他沐浴在血雨下，白袍的每一寸都被鲜血浸透，体内的星能接近枯竭，他颤抖着手，将长剑放在地上，闭目感受着久违的宁静。

此刻，他已从无底深渊中走出，但当年那个无条件信任他的，陪他面对一切黑暗的至交早已远去。

所得终是水中月，枯木能逢几回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