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申过往（2 / 2）

随后从某一偏僻角落走出一面同老鼠一般的老者，老者腿微瘸，拄着拐杖一步一顿的向前走去。口中黄牙已无法被嘴唇包住，向外凸起，那老者突然开口到：

小子，我有一个能吃饱饭的好差事，你做不做？

少年沉声道：做什么的。

会打架就成。老者嘿嘿的笑着，不断揉搓着着双手。

然后又有一种极度蛊惑的语气开口到：只要打的越狠，保你荣华富贵！

富贵，不需要，这事，我同意了，刚好手痒痒了！阿申冷冷说到。

好，随我来吧。老者走在前面，带领着阿申。

很快，阿申来到一地下偏僻角落。里面坐着一人，一条狰狞的伤疤将那壮年的脸分成两半。

那名壮汉一见老者进屋立马笑到：老刘，又带新人过来，千万别再把垃圾货色送进来了，那玩意折腾不了多久就死了，太脆弱了！

将心好好放进肚子里吧，这小子可不是个愣头。老者连忙说到。

好嘞，这是10个铜币（大明国共价物为铜币，银元，黄金，每两者兑换比为1比1000贯，按照大明普通农民一年的收入也不过是20个铜币）。

老者明显急了眼，前些天我带人进来也有20个子拿，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少了！

老刘呀，最近大家生意都不好做呀，格老子的，现在出现那个叫什么武师会的，天天打压我们，搞得吴县都没多少人敢看戏了！

那多少也得再多给点呀！我这一家老小还怎么活！老者苦苦哀求。

嘿嘿，谁还不知道，你这家伙为了赌钱，早就把妻子孩子卖了。壮汉笑道。

随后壮汉眼神变得极度凶残：若是再敢提涨价，下场你懂的！拿钱走吧，别找不快了。

老者一脸尴尬着想要接过壮汉手中提过来的一踏铜板。

突然阿申的伸了过来，拿下壮汉手中的铜板，顺手将老者的想接下铜板的手扭断。然后冷冷说到：滚！随后走进伸手不见五指的隧道中…

……

经过一年的时间，少年已经十五岁了，他已然成为吴县有名的狠人，其打法之凶恶与不要命，使得不少有钱人不远千里来观看他。

某天，黑拳主人召集了二三十个少年，这些少年无一不是十六七岁的，唯有几个少年年纪稍小一点。其中，阿申就在其中。

黑拳主人，周围身旁有三四个浑身都是刀剑伤痕的肌肉壮汉，看来没少跑江湖，这些壮汉无一不玩味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们。

位于中心的主人突然发话到：这是你们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比赛，赢的人可以享受明天的饭食，而输的人还是老规矩，相信我，这场比赛比之前任何一场都要关键…

听完，少年们，明显身子一顿，吞咽了一下口水，不住的颤抖。关于老规矩就是先被打手打上一顿，随后便是关进小黑屋中。三天三夜得不到食物的供给。

阿申也记不清原先自己叫什么名字了，只记得，在一次决斗中，观看者由于武斗表演并没有过于惊奇的地方，使不少慕名而来观看的客人失落而归，就因为此事事黑拳主人狠狠的惩戒了阿申一遍。

经过一年的生死格斗，阿申对于壮汉们的暴打早已习以为常了。以至于打完之后第二天仍能生龙活虎的打拳，这点让壮汉们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最后的小黑屋才是真正的折磨人，小黑屋中连老天都不愿施舍一丝阳光，潮湿与各种混乱的气体叠加，让人感受到地狱不过如此。

饿死的尸体，血液，汗液，尿液，排泄物……还有不知从哪发出的老鼠的叫声，正逐渐瓦解人类的心理防线。

由于小黑屋过分潮湿，使得积蓄的水雾侵蚀了小黑屋的房顶。并且其滴落的水滴，激起底下的污水塘与之相共鸣。

起初阿申觉的无所谓，一切都无所谓，他将自己容身于这片混沌之中，尽力思索着从前家人与玩乐伙伴的面庞，可是，却早已忘掉了与之的回忆，越想越发的模糊…

阿申喘着粗气道：乱…太乱了！于是开始盘膝坐下，这一动作把旁边的白骨压碎，发出一阵阵玉石摩擦的声响。

不知不觉阿申开始均匀的呼吸，顺着水滴声，他已能摸清些门道，虽视觉被封，但听觉，嗅觉，触觉还在。

两天过去，连关押者都觉得奇怪，不少人经过不到一天时间就疯疯癫癫，而阿申竟可以维持这么久清醒。

不会是死了吧？守卫发出感慨。

小黑屋中的阿申，两天过去了，他的感官已开始变得极为清晰。已逐渐可以捕捉老鼠的踪迹。

饿了，就吃老鼠肉，渴了，就收集屋顶的积水喝。这些东西即使再恶心，但对极想活着的人来说，已足够了！

他要活下去，他要向那些杀死自己亲族的歹徒复仇。

他要变得更强！嘴中的鼠肉被碾成肉沫，最后经过胃部麻木的搅动，终于，身体才恢复一丝热量。

三天！终于扛过来了。此时门卫的壮汉缓缓的开启沉重的铁门。

嘎吱嘎吱的铁门发出一系列刺耳的机械转轴声。一般这个时候，守卫都会将少年以一种极其尴尬的姿势拉走，随后就是一盘冷水的洗礼。

壮汉推开门，先拿出一块布将口鼻捂住，再将油灯试探性的放进门内，再寻觅了三四下，终于看清了阿申的身影。

此时阿申眼上蒙着黑布，突然耳朵跳了一下，开始缓缓起身，拉下黑布，撞开壮汉，往门外径直走去。他仍然记得出去的路，虽然身体极度虚弱，但整个身子还是直挺挺的。

他先是适应了一下通道的明暗，朝着远处一点光亮走去，有些被囚禁的犯人都惊诧的看着他，竟然还有气力么！真是一个怪物！

他突然想起了父亲的一句话：无论处于任何极端条件下，一定要保持胜利者的姿态，以精神压倒对面！

阿申最终回过神来，他意识到这应该是自己生涯历史中最后一次战斗，也是最重要的一次！这场无所谓的争斗，该他谢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