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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认路了。”连楚芸道。

“我没记住。”凡逸尘说。

“无理取闹。”连楚芸一把甩开身后凡逸尘的手。

凡逸尘脚下一个没站稳，在光滑的石头上一溜，“喂啊——”

连楚芸一惊，下意识地转身去抓凡逸尘的手。

人没拉住，他反而被一同带下了水里。

噗通一声水花飞溅几尺高。连楚芸跟着凡逸尘一起滑进了暖泉里。

连楚芸咕噜一声从水里钻出来，刚用手抹去脸上水珠。

“噗——”凡逸尘忽然从水里钻出来，正对着吐了连楚芸一脸水花。

“......”

“......”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凡逸尘还有些委屈地道歉。

连楚芸满脸愤怒，“我看你是存心的！”说罢欲转身上岸。

“诶，等等。”凡逸尘一把抓住连楚芸的肩膀。

连楚芸一把甩开，“干什么！你自己回去。”

回去？凡逸尘把连楚芸整成这样连楚芸还愿意让自己回去，凡逸尘的心底忽有一丝窃喜。

“你衣服都湿了，夜里山风大，这样走回去会着凉。”

连楚芸的神色有一瞬变得温和，但怒气很快又上来，怒道:“还不是因为你！”

“我是说，你穿我的衣服回去。”凡逸尘解释道。

连楚芸一怔，突然看着凡逸尘沉默了。

“我带了一套干净的来，本来打算洗完澡穿的，给你穿吧。”凡逸尘说。

“不用。”连楚芸头也不回地走上岸去，湿漉漉地离开了。

凡逸尘站在暖泉里，看着连楚芸的背影消失在浓深的夜色之中，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有些乖戾而满足的笑意。

连楚芸回到小屋后，将小屋设下一道水蓝色结界，然后将湿透的衣服换下，穿上一身干净的洁白中衣，熄了灯，躺在床上。

已经过了连楚芸习惯的睡觉时间。可是连楚芸还是没有睡意。翻来覆去脑子里都是凡逸尘从水里冒出来时的模样。修长的脖颈，高低起伏的胸膛上，水珠沿着肌肉线条缓缓流下。之前给凡逸尘擦药时也只注意到了凡逸尘的背部线条十分好看。原来胸部和脖颈也这么好看。那其他地方呢......

连楚芸为自己的不眠之思感到懊恼羞愧，觉得自己猪油蒙了心，闷头睡去。

“师尊，师尊？”

连楚芸缓缓睁开眼，阳光下的红枫叶簌簌，凡逸尘穿着一身青蓝色的弟子服正看着自己。

“何时了？”连楚芸问

“快申时了。”凡逸尘说。

什么？这一觉他竟然又睡得这般昏沉......

连楚芸起身，道：“去校场吧。”

连楚芸和其他长老一起坐在看台上看弟子们演练剑法。

“沐风，你收的这个弟子还不错嘛，才来了没多久，也练的有模有样了。”

“听弟子们说他常去藏书阁看书呢。”

“是啊，长得也很不错，穿上咋们高椅岭的弟子服真是英姿飒爽啊。”

“章阳也很好啊，章阳天资聪颖，灵力强大，不愧是我高椅岭的门面。”

“说什么呢？咋们的门面是沐风。”

“我说的是弟子门面，弟子门面。”

“......”连楚芸没有说话，而是目光扫过校场上的众多弟子，最后停留在凡逸尘身上。

凡逸尘穿着高椅岭的弟子服肩宽腰窄的身形更加明显，的确很是好看。

校场演练结束后，有好几个女弟子都朝凡逸尘围过来。

“你是新来的小师弟吧？”

“听说你拜了沐风长老为师。”

“师弟长得可真好看。”

“师弟真厉害啊！”

“呃，多谢师姐，师姐过奖了。师姐也好看。”凡逸尘礼貌地回应师姐们的搭讪。

连楚芸本想等着凡逸尘一同回沐风阁吃饭，看到那些个女弟子们还在围着凡逸尘左一句右一句嘻嘻哈哈地没完，连楚芸沉默片刻，转身自己离开了。

凡逸尘回过神来时，看台上连楚芸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是你。”前几天在藏书阁凡逸尘找书时，这名弟子曾为他指路。

“尊主座下弟子章阳。”他拱手道。

“章师兄。”凡逸拱手回礼道。

“师弟领弟子服了？”章阳打量他道。

“是，今天刚领。”凡逸尘说。

“内务长老的手艺依旧巧，瞧着十分合身。”章阳说，“凡师弟新入门，若有什么不懂，可问我。”

“多谢师兄。”

凡逸尘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师兄，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罢凡逸尘快步离开了。

师尊已经回去了，得赶紧回去给师尊做饭。

沐风阁。

连楚芸正坐在书房内，握着毛笔不知在写着什么。

凡逸尘回来时天已经快黑了。

“师尊，我回来了！我去做饭了。”

凡逸尘朝着亮着烛光的书房喊了一声，便朝后厨奔去。

连楚芸搁下毛笔，起身出了书房，在前院浇花。

饭很快做好。

连楚芸却面色不佳，好像不太满意。

“师尊不悦？”凡逸尘问。

“没有。”连楚芸板着个脸道。

“可是菜不合胃口？”凡逸尘又问。

“没有。”连楚芸还是就两个字。

“......”

凡逸尘没再问，连楚芸也没再说。

晚饭过后，凡逸尘正要收拾碗筷。

连楚芸忽然召出乘风剑开始在庭院舞剑。

乘风通体透明，泛着月白光辉。连楚芸的剑气在前院卷起一阵风，前院的花草瑟瑟而动，枫树也沙沙作响。

“师尊，刚刚吃完饭就练剑容易吐。”

凡逸尘端着碗走到前院。

连楚芸没有说话，而是一剑挥过凡逸尘面前，罡风激得凡逸尘酿呛了几步，碗都差点打了。

“我去洗碗！”凡逸尘赶紧抱着碗跑了。

连楚芸这是怎么了？

凡逸尘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今天好像没干什么，就是，换上了弟子服。

莫非连楚芸不喜欢看自己穿这身衣服？为什么呢......

洗完碗后凡逸尘回到前院。

连楚芸还在舞剑。

“师尊。”凡逸尘唤他。

连楚芸没有应，继续舞剑。

“师尊，你不喜欢，我脱了便是。”

说着，凡逸尘叹了口气便开始脱弟子服。

“你做什么！”连楚芸舞剑的手终于停下，一双丹凤眼里满是惊异地瞪着凡逸尘。

“脱衣服啊。”凡逸尘一愣。

“你住手。”连楚芸道。

“没事，虽然我很喜欢这套衣服，但是师尊不爱看，我脱了也没关系。”凡逸尘反倒说得委屈。

“你说什么？”连楚芸眉头一皱。

“师尊不是不喜欢看我穿着弟子服吗？”

“我何时说过？”连楚芸惊道。

“我见师尊对我不悦，想来想去，我今日和平时做的都一样，就是穿了弟子服......”凡逸尘解释道。

连楚芸叹了一口气，说:“怎会？你穿着很好看。”

凡逸尘突然抬起头，眼里有了光，道：“真的吗？”

“来练剑吧。”连楚芸说。

“嗯！”

“看好。”连楚芸腾空而起挥剑破空，飘飞若九天谪仙。

“我有没有什么姿势不到位的，师尊帮我调整一下。”

“我刚刚看你做得都很对，无需我纠正。你继续练，就像刚刚那样。”

“......好。”

连楚芸回了书房。

“你可是将我忘得干干净净了。”连楚芸喃喃道。桌面宣纸上的凡字墨迹未干。

凡逸尘在前院练着剑，时不时往书房方向暼去，却只瞧见一片烛光。

许久，连楚芸走出来。

“今天可以了，回去休息吧。”

“是，师尊。”

凡逸尘回了弟子宿舍，脱下衣袍，沐浴在桶中。

瞧着挂在边上的弟子服，凡逸尘想，师尊不是因为衣服，那为何不悦？

连楚芸沐浴后便上了床，很快，盈盈月光映在床沿，洒进了连楚芸的梦里。

红枫林。

连楚芸醒来时窗外已天亮。

连楚芸穿好衣服走出小屋。

这是什么？

连楚芸踢到个东西。

他低头一看。

凡逸尘的腿。

凡逸尘正靠在小屋的门口睡着觉。

......

凡逸尘感觉到被踢着了，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

连楚芸正俯视着他。

“楚芸哥哥？”凡逸尘睁开惺忪睡眼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你怎么这么喜欢设结界啊，还把我拦在屋外，昨天晚上睡得一点都不好。”他撇着嘴一脸委屈。

连楚芸走到院内的井旁打起了水。凡逸尘也跟过去站在连楚芸身边，“你不是说我洗了澡就和我一起睡吗？”

“我没说过。”连楚芸边打水边说。

“你说了。”凡逸尘坚持。

“我说的是你不洗澡就下床，我要睡觉。”连楚芸说。

“那不就是我洗了澡就可以上床？”他自我理解道。

“无理取闹。”

连楚芸将从井里拉上来的水倒入井边的木桶里。又从木桶里舀了一勺水走到大理石桌边。

“那你总不会打算让我天天睡地上吧？”

凡逸尘也跟着走过去。

“天天？你还打算在这里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