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雪夜问刀剑,情义定归期(1 / 2)

七、雪夜问刀剑,情义定归期

白婉柔在呼呼的风雪声中艰难地进入梦乡,没料到半夜的时候被人的说话声惊醒了。她迷糊中睁开眼偷偷地看过去,借着月光雪光,看到了站在庙堂说话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嘴唇上方留着八字短须的中年汉子,赫然就是金鞭大侠曹其胜,另一个人身披一件宽大的黑袍,因为背侧对着她,又在黑夜之中光线不足,所以没看清楚他的相貌。白婉柔心里嘀咕,此二人在这样的夜晚还出现在这个山神庙里,必然有要事商量,她本不想偷听他人的讲话,于是眯上眼继续瞌睡,没想到还是无意识中听取了他们的讲,而且一听之下竟令她感到胆战心惊。

只听到黑衣人对曹其胜说:“这次你用癫狂散轻易就毒死了雷霄霆,干净利落不留手尾,做得好,平南王对你的表现感到很高兴,将来必有重用。”

睡眼迷糊的白婉柔听到这句话像被打了一激灵,一下子清醒过来,她卷缩在神像背后,大气也不敢透,开始细细地听清下面两人的对话。

曹其胜听了对方的话,心中一喜,笑道:“我曹其胜有何功劳能得此厚赞!能为王爷效劳,曹某荣幸万分!”

“雷霄霆那老匹夫一直以保家卫国、安国护民自居,如今金宋交战,他若率领数以万计的丐帮弟子全心与我大金作对,必然妨碍我大金灭宋计划的实施。若非如此,他武功与人品却有令我敬佩之处。如今他命赴黄泉,也是他自取灭亡,怨不得你,你怨不得我,更怨不得我大金。”

“使者您惜英雄重英雄,这是他的福气。但他过于顽固,坚持与大金为敌,处于这纷繁乱世之中,杀他也只是迫不得已各为其主罢了!使者您何必耿耿于怀呢!”

门外,清淡的月光透过纷纷飞扬的雪花普照大地,白雪与月光交相辉映,如乳水交融,把这小小的一座山神庙至于银白色的图画里。被称为使者的黑袍人迎着从破损的门口呼呼灌进来的寒风与狂雪,凛然不惧地站着,风雪鼓起了他的黑袍,却撼动不了他一分一丝。默然思索良久他轻叹了口气,,幽幽地吟道:“风云变幻动九州,浮华一世英雄愁。物是人非山河在,一笑奈何解恩仇。幽月映雪问刀剑,跃马横戈等白头。烛影纱窗离人泪,倾尽天下为谁忧?”

白婉柔躲在黑暗处卷缩着身子,紧紧地盯着那个孤高的背影,感到一种似有似无的伟岸在她的心中发芽生长,使她感到一种无名的信服。而站在黑袍人身边的曹其胜显然没有也不能理解黑衣人的才情,甚至对他此时此刻此地此人此话此事突然诗兴大发感到万分诧异与不解。他站在黑袍人的身边,打断了黑袍人的雅兴,说:“使者您何必为了一个老顽固而使自己伤怀!”

黑袍人盯着曹其胜,冷峻的眼神使曹其胜感到一阵阵心悸,使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他刻意地躲避着黑袍人的目光,仿佛那一束光芒要穿透他的心似的。黑袍人转过头去盯着门外的纷纷白雪,冷冷地说道:“他虽是老顽固,但他的确是也有其令人敬佩之处。”他话锋一转,说道:“此事你办得不错,王爷已经在汴京为你准备好了高官厚禄,还有额外的五万两银子,你一到汴京就能马上兑现。”

“谢谢王爷、谢谢使者的栽培!不过曹某并不想做高官,这五万两银两却能解我金鞭府的燃眉之急,否则我也不忍心对我这个老朋友下手了。”曹其胜摇摇头轻叹了口气。

黑袍人对曹其胜的歉意与内疚显得不屑一顾,他冷冷地说道:“故人已逝,你也不用耿耿于怀。男人做事,何必忸捏作态!”

曹其胜被他顶得语塞,羞辱感顿生,脸腾地红了,这是雪夜之中无人发现他的窘境罢了。黑袍人一点都不在乎曹其胜心里的不舒服,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说:“这里还有一个获得五万两银子的机会,你想要吗?”

“我······”

“如果你不想要,我可以另找他人。”

“这······其实使者武艺盖世无双,恐怕如今天下已无人是你的对手了,你何必再假人之手?”

“是呀,我为什么还要假他人之手呢?为什么呢?”黑袍人低声沉吟着,似乎在询问着他人的意见,又似乎在不顾他人地自言自语,良久他才对曹其胜说:“你的话有点多了,还是快点决定吧!”

“我······我要!”曹其胜摁耐住矛盾的心理斗争,终于用了很大的勇气做出决定。

“那好!”黑袍人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纸包和一张纸条递给曹其胜,说道:“这是一副癫狂散,那张纸条写着你这次的目标。事成之后你马上到汴京找我,我会按照约定给付你十万两银子。”

曹其胜接过小纸包和纸条,他把小纸包放进怀中,才打开纸条看。白婉柔在黑暗处注精会神地盯着那张小纸片看,想要看出一个究竟,却受困于光线和距离,一点也没看清楚纸条上写了什么。曹其胜看着纸条,双手不禁一抖,脸上露出一丝难以置信,又有一丝痛苦的神色,但他很快就平静下来,然后马上把纸条撕烂揉碎了。他刚想把碎纸丢掉,却听到旁边的黑袍人对他说道:“你最好把它用火烧掉!”

“是!”曹其胜默默地把碎纸放进了怀中。

“你此次去江北镇赴约,也有利于你把这件事情办好,那就这么定了,接下来我就等你的好消息。”

两人的交谈就到这里,黑袍人走在前面,大步流星地走出山神庙大门,曹其胜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很快就没入了纷纷扬扬的风雪中。白婉柔观察着他们走远,终于能够重重地呼出一口恶气,心中的压抑气息感到一扫而空,一阵畅快感流遍全身。

白婉柔把这段她无意中偷听到的对白转述出来给酒楼内的人听,众人脸上都露出了惊异又愤怒的脸色。鹤轻云轻摇着他的羽扇,尾毛紧锁着,似乎一直在沉思着什么。听完白婉柔的讲述,他默思良久才打破沉寂,道:“若我猜测不错,金人必然又要大举侵宋了!”

此言一出,屋内响起了一阵不敢置信的哗然声。韩承信一听,霍地一拍桌子站来起来,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嘴里恶狠狠地骂道:“哼,金狗贪得无厌,真以为我大宋无能力否?我韩某必叫他有来无回!”

秦桧与王俊对望一眼,向鹤轻云问道:“请恕秦某驽钝,儒侠何以知道金人又要侵我大宋呢?”

鹤轻云摆了摆手示意韩承信坐下,然后才慢慢地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金人出兵之日不远了。其一,丐帮帮众众多,而且一直以匡扶大宋、行侠仗义著称,尤其是在雷老帮主的领导下,处处与金兵作对,阻扰破坏他们的军事计划。他们密谋杀害了雷老帮主,目的就是使丐帮一时群龙无首,成为一盘散沙,对其南侵计划构不成威胁。其二,雷霄霆老帮主武艺高超,在汉人武林中德高望重,只要他登高一呼,武林人士、江湖好手必然欣然百应。而且他有勇有谋,好汉在他的领导下组成义军狙击金军,也会对金军造成极大伤害。因此,他们才不惜高官厚禄、重金收买奸人谋杀了雷帮主,想一劳永逸地瓦解这一力量,以利用其南侵计划的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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