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山外来客（1 / 2）

“向左转，齐步走”

山谷中不断的回响着口号声，清晨的薄雾刚刚退去，大嘴二人已经带着样品和书信下了山，剩下的都聚集在校场练习队列，还不到一刻钟，已经有六七个被抬下去救治了，这六七个基本上是活不成了，因为张涯的命令是，只有训练满半个时辰的才有饭吃，张涯也不要求他们动作多么标准，只要能动就行。

扑通，又是一个人跌出队伍，倒在一边，痴儿和倩娘赶紧过去把人拖进议事厅，这些人太轻了，顶多六七十斤，腿瘦的跟筷子似的，走两步都颤颤巍巍，张涯原本指望这些人帮他炼铁的，看到这个情况，说不失望是假的。

“查哥，出列，你带着他们练吧”

把每天的晨练交给查哥，张涯转身回到厅中，看着堆在一起的那几人，只见她们那身上都发青了，嘴唇发白，呼吸微弱，眼瞅着要当下顿饭的架势，最终还是心有不忍，冲身旁的倩娘和痴儿说了声“痴儿，你去东边最外间的那个屋子，生个火堆，倩娘，你把剩下的被褥搬到屋子里去，小心些别烧了屋子”

张涯去大厅角落抽出一张还算干净的被子，裹住一个抱到东厢房去，半个时辰，原本缩在角落的二十二个女人，全军覆没，都摆在东厢房的大通铺上，其他人训练完吃过早饭就各司其职去了，而张涯带着倩娘痴儿，在东厢房里忙的不可开交。

“痴儿，火再大些”

“倩娘，那个别喂了，人都硬了还喂什么”

张涯此时扶着一个人喂着稀粥，痴儿架着大锅添柴煮新粥，屋子里被火堆烤的暖烘烘的，只是那味道有些难闻，有两个撑不住大小便失禁的，失禁没一会人就硬了，倩娘手里那个就是这个情况，秽物沾了到处都是，经过一上午的忙碌，最终还是有三个人离开了公鸡山，落到山脚下，那单薄的尸身扔下去，仿佛要被一阵风吹的飘起来，温暖的阳光照耀着她们，接引去了一个没有苦难的地方。

张涯很后悔，后悔为什么要这么狠心，这些人直接给点吃的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原本缩在角落里不动还能活几天的，突然让她们站起来活动，被秋风一吹，能活下来的都算是体质异于常人了，为了避免有人吃同类带坏了寨子的风气，只好找个悬崖扔下去，忙活完这些事，日头已经升起老高了，早上把自己和倩娘的那份粮食分给了这二十多人，此时肚子也是咕咕作响。

“倩娘，你留下照看这些人，痴儿，涯哥带你去玩泥巴”

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带着痴儿出了寨子，在周边山上找了好一会才找到黄土，拉着板车，搬土，打水，和泥，在寨子里的两个人就这么饿着肚子开始建高炉，至于赤铁矿，周边到处都是，因为有了前几次的经验，这次不仅留了进料口、出渣口、出铁口，甚至还做了人力鼓风机。

张涯吩咐道“痴儿，把住这个木柄，前后推拉，不要停，累了喊我”

在张涯的指挥下，痴儿正试验着张涯新研究的鼓风机，这个设想早就计划过了，用的是上回吃的那头公羊的皮，就连钉子都是提前铸造好的。

一个人炼铁完全忙不过来，出渣，倒料，收铁，换模具，张涯忙的晕头转向，好几回铁水都流了一地，要不是棚子够大，搞不好棚子都得被烧了。

两天后，查哥派人来报，大嘴和小九回来了，还带了几个客人上山。

张涯专门洗漱一番，又换上之前田公子送的那身白袍，梳洗的干干净净，才缓步走进议事堂，刚踏进门，就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大嘴兄弟，小九兄弟，总算回来了，这趟辛苦你们了，看你们这小脸瘦的，怎么回事？那些坞堡庄子没招待你俩吗？”

张涯带着查哥几人走进大厅，也不去管从座位上站起来的几位，径直走向大嘴小九两人，一脸关切的看着他们。

他两人先是敬了一礼，小九这才开口说道“涯哥，不必担心，我们两兄弟可吃了不少好酒好菜咧”

大嘴也赶忙开口道“涯哥放心，弟兄们嘴严的很，那邱家堡给俺俩送老婆都没要”

张涯拍了拍他俩的肩膀，欣慰的点点头，转身来到主座上站定，仿佛才看见那站着的几人一般，指着他们道

“哟，这是客人来了啊，大家都坐吧”

左手一排，坐着查哥和灵娘等自己人，右手一排，坐着三人，头一位是笑眯眯的中年男子，穿着贵气，举止有度，第二位是名白须老者，慈眉善目，和和气气，第三位是名高大女子，身后还站着一个媚态十足的婢女，此刻正一脸不悦，反倒是身后的婢女，正一个劲的朝张涯抛媚眼。

张涯看着众人清了清嗓子“咳咳…诸位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那白须老者捋了捋胡须，慢吞吞的说道“大王不必如此，我等应约而来，不知大王信中所言是否属实”

那中年男子也笑眯眯的说“哎~，白老何必心急，这公鸡山新大王连茶水都没上呢，莫要急躁，莫要急躁”

张涯听着这两人说完，看了一眼左手边的大嘴，问道“大嘴兄弟，来帮我引荐引荐这几位贵客，可莫要失了礼数，让人以为咱是那山上吃人的大虫一般”

“不必了，吾乃令狐晓云，也曾听过俊竹郎大名”这时候，那高大女子从座位上站起来，抱着拳打断了大嘴的回话。

张涯看着这个比自己还高的女人，开口问道“哦？原来是令狐小姐，恕在下孤陋寡闻，周边没听说哪家有令狐这个姓氏的啊”

那女子仰头哼了一声，满脸傲气的说道“吾乃晋阳人氏，你一小小山贼又怎会知晓”说完还不忘撇了那白老头和中年男子一眼。

听到这话张涯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扭头看向查哥，查哥一脸茫然的说道“我也不认识啊，他们都是今早出现在吊桥那里的，按照吩咐，没人跟他们搭过话啊”张涯瞬间一脸尴尬，心里想着，谁问你这个了，我是问你听没听过令狐这个姓氏。

“咳咳，那个…对了，这两位还未请教，看二位谦逊有礼，气度不凡，想必定然是我上阳郡人士吧”略显僵硬的转移了话题，冲那二人问道。

白须老者：“白家，白梅生，见过大王”

中年男子“邱家，邱千尺，见过大王”