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大嘴之殇28（2 / 2）

“将军，天可无情多了，你连我一个大嘴都舍不得，怎么成你的大事，动手吧”

主座上，张涯挣扎的站起身，看着帐中站成两排的亲卫，从他们每个人脸上扫过，如今张涯亲卫足足百人，全是作战最悍勇的猛士，各族都有，匈奴，羌，羯，也有乌丸、坚困等杂胡，有人是庄子的部曲头领，有少庄主，还有路上商队的护卫，在各个大小战场上活下来，被赐了甲，从每天一顿饭升为每天三顿，又立功升班长，排长，最后调入亲卫连，做为干部储备，跟在张涯身边。

“今天就把话说清楚，在我这没有功过相抵，你们最好把三纪律八注意刻在脑子里，管不住自己的时候先给自己一刀，不然，六连长就是下场，杨起，春生，带人将六连所有人拿下，抵抗者，就地处决”

清晨，入目昏昏沉沉，这种天气已经持续好久了，路上的行人习惯性用布巾包住口鼻，防止被吹一嘴风沙，那个被屠戮的小庄子还冒着黑烟，黑灰铺在黄土上，格外显眼，村口有一座略显雄伟的高台，是老季带工匠营连夜搭建的行刑台，台子下面堆着周边随处可见的干枯木柴，淋上桐油，想必会烧的很旺。

“龚秘书，开始吧”

行刑台前，列着十来个整齐的方队，张涯手下那些人已经全部到齐了，整整一千军士，还有几百辎重工匠营的辅兵，女兵，此时一个个全都聚精会神，站的笔直，等待这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大嘴事件有一个结果。

略显晦涩的古文，随着传令官的高嗓门，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念过判词，几个胡人亲卫装扮奇特，跳了一支行刑舞，焚香昭告天地后，大嘴手下的六连将士被带上了高台。

“斩”

张涯一声大喝，六十多颗人头飞起，将原木色的高台染成一片猩红，待到将这些人的尸首带下去，龚秘书那略显青涩的嗓音又响了起来，这次是宣布主犯大嘴以及其手下怂恿的一众从犯的罪行，简短的判词只有寥寥数句，大嘴等人被拖着走向高台，恐惧感染着周围人，喊叫，辱骂，求饶，挣扎，生命的最后一刻，全都竭力远离那血腥恐怖的高台，张涯特地吩咐让亲卫们押着这些人慢慢走，就是为了放大他们的恐惧，好让其他人听明白，看仔细，清清楚楚的刻在脑子里。

“给老子松开，老子自己上去”

在一众撕心裂肺的哭喊求饶声中，大嘴那响亮的叫喊格外刺耳，大嘴嗓门本来就大，喊了几遍，在场的人基本上也听清楚了，架着大嘴的不是别人，正是查哥，他要求送大嘴最后一程，张涯同意了。

“一连长，我大嘴该死，查哥，我糊涂，我糊涂啊”

说着说着，大嘴声音也颤抖起来，强忍着挺直腰身，一个标准的向后转，冲队列前的张涯出声叫喊道

“将军，大嘴知道错了，让我站着死，让我站着死，我是你的兵，我不能跪，我不能跪啊”

查哥早就松开了拉着大嘴的手，期盼张涯能回心转意，刚刚简短的判词说的清楚，要将他们面朝庄子，砸断双腿将膝盖钉在台子上，以火焚之，送他们去下面赔罪。

古代君王为何称呼自己为寡人，此时张涯已经领略到了，不仅是原本烂漫山的兄弟，就连倩娘令狐晓云等人，看向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谁都没有想到，张涯对自己人手段也这么残忍，那大嘴死前的一幕确实震撼，就这么站着被活活烧死，而他能站着全是因为查哥没有将他腿锤断，柴火点燃之后，大嘴才从地上站起来，在周围一众惨嚎声中，独自一人大声的唱着军歌。

查哥因为此事彻底触怒了张涯，原因嘛，自然是因为查哥这个行为有邀买人心的嫌疑了，一个正常的组织，应该是手下唱红脸，老大唱白脸，以拉拢人心，可惜张涯手下地位高的都是些厮杀汉，一心搞兄弟情义那套，脑子灵活的地位不够高，根本不敢处理这事，最后无奈之下只能张涯亲自出面唱这个红脸，结果查哥搞这一套，大嘴站起来的那一刻，张涯看向查哥的眼神极其可怕，查哥被吓的直接交出了自己的佩刀和令牌，等了半天见张涯没有去接，索性心一横，直接抽刀就要抹脖子。

这完全是把张涯架在火上烤，好在令狐晓云反应及时，一脚将刀踢飞了，不过此事过后，他们这伙规模庞大的流寇队伍，开始出现一些不同的声音，特别是原先烂漫山的那些人，都觉得张涯太冷酷了，甚至有人去找师太给他念经驱邪，拐弯抹角的跟张涯说他们才是自己人啥的，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也上行刑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