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国破山河在，罪人始南归（2 / 2）

此人正是中国历史上第一大奸臣之秦桧。靖康二年，金军攻破东京（今河南开封），在城内搜刮数日，掳徽宗，钦宗二帝和后妃，皇子，宗室，贵卿等数千人后北撤，时任御史中丞的秦桧与二帝一起被金人俘获掳走。北宋灭亡，又称靖康之难、靖康之祸和靖康之变。

听得秦桧说话如此谦恭，又对自己赞美有加，鹤轻云与韩承信都露出欣喜之情。他们几人的对话，虽然声音不大，但足够整个酒楼的人听见。当秦桧自报姓名的时候，酒楼里的人的眼神马上再次被吸引了过来，而当秦桧确认自己身份时，人们的目光又专注了几分。

此时，邻座一个头发胡须花白、蓬乱，衣衫褴褛，手拿着一根短且细的木棍，乞丐模样的老人走了过来。他的脸上挂着激动的表情，眼睛里放着兴奋的光芒，一副遇到大喜事的样子。只见他走近秦桧这边的桌子，向秦桧等人抱拳做了行礼的手势，秦桧等人也向他还礼，白眉神僧也合什，只有鹤轻云笑而不语。

只听老乞丐说道：“秦大人、秦夫人，老乞丐这厢有礼了！”

秦桧慌忙站了起来抱拳，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道：“老爷子客气了，秦某担当不起，担当不起！请问老爷子您作何称呼？”

“受得起受得起，秦大人及秦夫人委身异域，不辞劳苦而伺候二帝于金，受尽金狗白眼，但这份赤子之心忠君之诚，便叫我们敬佩万分。至于我老乞丐的贱名，不提也罢！”

秦桧听他赞誉自己在金国陪伺二帝的行为，心中泛起淡淡的欢喜，只是脸上依然一副谦逊的表情，谦虚地说：“老爷子谬赞，秦桧怎敢担此功劳！正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为宋人，世代蒙受宋室皇恩，怎敢不以赤诚相报？况且秦桧深受二帝大恩，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不足以报呀！”

鹤轻云看到二人相互谦让，老乞丐喃喃还想说点什么，生怕他没完没了，于是“哈哈”一笑打断，说道：“老乞丐说的不错，秦大人的所作所为着实令人钦佩！这老乞丐，秦大人怕是认不得他，神僧估计能猜到几分的。他便是丐帮大护法、人称侠丐的张度。”

秦桧等人感到一阵愕然，想不到这位其貌不扬、衣衫褴褛的老乞丐竟有这么大的名头，虽然他不了解江湖中事，但对江湖人物还是心存敬意的，连忙再次想张度作揖。白眉神僧虽少涉江湖，不过对这些江湖成名人物的也有了解，于是也合什。

众人又请张度入座，他寻了把椅子坐下，然后向秦桧一抱拳，道：“老乞丐对秦大人万分敬佩！此刻心中有许多疑窦想请教大人，不知能否见教？”

秦桧听到这话感到有些纳闷，自己并非江湖中人，又不知江湖恩怨，他会有哪些问题问自己？不管怎样，酌情回答就是了，于是说：“侠丐客气了。您有何问题，但说无妨。”

张度见说，叫了声好，问道：“老乞丐听说秦大人贤伉俪自从靖康之难后一直追随二帝委身与金国，今天何以到此？”

秦桧本也想到有此一问，腹稿已打好，叹了口气，说：“说来惭愧。当年兵败城破，二帝不幸被俘，秦某本想以身殉国，以报二帝知遇之恩。转念一想，二帝陷于敌国，为人臣者死不足惜，但若能长伺候君旁，也是尽了臣子的本份，于是便生了偷生之念，辗转到了敌国。”

众人听到他诉说着国殇之痛，无不愤然心痛，叹息不已。秦桧继续说道：“二帝困居敌国日久，骤起思念之情，于是禀明金帝。只是那金帝无理，不但不允，还大骂我君。没奈何，我与二帝订下偷回故国之约，本想趁着金帝寿诞，金国举国欢庆，而中都防备有所松懈之际逃走。不料还是被金兵觉察了。在逃跑过程中，我们几人与二帝失散了，我们也几乎被擒住，幸得白眉神僧出手相救，击退追兵，才狼狈到此。哎，不知二帝现在如何？实在令我挂心！”

“原来秦大人竟是这般惊险的遭遇！大人与金狗斗智斗勇，这份胆量和气魄，实乃令人敬服。既然二帝也逃出来了，那就好办，我丐帮弟兄一定倾力营救的，请大人放心！”

“如此甚好，甚好。某素知丐帮行侠仗义、救国救民，实乃中原第一帮。有丐帮兄弟出力，那最好不过了。”

酒楼众人听到秦桧说出这般遭遇，都感到惊奇，都侧耳倾听。只听张度叹息了一声，继续说道：“如今宋金两国陈兵边界，战争一触即发。秦大人此番得以南归，当站在庙堂之上，当如何为君上恢复失地？”

秦桧南归是要中国历史上重要的一笔，究竟处于什么样的目的，如今很难评说。此刻，他听到一个江湖游丐竟然问自己这样的政治问题，心中愕然。想了想，觉得酒楼里的人都是江湖好手，丐帮又一直以侠义和忠君爱国自居，张度又是丐帮的重要人物，所以还是要酌情回答，他轻咳了一下，说道：“君国遭受外夷欺辱，秦某自当身赴国难！只是秦某未面新君，不宜妄谈国事。目前为止，宋金两国交恶多年，两国兵疲民弱，表面上看是宋弱金强，其实两国都是积重难返，不宜兴兵再战。况且西有西夏、南有大理这些边陲小国也都对我大宋虎视眈眈，所以休养生息是关键。”

众人一听，果然言之有理见识不凡，都不禁点头佩服。张度概叹一声，道：“秦大人以民为重，此番见识胸怀，令人敬佩，佩服！”

秦桧脸上笑容一闪即逝，道：“这不过是秦某人的井蛙之见罢了，有何胸怀可言！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秦某人得蒙君恩，自当为君效劳为民谋福！”

“秦大人何必谦逊。您胸怀博大，又处处为国为民着想，日后若用到丐帮之处，我丐帮必定竭诚为您效犬马之劳！”

侠丐张度被秦桧几句激起心中侠起，众人也为之动容。鹤轻云韩承信刚想开口说话，却不料门外一个洪亮的声音接着张度的话尾传了进来。

“丐帮自当为侠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你一个张度何德何能替丐帮夸此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