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出院（2 / 2）

听到儿子住院，BJ的冯父躺在病床上忧心忡忡。

冯起出院后，处理完客户的事情，就回BJ了。

在医院看到自己的父亲，发白的头发枕在枕头上，手指翻看一些老照片。

他心中难忍关切，“爸爸，我回来了。你看我好着呢。”

冯父缓缓转过头看，眯眼看自己的儿子，“儿子啊，你长高了好多。你妈又要给你买衣服了。”

冯起叹口气，给他紧紧床上的被袄，“是呀，明天她就带我去买衣服。”

冯父放下心来，没见到儿子时的心慌感也消逝了，安心看手中的照片。

冯起在父亲床边坐了会，打开电脑，在同事发来工作情况时回复一二。等父亲看相册累了，抱着手里的相册睡着了，他轻轻抽开父亲手中的相册，收进床头柜，才轻手轻脚的离开。

看护会不定时跟他汇报父亲的情况，“冯老先生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有时候很清醒，知道你工作忙，老劝我不要打扰你工作，有时候又糊涂了，总把冯先生你当幼儿，担心你吃不好穿不暖的，也总是想起您母亲。你在深圳生病，我跟他说了，他着急的不得了，突然就发病了，我马上叫医生来，医生给他开了药吃了，就睡着了，醒来就要看相册。我就给他翻出来，他躺在床上，一看就是两小时，有您母亲的照片，也有您小时候的照片。”

冯起揉揉额头，父亲一生挚爱母亲，但母亲却并不喜欢木讷的父亲，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离婚了，母亲出轨了跟了新的男人，并带着年幼的他去了美国。父亲一生惦念母亲，听闻母亲在美国因病去世后身体每况愈下，最后竟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父亲年轻时是部门里的技术骨干，无论多复杂的数据和结构都能记得清楚，老了，反而得了轻度早发性痴呆。

冯起在美国读完大学后留在美国工作，知道父亲的身体不好，又回国来照顾父亲，刚回国那几年，父亲确实身体好了许多，但现在经过十年，他的身体由于年轻时工作熬夜过多，受损过大，已经积重难返，医生已经不止一次告诉他要有心理准备。

冯起心里难受，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和父亲并不亲密，有的时候，他又觉得这是自己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若是父亲走了，他就成这大千世界里踽踽独行的孤独人了。

父亲这一睡，睡了四个小时，冯起回了家，打扫完卫生，做了饭，带了饭菜来医院。

看护去食堂吃饭，冯起把床上餐桌立好，给父亲摆好吃食。

父亲冯父远不到牙口掉落的年龄，对吃食依旧挑剔，鸡肉不能柴，鱼肉要鲜美，蔬菜要爽嫩，他对母亲很是宠爱，只要自己在家下厨的一定是他，也因此对美食研究自成体系。

冯起刚回国时还不会做饭，西餐还会弄一点，中餐是完全不会。父亲一边叹气“丢了精华”，一边重新教他。现在他也能做出让父亲满意的饭菜和靓汤。

睡一觉醒来，父亲脑子又变得清明，“儿子，在外面工作要注意身体，劳逸结合，工作是做不完的，钱也是赚不完的，老大的人，别动不动进医院，让人忧心。”

“嗯。”冯起点头答应。

过了一会，父亲又问道，“有没有女孩子喜欢你啊？”

冯起嘴角一抽，笑着摇头。他自然谈过几段恋情，但都无疾而终。从五年前，公司逐渐上轨道后，他的生活重心逐渐放在工作和父亲的身体上。

“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爸爸也不是老封建，非要你传宗接代，当然，你爷爷只有我一个儿子，我也只有你一个儿子，自然盼望你再给我生个孙子，可是最重要的是，爸爸陪不了你了，你不能一个人孤零零的呀，回头我碰到你妈，怎么给她交待？你这样，让我们放下不下。”冯父语重心长的劝儿子。

儿子五官得像她母亲，俊秀漂亮，身高又像他，高大挺拔，按理是不缺女孩子喜欢的，可他身边的女孩子晃悠来去，晃到三十好几了，还是孑然一身，他也忍不住念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