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小伙挺不要脸19(1 / 2)

初冬,草木荒芜,第一场雪迟迟没下,看来要比往年来的更晚一些。

自打最后一批新人上山,已经训练满一个月,现在的公鸡山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装备精良,人员众多,称得上一句兵强马壮。

早上的校场上站着整整五个方队,那些甲士手一套两当铠,腰上挂着虎头刀,那虎头刀是张涯根据元代刀设计出来的一种弯刀,刀身粗直,刀头尖翘,血槽肠勾齐全,刀柄末端还有个下弯的兽头,勉强看出是虎头模样,也是赶巧了,那铁匠学徒里就有专门雕刻的师傅,为此专门设计的这个虎头,主要还是因为工艺不太行,原本想在刀身上阴刻或者阳刻的,可惜都做不到,不过整体上不论劈砍还是捅刺都非常省力,两档铠和虎头刀就是如今公鸡山大营的制式装备了。

“最后再说一遍,怕死的赶紧出列。”见没人动弹,张涯顿了顿才出声喊道“好,既然都想跟着,那我再强调一遍,畏敌者死,全班连坐,出发”

在最后一声令下,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开出寨门,跨过吊桥,沿着最平坦的山路行进,由于今日是下山办事,所以大多数人都披挂整齐,双手拿长枪,腰挂虎头刀,肩跨铁胎弓,背负大铁盾,箭囊,水壶,干粮,布履,家当全挂在身上,走起路来,哗啦啦作响,那可真是一步一个脚印。

“涯哥,我有点撑不住了,要不咱歇歇吧”

当有人第一个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所有人,包括小杨,哗啦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看那架势,估计一时半会是起不来了。

这就是没有行军经验,从公鸡山下来,要走三四里山路,下了山再走七八里土路,才能到最近的一个庄子,也就是高家庄,好不容易下了山,走了不到一里地,这些人双腿都开始打摆子了,就是咬着牙不开口,生怕丢了面子回去被人笑话,盔甲虽然比较简陋,也有小三十斤,那大铁盾跟盔甲差不多重,再加上刀枪弓箭,能撑住下了山,已经算这些人硬气了。

“你们都坐下了,还问我干什么”

张涯躺在车上,倒是挺悠哉,驾车的是灵娘,后面的几辆都是姑娘在赶车,也是没办法,打仗嘛,张涯实在不懂,但是男人他太懂了,万一跟谁打起来,拉上几个姑娘在旁边加油助威,这群人还不得好好表现表现,谁要是受伤了小姑娘给包扎的时候,再夸两句大英雄真英勇之类的,估计还能红着脖子再冲一冲,没看这群愣头青,咬着牙行军的样子,给张涯都看累了。

张涯也不好太过分,只好下来亲自给这些憨憨们解开甲胄上的束绳,搬到他那辆货比较少的牛车上,然后说道

“这事也怪我没经验,这大冷天给你们累的一身汗,可千万别病倒了”

说完又回头吩咐了一声

“灵娘,你带姑娘们生个火,再去打点水给弟兄们煮个姜汤去去寒,休息休息再上路”

一边说着话一边给眼前的弟兄脱着盔甲武器,只留了一把刀在他们身边,张涯也不嫌弃他们身上的汗臭味,就这么一个个伺候起来,还安排姑娘们给他们又是擦汗,又是按摩,又是喂水的,歇了半个时辰,众人才一身轻松的再次上路,张涯还是坐在牛车上,优哉游哉的想着事情,偶尔哼两句小曲,众人也没什么不满,反而觉得这样才更轻松,要是跟底下人同吃同睡,那他们压力得多大啊。

原本张涯还幻想能不能招揽个名士,运气好碰到个小诸葛之类的人物,后来仔细一合计,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且不说能不能找得到,就算找到了人家为什么跟你上山,人家凭什么看到上你,强行掳上山的话这人你是用还是不用,还想忽悠名士?不被人家玩死就不错了,这些人个个都是忽悠之王,那马上无敌不就是被忽悠瘸了的吗,本地士族随便假传两个消息就差点给他弄死,所以啊,求人家上山不可取,得让人家求着你,招贤纳士不可取,让人投奔才是正道,至于怎么让人投奔,一句话,打铁还需自身硬。

离着高家庄子不到一里地,众人停下牛车披挂整齐,按照原本作战方案向不同方向走去,最后只剩张涯和八个亲兵带着姑娘牛车出现在高家庄大门前。

那高家庄原本是个庄子,现在看起来更像军营,营门高大宽阔,营墙木刺根根竖立,墙内哨塔望楼无数,此刻都全神戒备的瞄着张涯一行人,张涯让人把拜帖扔进去,过了好久,最近的哨塔上才出现一个年轻人,探出头来喊话

“谁是公鸡山大当家?上来回话”

张涯早就知道,这趟恐怕不会太顺利,那些亲兵听完直接火冒三丈,好几个直接摘下铁弓做势要射,张涯赶忙下车,拦住众人,小声的交代了几句,然后整理了下衣冠,缓步走上前回道

“在下公鸡山张涯,高庄主大名威震四方,儿孙又皆豪侠,涯素来敬仰,特来拜见庄主,不知这位少庄主如何称呼啊”

那年轻人根本不理会张涯的恭维,反而出口嘲讽道

“哼,公鸡山的大当家吾等也宰过几个,你这个鸠占鹊巢的小贼也配知吾姓名?速速退去,饶你不死”

张涯也不生气,因为人家说的是实话,一点没冤枉他,只要能沟通,就是好事,所以就听到他一阵爽朗的笑声,笑的对面有些烦了,才开口道

“哈哈哈哈,好好好,少庄主仪表堂堂,器宇不凡,可怎能如此颠倒是非,那鸠大而鹊小,老公鸡手下百余恶汉,我张涯却只有这十几位弟兄相随,两者天差地别,张某自愧不如那老公鸡远甚,少庄主实在是太抬举我了”

原本张涯派小九和大嘴拜访过高家,他俩碰了一鼻子灰,张涯只好亲自出马,进庄第一步,示弱。

那少年人听到这里,多少有些汗颜,如何也想不到会有人如此不顾脸面,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局面竟然就这么僵持住了。

“好好好,前有王太尉信口雌黄,后有张大王自愧不如,精彩,精彩”

寨门后面传出一声洪亮的老者声音,听声音就知道一定不是普通人,张涯听到这话,面色一喜,暗道一声有门,立即出声骂道

“可笑,可笑,老先生藏头露尾,不是好汉”

那老者听到此言,也不闹着要赶人了,而是有些嘚瑟的嘲讽道

“哦?刚才是谁人说敬仰老夫,堵着门要拜见的,怎的如今又这副嘴脸,翻脸如此之快,莫不是小人上门?”

“高庄主,真的是你吗,高庄主,我是公鸡山张涯,打小就是听着庄主威名长大的,我父亲常跟我说,乡亲们都很敬佩您,当年您在石门山单枪匹马,一柄亮银枪斩杀数百贼寇,当真英雄了得,如今一门之隔,若不能一见尊荣,小子必定遗憾终生啊”

嘴上情深意切的说着,为了演戏,都差点把眼泪挤出来,至于高庄主,他斩杀个屁的数百贼寇,带了二十多人出门做买卖,撵着十几个拦路小贼,一路追杀到山里,最后迷了路,好不容易才回了庄子,他自己吹牛都只是吹几十个贼寇,这张涯直接给他翻了十倍,此时这高庄主正呲个大牙,捋着胡子睥睨四方,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过了好一会才出声吩咐道

“既然如此,恭儿,打开寨门吧,区区十数毛贼,我高家庄还不至于畏惧他们”

吱呀呀,那高大宽阔的木门从里面打开,门内两侧摆着一排排木刺拒马,三十几个身穿黑衣,头裹黑巾的汉子手握旌旗长枪,立在那木刺拒马之后,看起来威风凛凛,摄人心魂,那高庄主不愧姓高,身高接近两米,旁边还站着一个刚从哨塔上下来的年轻人,看那个头,一定也是姓高。

“高庄主,没想到庄主容貌如此伟岸,比小子梦中还要神武几分呐”

大门刚刚拉开,张涯就迫不及待的冲了进去,白衣白袍,气质出尘,双眼明亮,面容英俊,嘴上喊着那听起来有些羞耻的话,形象却不怎么让人讨厌,就见他小跑几步,扑到在那魁梧老者身前,紧紧抓着老者的手神色激动的说道

“高英雄,小子终于见到您了,如今总算得偿所愿了”

“看您手上这老茧,果然是真英雄,想必平时没少苦练吧”

“哎,那老公鸡也是瞎了眼,招惹谁不好,非得来咱高家庄找死”

“可恨那时候我这弟兄们连件衣裳都穿不上,像样的刀都没有,否则我必然来咱们庄子助助拳,拔他几根鸡毛”

那张涯语速虽然不快,可是那恭维的话是接连不断,弄得周边人硬是插不上嘴,最后还是高庄主抽出手来,招呼了一声,众人才把张涯的手下放进了庄子。

前方有高家猛士开路,后有黑衣枪林随行,张涯就这么拉着高庄主的手,跟随庄主亦步亦趋的向庄子走去,经过驻守的帐篷,走过好似贫民窟的棚户区,再穿过成片的土屋,才来到宛若堡垒一般的高家庄,那石墙三米多高,旌旗林立,人影重重,墙上开有牙槽,射孔,接连成片,进到内堡,又将带来的牛车安顿好,两伙人才在大厅里落座,由于张涯的亲兵盔甲齐备,武器精良,为了防备他们,那高家庄的足足安排了三十多人作陪,个个佩刀拿枪,看着不像吃饭,更像对垒,此时厅内,张涯正跟庄主聊得火热,只听他说道

“我还听说,庄主年少时曾赤手空拳打死一只猛虎,家中书房还存有虎皮一张,如此神勇之物,小子也想见识见识,若是有幸能摸一上摸,哪怕日后饿死山中,也不枉此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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