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当家的日常（1 / 2）

上山的十人都已安排妥当，张涯又开始新一天忙碌的山贼生活，基业草创，最缺的毫无疑问就是人才，现在整个公鸡山，根本没人给张涯提什么意见或建议，即便是倩娘，也不会干扰张涯的决定，这让张涯内心有种强烈的不安，这样可不行啊，大伙都在使劲的讨好你，很容易让人进入盲目自大的境地，若是一个不小心，在这世道，搞不好命都没了，无论如何还得下山走一趟，另一个主要原因是再不下山招人，那些人就要死光了，天太冷了，前两天还下了场雨，秋雨比刀子都伤人啊。

这一天，大当家张涯跟大伙吃过早饭，从铁匠铺开始，沿着大寨一圈圈的转悠，逮到个人就嘘寒问暖，老季铁匠铺已经开始上工了，铺子后面的里间堆满了石炭，感受着风箱的便利，那老季见到张涯就直呼天纵奇才，张涯被吹捧的飘飘欲仙，又下手指点了下工作，结果给那三个学徒弄的手忙脚乱，只好灰溜溜的走开。

来到炼铁工坊，没错，原先的木棚加了矮墙，现在成了工坊了，十几个女人跟着痴儿，新建了两个大高炉，每天产出的精铁送到木寨边上的山洞，码放的整整齐齐，张涯来到作坊，那些人只是随意打了个招呼就匆匆跑去忙碌去了，没办法，有多少产量给多少饭吃，要不是怕晚上去别的山头挖矿石不安全，估计夜里都不会停。张涯从怀里掏出一块柿子饼，偷偷塞给在那专心拉风箱的痴儿，这痴儿接过柿子饼就要脱裤子，想了想张涯还在身边，又回手揣进怀里，掏渣的姑娘喊了一声“别停”，痴儿又赶忙推拉起风箱来不再搭理张涯，这痴儿也被这群姑娘蛊惑了，他的饭可是一天三顿，不用跟产量走，结果姑娘们有办法啊，好好干就能好好干，现在人家根本不管你是谁，能帮着干活就伺候，不然拿着饼子都别想进屋，涯哥可说了，谁敢强迫谁就死，涯哥都不例外，于是乎，痴儿成了唯一能自由进出东厢的男人，现在姑娘的话比他这个大当家都好使。

转悠到山洞，看着灵娘带着三个姑娘守在洞口，挎着刀坐在棚子下缝缝补补，手边上还摆着长枪，多少有些怪异，一见到张涯，四人立马放下手中活计，起身两脚一并，胸脯挺得老高，刷的一下敬了个军礼“涯哥好”，张涯也很无奈，这灵娘不认识字，平时管理仓库出入记账还是倩娘用拼音记录，每次对账都十分费劲，原本灵娘四人是去打草喂牛羊的，结果人家彩雀，喜娘她们对这附近熟悉啊，每次打草回来不光比灵娘他们多，甚至还能带几筐果子回来，搞得每次夸奖鼓励彩雀她们，灵娘都在一旁满脸嫉恨，无奈之下只能把灵娘调出来，省的日后出什么恶事，给安排了个看守山洞的活计，平时比较清闲，也能干些杂活。

来到各个屋舍小楼，给夜班兄弟掖了掖被角，又紧了紧门窗免得冷风吹进来，这才来到通往山顶石寨的栈道处，栈道由查哥守卫，平日里查哥就睡在石寨最靠近栈道的屋子里，原本还是睡最高处的那个豪华大套间里的，后来不知道听谁说了什么，早上训练的时候，主动跟张涯请示，大声喊着要搬到离栈道最近的小屋里睡，一定严防死守，睡觉都睁着一只眼，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上去，都快冬天了，哪还有苍蝇啊。

“涯哥，来了啊”

查哥带着黑熊三人，热情的跟张涯打着招呼，又搬过来唯一的凳子给张涯坐，张涯走过来给众人整理了一下衣服，拍了拍查哥身上的盔甲，砰砰作响，说道

“咋样啊，查哥，这新盔甲穿的还得劲吗？有没有什么要改进的地方”

一提宝甲查哥就来劲了，大手拍的砰砰响，仰着头说道“这宝甲可是季师傅神作，当然是没的说，没的说，只不过…”

张涯听到这个，赶紧接上一句“有什么话就说，咱都是老弟兄了，我还能怪你不成”

查哥这才有些不情愿的开口道“涯哥，你别怪弟兄多嘴，咱山上的粮食都是有数的，养活咱们这么多人过冬已经挺不容易了，听说你还想下山招人，你看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张涯听完也不说话，还像以前一样笑眯眯的，盯着查哥上下打量了一圈，又给他整理了下盔甲，扶了扶腰带，弄得查哥紧张的不行，才缓缓开口道

“查哥，我很开心你能说出这些话，在山上走了一圈，你是第一个跟我提以后的人，看的出来你是真心为咱寨子考虑，只不过这个事没得商量，还记得我当年跟你说的那些话吗，我的查将军”

一边说，一边抽出查哥腰间的佩刀，手指摸索着刀刃，心里想着这老季手艺真不是吹的，做出来的刀可比铸造的破烂强多了，看来回头还得画几张图给他，做个绣春刀一类的用来奖励功臣，张涯这边正想着，可把眼前的查哥吓坏了，这张涯现在要是真想砍了他，后面的弟兄肯定毫不犹豫的上来给他按住，吓得两脚一软差点就跪下，又想起涯哥说不准跪他，脑筋一转，抬手就给自己一巴掌，嘴上说着

“我错了，涯哥，是我糊涂，我掌嘴”

张涯被他这一巴掌吓了一跳，手指登时划出一道口子，也顾不上疼，一把抓住要继续扇自己嘴巴的查哥，一脸真诚的开口说道

“唉~，查哥你这是干什么，你不仅没错，以后这种话还得多说，寨子是大家的寨子，不是我一个人的，要是没有你们这些老弟兄帮衬，我一个小小货郎能成什么事，查哥，你这是不想帮我了吗”

人啊，当头头时间长了，这种屁话根本就不需要过脑子，张口就来，演技十分逼真，关键每次还特别有用，这不刚说完这句话，那查哥就不行了，泪流满面的保证道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涯哥以后我查小菜…”

张涯赶紧打断查哥的赌咒发誓，有些话说出来就变了味了，必须让他憋在心里才行，张涯手上还流着血呢，也不去看自己的手，反而是盯着大伙义正言辞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