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师傅,鬼来了(2 / 2)

老道士声音抑扬顿挫,如在下山时一般,嬉皮笑脸,没个正形。

然后周施宰就看到老道士变戏法一样,将剑化成浮尘抱在怀中。

用力抹了把脸,周施宰跟在老道士身后,往镇子中走去。

镇中人流不大,街上熙熙攘攘。

“小哥,问个路。”

老道士收起手上正在把玩的浮尘,朝路旁一位衣着青衫的过路人挥了挥手。

“听说最近镇上闹鬼,前些日子有人上山请道,想问下刘成家怎么走?”

路人慢下脚步,指了指巷尾一处敞开的大门,也不出声,又加快步子离开。

师徒俩顺着路人手指的方向,近到巷尾一座院子门前。

立于门前才发现,这家家境还算殷实,阔院拾阶,雕柱挂梁,院子一圈还有几间厢房。

不过院中所有房间的门都是紧闭的,院子各处胡乱贴着符纸,寂静诡异。

老道士先抬步迈入其中,看着七零八落、到处散着的正黄纸箓。

随手扯来一张看了一眼,又丢到一边,两人没几步便走到院子中心。

老道士扬起浮尘,清了清嗓子吆喝了一声:

“清道山青柏道人下山安魂,刘成家可有人在?”

话音刚落,当间的房门打开一道缝隙,从中探出一个脑袋。

那人只是看了一眼,如获救星,紧忙小心打开房门,也不走出门外半步。

门内之人不过四十,却满脸憔悴堪比六旬老人,那人朝院中师徒俩招了招手:

“师傅,我便是刘成,快进房来。”

待到师徒两人进去,刘成又小心关上门,亲自抬来两张椅子,请两人坐下。

三人坐下,刘成又朝身后丫鬟挥手道:

“鸢儿,去砌两壶好茶招待道长。”

“不必了,先忙正事。”

老道士有些无语:

“是你先前派人去清道山请人安魂?”

“是我是我。”

刘成点了点头。

“因何由事,说来听听。”

“我从小随父经商,在外打拼,母亲去世的早,家中也无其他长辈,父亲常年飘泊身体不好,便在此处安家落户。那年我恰好二十,认识了妻子,说媒娶亲那年,已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安家后,和妻子一起打理一间酒馆。父亲偶尔过来帮帮忙,闲了便出去和别人打打牌,生活的还算悠闲。酒馆这边,承蒙财神庇佑,生意做的不错,存了些许家当,父亲又添补许多,换了这所宅院,只是离酒馆有些远,不过也无大碍。唯一不顺的就是香火不及,和妻子结发二十余年止有一女。在我女五岁时,父亲患疾几乎瘫痪在床,因放心不下,我日夜服侍在旁。父亲也算命好,患病不到半年就离世了,没受病痛的折磨。”

说到这,刘成眼角滴泪,声音哽咽。

名叫鸢儿的丫鬟轻轻拍打着刘成的后背,带着哭腔补充道:

“老爷一家都是心善之人,却没得好报。夫人更是心善,老爷在家侍父时,夫人独撑门面,酒馆从早到晚不闭门户。凡有无家可归之人,夜来避寒寻食,夫人也都会让人救济。只是年久操劳,夫人只在去年染病,卧床不过一日便就离世。小姐那时已经嫁到夫家不满一年,听到夫人病逝的消息,伤心大病一场。病好后便在夫家消失无踪,至今也寻不得身影。”

鸢儿抹了抹脸上泪水,继续说:

“这些事情已经过了半年,老爷派人找小姐也找了半年。可是就在最近一月的夜里,门外总是隔三岔五地听到有人挠门。打开门,门上只有几行印记,再无其他。老爷以为是小姐的鬼魂回来了,就让我将大门一直打开,不准再关。可是夜里还是时不时就有指甲挠门的声音,老爷又请人作法,想看一下夜里的究竟是谁。结果铺了满院的符纸也不济事,这才去专门找人去请道长下山。”

鸢儿说完这些,又过许久,刘成才平静下来,看着老道士的眼睛,语气中带着恳求:

“两位道长,刘成此次请二位下山,不求其他,只想识得门外何人。如果我刘成有冒犯到的,尽皆赔罪与他,任他要求。如若没有,还望道长出手,今后不要再寻我事端,吵我精神。”

老道士抖了抖浮尘,起身立在门前道:

“此时好办,如若不嫌打搅,我师徒二人先在你家中住下,夜里看看是哪方魂鬼再言后事。”

“不敢不敢,劳烦二位道长了。”

刘成起身看向鸢儿,道:

“鸢儿,你去将客房收拾一下,随后带两位道长过去。”

师徒两人安入客房,老道士又让刘成今日踏实安睡,一切由他做主便好。

老道士身为清道山长老级别的人物,声名流传,这身份就让人踏实很多。

再者有了老道士的吩咐,刘成果真安下心来,沉稳睡了过去,就连鸢儿也开始微微打鼾。

夜深,果然门外传来指甲刮门板的声音,夹着凄厉的呜咽,回响在院子中。

房中的周施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满是符纸的院子,悄悄说道:

“师傅,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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